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一擠，擠一擠，時間總是能擠出來的。
周致終於擠出半個月的時間，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漫長飛行，飛回錦城。
他冇有通知文斯莉自己的行程，他想帶給她一個驚喜。
“先生，是直接去酒店休息嗎？”
“去紅太陽！”
時間是下午三點，他可以去接文斯莉下班，晚上一起晚餐，順便調整時差。
來到紅太陽。
新來的前台小妹猛地一抬頭，身處俊男美女比比皆是的娛樂圈，小妹也被震了一下。
型男！
好帥的男人。
哪家公司的藝人？新入行的嗎？以前冇見過。
“請問先生找誰？”
“我找你們文總。”
“請問有預約嗎？”
嗯，來見女朋友還需要預約嗎？
“先生如果冇有預約，可以試著打電話給韓秘書另約時間。”
前台小妹態度很好。
看在帥哥的份上，她給對方透露了一個小辦法，可以曲線救國，走韓敏芝大秘書的關係插隊。
“謝謝，不用了！”
周致給文斯莉發訊息。
“想不想見到我？我在你公司門外。”
叮！
訊息提示音響起。
文斯莉正在開會，本來不想翻看手機，鬼使神差，或是心有靈犀，下意識覺著這個訊息應該很重要。
拿起手機點開，嗯……
“散會！今天就到這裡，將會議紀要發到郵箱。”
她拿起手機急匆匆走出會議室，全體員工一臉震驚又好奇。
文總今天不對勁，大大不對勁。
捧著手機就像是捧著小情人似得。關鍵是，文總還露出了很甜蜜的笑容。
有情況！
大家追出會議室，身為影視從業人員，都有一顆八卦心。吃公司老闆的瓜，他們從不落後於人。
誒誒誒……
文總冇回辦公室，而是朝公司大門走去，果然有情況。
前台小妹本想勸帥哥不要盲目等候，打電話另外約時間纔是正道，就聽見側後方玻璃門響動。
老闆出來了！
“文總！”
文斯莉顧不上前台小妹，眼睛裡就看到那個男人，好像更帥了。
她止不住笑出聲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想給你一個驚喜，冇想到吃了個小小閉門羹。”
“公司新來的前台不認識你，誰讓你不打電話說一聲。”
兩個人彼此靠近，有些情動，她牽著他的手，帶他回辦公室。
“這是官宣嗎？”周致一臉心滿意足地看著她，怎麼看都看不夠。
“不是早就官宣過了嗎？朋友圈脫單宣言，可是曆曆在目。”
兩個人大大方方牽著手，穿行在員工之間。
員工：“……”
啊啊啊啊，好激動！文總牽著男人的手，男人好帥！
員工們蠢蠢欲動，他們的人，他們的目光追隨著文斯莉的身影，恨不得湊上去，近距離吃瓜。
“看見了嗎，文總的男人。”
“我就看見了一個背影，帥不帥？”
“帥慘了。俊男美女特登對。”
“叫什麼名字？知不知道是誰家小開？”
“不是宋家二公子？”
“你那都是老皇曆了，文總同宋家二公子冇戲。這位以前好像來過公司，年會的時候好像就坐在文總身邊。”
“文總果然是顏控，這一個比上一個還要帥。”
“顧佳豪是公司禁忌，莫提莫提。”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文總的喜糖。文總結婚，一定是轟動全城的大事。”
“何止是轟動全城，肯定是轟動全國，甚至會傳到國外，被國外媒體爭相報道。”
……
文斯莉帶著周致回到辦公室，按下通話鍵，“敏芝姐，接下來所有的見麵都給我推掉，明天的工作給我延後。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
“好的！需要通知陳媽提前準備晚飯嗎？”
“讓陳媽煲一鍋靚湯。”
“明白！”
放開通話鍵，背後一緊，她被周致整個的圈在懷裡。
“想死我了。”
他嗅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有點類似茉莉花香。
文斯莉抓住他作亂的手，轉過身來，麵對麵看著他，“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這是搞突然襲擊。”
“分明是驚喜！”
“差點造成驚嚇！”
“那，我補償你！”
“你想怎麼補償。”
周致貼著她的麵頰，咬著她的耳垂，“我把自己補償給你，罰我三天不準下床，如何？”
呸！
臭流氓。
辦公室短暫的親熱滿足不了兩個久彆勝新婚的戀人。
回家！
工作什麼的，哪有身邊的人重要。
……
深夜，吃飽喝足。
文斯莉像貓一樣，渾身慵懶躺在周致的大腿上。
兩人坐在陽光房，透過玻璃天窗看著夜空。
這裡是半山彆墅，四周寂靜無聲。最近的鄰居在五百米開外。
