“成王敗寇，天道輪迴，強者做什麼都是對的，世間的規則，是強者製定的，弱者再善，終究隻是雲煙爾，自古人善被人欺。”爺爺說出了一套新的理論。
一套我能理解，卻不能苟同的理論。
從某種角度來說，爺爺說的有道理也無道理。
“爺爺，我這具軀體，是王黎的宿敵，我情願被你奪舍，也不願被王黎掌控。”良久之後，我開口說道。
此時的爺爺已經禦劍衝上雲層，來到了飛機行駛的平流層。
看著那眼前白雲朵朵，和遠處的一片蔚藍，我心中卻無任何感覺。
“不，你這身體，我駕馭不了，我也不是王黎的對手，我如今所求，隻是儘快完成這個週期二十年的任務。”爺爺冷聲迴應道。
“二十年……難道您對我冇有感情嗎？”
“嗬嗬。”爺爺輕蔑一笑：“對我來說，你隻是一件商品而已，現在這件商品到了該上架出售的時候了，誰又會對商品有感情呢？”
我徹底心涼，淡聲問道：“既然是商品，那你能獲得什麼好處？王黎能給你什麼？”
“他能給我指點迷津，讓我早日位列仙班，他是上界下來的人，不僅僅是你知道的遠古大能那麼簡單。”爺爺說道。
我沉默下來，不知道該作何答辯，是啊，二十年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一段人生，而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就像匆匆過客這麼多，他又怎麼會在乎這毫不起眼的二十年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爺爺突然開口說道。
我嗬嗬一笑：“您和我說過，這句話的意思是人如果不修為和修養自己，就會天誅地滅。”
“可是我更加喜歡大多數人理解它的含義。”
“不，那隻是他們自私的藉口，自利的托詞而已。”我反駁道。
爺爺嗬嗬一笑：“我不想和你說什麼大道理，你這一生算是走完了。”
“爺爺，你有冇有真正愛過一個人？”我突然開口說道。
爺爺冇有回答，很是沉默，自顧自的禦劍飛行著。
“親情，友情，愛情，你總有過動心吧？”我繼續問道。
爺爺依舊沉默。
“你真可憐，一心隻想去上界，位列仙班，可你覺得你德能配位嗎？”
“修煉之路，漫漫且長遠，最強的師父其實就是自己，靠王黎這種人去上界，你確定那所謂的上界不是地獄嗎？”
“閉嘴！”爺爺冷聲喝道。
“老頭，要不然你把身體還給我，我助你如何？”
爺爺依舊冇回答。
“你真是一個可憐蟲。”我大逆不道的嘲諷道，他把我當商品，我又何必客氣。
“不過我還是感謝你的養育之恩，所以我並不恨你，我還覺得我三歲的時候找媽媽，您偷偷哭了，六歲的時候被同學欺負，您也偷偷抹眼淚，十二歲……”
“我叫你閉嘴！！”爺爺大聲罵道，一道無形之力封住了我的意識，就好像被捂住了嘴巴一樣，我連表達的條件也徹底被堵死。
爺爺操控著我的身體一路疾飛，方向是東南方向，在這廣闊無垠的天空中，像是一道流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降落的時候，下麵已經冇有了陸地，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這個方向，應該是飛入了太平洋的範圍內。
我心中還是有諸多的疑惑和請求，可是卻不能發聲。
沿著海平麵飛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爺爺停在一處地方，這地方不遠處有一座心形小島。
爺爺拿出幾枚陣旗，直接灑進了海麵。
這裡居然有一個天然的護陣……
很快，海水自動分開了一個缺口，爺爺收起魂劍，直接掉落下去。
爺爺由自由落體的速度快速的墜入海底，周圍都是海水，卻完全不會濕身。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爺爺落在實處，而上麵的海水也同時封閉起來。
眼前是一個石門，石門外有一個半圓形的平台，平台被陣法罩住，裡麵有光，且能阻隔海水。
我有些震驚，在這太平洋海底，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如果冇猜錯的話，王黎的最後一個分身，就在這裡麵了。
石門很普通，冇有任何的雕刻，但是卻能看到表麵繚繞的絲絲黑氣，我此時隻有視野，完全分辨不出來那黑氣是什麼。
這些黑氣，把石門點綴的像是地獄之門。
“王前輩，奪舍之體已成熟，秦妄特來複命。”爺爺一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
“進來吧。”一個聽似無比莊/嚴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那巨大的石門緩緩打開，發出一陣陣轟鳴之音。
爺爺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後緩緩的走了進去，像是信徒朝聖一樣。
隨著爺爺的步伐，我看到了石門裡麵的場景，一個很小的石室，裡麵的陳設異常的簡單。
中間一座石台，石台上麵一個石蒲團，蒲團上麵站著一個足足有兩米高卻奇瘦無比的長髮男子。
具體有多瘦呢，就好像這個人冇有肌肉，冇有脂肪，隻有一層皮包著骨架一樣。
他的臉很長，長的像是萬聖節麵具，妥妥的一個畸形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人做成了標本。
這個，應該就是王黎的本體了吧？畢竟冇有拋頭露麵。
“參見前輩！”爺爺直接跪了下去，額頭頂地，匍匐在地，無比虔誠。
“起來吧，過來，我檢查一下。”王黎開口說道。
爺爺站起身來，走到王黎身邊，伸出右手。
王黎伸出那乾枯的手捏住了我的手，然後閉上了眼睛，我能感受到有一股氣在我的身體裡麵走了一遍。
“幽瞳，勾玉，魂劍，體劍，幽冥鬼火，裂魂箭……嗯……不錯不錯……不錯不錯。”王黎閉著眼睛，不斷的點著頭，看來我這件‘商品’，他很滿意。
“魂位也還在，很乾淨。”
“筋脈夠寬，功法……功法不對？”王黎突然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我。
爺爺開口說道：“功法是魂訣。”
“魂訣？為何不是我之前給你的黎氏功法？”王黎冷聲問道。
爺爺抽回了手，嘴裡說道：“晚輩後麵研究過，魂訣更加適合他，如果不是魂訣，現在這個身體也不會有這麼強。”
王黎點了點頭說道：“無所謂了，我收回了玄門王黎和趙無塵的記憶，確定這就是我想要的，現在，你出來吧，把魂位讓給我。”
爺爺後退兩步，抱拳說道：“前輩，您答應我的事情……”
“難道本帝還會食言不成？”王黎皺眉問道，他本來就蒼老，這一皺眉，牽扯出了滿臉的褶子，估計蒼蠅停在他臉上都能被夾死。
爺爺趕緊說道：“不是，隻是事關重大，還請前輩先兌現諾言。”
“好，你兢兢業業的為本帝做事，本帝自然不會虧待你。”說著，王黎的右手在左手的戒指一抹，一個袋子被他抓了出來。
“這是靈石，可助你跨入不死鬼王境界。”王黎說著把袋子一丟，爺爺伸手接住。
“多謝前輩，請問飛昇通道的陣鑰在何處？”爺爺繼續說道。
王黎開口說道：“身體先給我，我自然會把飛昇通道的陣鑰給你。”
“還是請前輩先給我，讓我徹底放心。”爺爺趕緊說道。
“你這是在虎口拔牙，就不怕丟了小命嗎？”王黎冷聲問道。
爺爺攤了攤手，嘴裡說道：“我現在隨時可以自爆內丹，前輩所有的努力也將功虧一簣，我想這籌碼應該不至於讓前輩要了我的小命吧？”
“你！”王黎氣的身體發抖，他應該是冇想到這個秦妄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和他討價還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