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王國的傭兵聖地,落日森林。
昨日落日森林內下了一場大雪,直到今日一早才放晴。
大雪鋪滿了整座森林,一片銀裝素裹。
一般在冬季的時候,森林內是比較冷清的。
也是在冷清的一早,落日森林內,迎來了一對神態間頗為親昵的男女。
這對男女自然就是埃德蒙與梅麗爾。
自埃德蒙救下梅麗爾已過去一個月,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二人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梅麗爾正直花樣年華,與一個男子獨朝夕相處了一段不短的時日,對方又一路照顧她,幫助她,給她講故事逗她開心。
本身好感度就非常高的她,慢慢對埃德蒙生出了一些彆樣的朦朧情愫。
當然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這個男人本就長相俊俏,若是顏值低的,哪怕與女神獨處多日,也是徒勞。
所以……
醒醒吧!
肥宅是不可能有三次元女朋友的,趕緊和我一起抱起紙片人老婆,現在還不晚。
另一方麵,埃德蒙這邊,在一個月的相處中,也因梅麗爾的美麗、單純、善良而生出不少好感。
這也讓埃德蒙不由得感歎,三百年後的梅麗爾如一座冰山一樣高冷,可誰能想到,梅麗爾年輕的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或許這種反差感,也是讓他產生好感的原因之一吧!
“什麼?你說森林裡有櫻花樹,想看櫻花?”
埃德蒙背對著她,手指著森林內的冬雪,柔聲道:
“丫頭,你是第一次來外麵吧!這裡可不像你們艾羅蘭,四季如春。
你可知二月林中雪,無花隻有寒,這片森林裡,二月是冇有櫻花的,你要看櫻花,等到了春天我再帶你來看,好嗎?”
埃德蒙十六歲那年,因為做傭兵任務來過好幾次落日森林,因而對這裡十分熟悉。
“好吧……”
梅麗爾點了點頭,她聽出了埃德蒙話語中,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心中像吃了蜜一般甜美,這也無形中將她心中的哀思沖淡了不少。
而後梅麗爾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埃德蒙,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問了一個之前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對了,你怎麼總是喊我‘丫頭’,這是什麼意思?是給我取的外號嗎?”
梅麗爾剛說完,埃德蒙便停了下來,快速轉過身,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梅麗爾:“呀!(>﹏<)”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給你取外號呢?”埃德蒙彈完後,又伸手輕柔地摸了摸梅麗爾的鼻子,解釋道:
“‘丫頭’是一種親切的稱呼,隻有關係很好的人纔會喊的。”
“關係很好的人……纔會喊……嗚……”
梅麗爾反應似乎有些慢,喃喃自語著,等她回味過來時,絕美的麵容早已紅暈密閉。
而此時埃德蒙的大手也伸了上來,她急忙低下頭,眼簾低垂,不敢看他。
身體如被主人撫摸的溫順貓咪一般,輕微的顫抖著。
同時一聲壓抑不住的羞怯嗚咽聲,悄然從唇間溢位。
好可愛!
埃德蒙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精靈女王,居然也會有如此溫順如貓咪的一麵呢?
恩,女人明明這麼可愛,我以前為什麼冇發現呢?
當然,這隻是森林中的一個小插曲。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落日森林深處。
然而,等待梅麗爾的卻不是與祖父重逢,而是一個致命的噩耗。
……
“恩,應該死了好幾年了,通過我的魔術……魔法探察,你祖父應該是大限將至,強行突破失敗,受反噬而死。”
落日森林最深處,某處隱蔽的樹屋內,看著身前一具枯骨,埃德蒙歎息道。
“怎……怎麼會……不……不……”
梅麗爾悲傷的情緒倒是不多,更多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麵色灰暗,低聲喃喃了兩句後,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埃德蒙急忙將之抱住,釋放了一個聖魔術平穩她的心境後,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中。
通過這十幾天的相處,埃德蒙也大致知道了梅麗爾爺爺的一些事。
她爺爺在兩百年前離開了森林迷宮,那時的梅麗爾,按人類年齡算還很小,對爺爺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之後又兩百年冇見過了。
也就是說,二人感情並不深。
按理說,在得知噩耗後,即使會有些悲傷,也不會反應如此之大。
而且,從剛纔梅麗爾的反應來看,她悲傷的情緒倒是不多,更多的……應當是絕望。
看來,她離家出走來找爺爺,多半是有什麼隱情在裡麵。
埃德蒙沉思間,梅麗爾因為聖魔術的關係悠悠轉醒。
埃德蒙扶起她,安慰了幾句後,開始詢問起原因。
而後也終於從梅麗爾口中得知了,她隻身離家來找爺爺的原因。
為父母報仇……
梅麗爾的父親,在一場艾羅蘭聯合銀色城邦,征討亡靈巫師的戰役中,被銀色城邦的友軍法師誤傷而死。
失手殺死他的,據說是個九階法師。
而她母親,因為父親的死,憂鬱成疾,最終也撒手人寰。
最終這件事被銀色城邦以外交手段解決了,隻是賠償了一些損失,那個法師卻未受到半點懲戒。
這也是精靈族已然冇落,實力不如彆人的真實寫照。
梅麗爾因此喪失了雙親,這對剛成年不久的她打擊很大,也在她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她自身不過隻有七階實力,對方卻是個九階法師。
她自然是無法靠自己就能報仇,因而她想到了兩百年未見,實力強大的爺爺。
而這次來找他,也是為了讓他給兒子也是梅麗爾的父親報仇。
這也是這十幾天來,埃德蒙發現梅麗爾興致不高,從她身上察覺到一絲淡淡的哀思的原因所在。
可如今……
希望卻完全破滅了!
梅麗爾陷入了萬分的絕望之中,甚至比當初在那片竹林外,遇到捕奴團還要絕望三分。
那時她尚可一死了之,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她卻無法報仇,這樣活著所受的折磨,比死了還要痛苦。
第二次的,梅麗爾陷入了無邊的絕望與無助之中。
然而……
在她人生最絕望、最無助的一刻,那位深深烙印她心底深處的白衣男子,再次向她伸出了手。
“梅麗爾,告訴我,這個法師叫這麼名字?”
簡短的一句話,卻蘊含著某種堅定意誌。
相處了一個月,也算是朋友了,就讓我在離開前,最後再為你做一件事吧!
埃德蒙如是想到。
其實,這些天,性格反轉後的他,以往對女人避之不及的思想,早就不知道被他拋到哪裡去了。
並且,他還朝著反方向發展,對女人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或許這段時間,是埃德蒙這輩子以來,最容易被女人攻陷的時段了。
因而,梅麗爾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其實埃德蒙早就對她生出了一絲心動之意。
但可惜……
他一直努力在壓抑著,心中迸發而出的,每日愈增的,對梅麗爾的好感。
因為他知道,他遲早是要離開的。
他,不屬於這個時代。
他,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
既然遲早要離開,那麼為何要給她徒增悲傷呢?
可惜……
身為戀愛新手的埃德蒙並不知道,他這個仁至義儘的決定,反而讓梅麗爾心中那朦朧的情愫變得清晰、堅定了起來。
也許,梅麗爾是幸運的,能在花樣年華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在她人生絕望之際兩次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但同樣,梅麗爾也是不幸的,因為這是一場從開始就註定好了分離結局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