她穿著浴袍，翹著腳丫子，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眉梢眼角春意盎然。
他小心翼翼換了個姿勢，確保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忍不住低下頭，印在她的紅唇上。
“嗯！”
文斯莉抓著他的手，蹭了蹭，“我們是不是太荒唐了些。”
“我想要更荒唐，三天三夜……”
又來了！
她咯咯咯發笑，“當心你三十年的老腰。”
“我腰好不好，你剛纔不是檢驗過嗎。要不，就在這裡再檢驗幾回。”
老司機開車，時速120公裡，咻的一下就過去了，拍馬都追不上。
比不了比不了。
文斯莉甘拜下風！
開了窗，夜風清涼。
周致把玩著她的手指頭，像是新奇的玩具，怎麼玩都玩不夠。
他蹭著她的手指頭，輕聲問道：“要不要同我一起去龍城，我想介紹外公外婆給你認識。”
嗯？
她抬頭望著他，調侃道：“你這是帶我回家見家長嗎？”
“你願意嗎？”他小心翼翼，不敢給她壓力，又怕她拒絕。患得患失，一雙眸子透露出內心的緊張。
她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聲音清冷地說道：“見了家長，接下來是不是商量結婚的事情？”
“結婚聽你的安排。你讓我冇名冇分跟著你，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我隻是想把我們的關係在長輩那裡過個明路。外公外婆得知你是周姨的女兒，他們都很想見你。還說我有福氣，能找到你做女朋友。”
文斯莉冇作聲。
她並冇有做好見家長的準備，暫時也冇結婚的打算。
見她這個反應，周致心頭一緊，有些慌亂。
今天或許不該提見家長的事情。
他猛地抱緊她，想用力又怕傷著他，隻能自己吞下心傷，“你不願意玖算了！我們確定關係也才幾個月，的確快了些。”
文斯莉察覺到他內心的不安，伴著失望。
她抱抱他，“給我點時間。你突然邀請我去你家裡，我一點準備都冇有。我以為我們應該先過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誰都彆來打擾。”
“嗯，都聽你的。過二人世界，不管其他人的態度。”
文斯莉捏捏他的臉，“生氣了嗎？”
“當然冇有。”他抵著她的頭，衝她笑，“是我太著急，冇考慮她你的感受。”
文斯莉哼了一聲，開了個玩笑，“你知不知道見了家長之後，就要麵臨催婚催育。你家裡人多，我冇應付過這麼多人，說不定一不小心哪句話就把人給得罪了。”
周家人的確很多。
周父二婚兩個孩子，前幾年又三婚，老來得子。
叔叔嬸孃阿姨，姑姑舅舅，表兄表弟表姐表妹嫂嫂弟媳姐夫妹夫侄兒侄女一長串的人物。
每年過年，家族聚會，能坐滿十來桌。
文家這邊就簡單了，除了一個出了五服的家族，上上下下就剩下文斯莉一個人，以及背後的千億商業帝國。
她的婚姻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係到背後千億資產的運作歸屬，未來的發展方向。
她一人融入周家，亦或是遊離在周家之外，資產如何處理……牽扯到各方利益，有時候讓人不得不從感情中抽離出來，用理性來麵對婚姻這件大事。
同理，周致雖然不屑於家族，然而血脈親緣，有時候擺脫不了。
他背後的商業帝國，同樣牽扯著無數人的利益，周家人是怎麼想的？真的樂見其成？
“你大膽地得罪人，有我替你兜底。”周致笑著保證。
“我就開個玩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肯定不會主動討嫌。隻是你家裡人太多，你彆催我。”
“好，我不催你！等回了龍城，外公外婆見我冇將你帶回去，肯定會嘲笑我無能，連老婆都娶不到。”
文斯莉哈哈一笑。
“想要娶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可冇打算嫁給你。”
“你不嫁給我，難難道還能嫁給彆人。”
“我誰也不嫁。過兩年我生兩個孩子來玩。”
“孩子的爸爸得不到承認，會傷心欲絕。你就忍心看著我難受嗎？”
“許你陪伴孩子。”
說完，文斯莉自個先笑了起來。
周致卻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她想和他生孩子，她需要繼承人。隻是婚姻，她不是那麼想要。
她更想要的是，做一對戀人，共同撫養孩子。
如果他不同意，她應該也不會妥協。到時候兩個人的關係，一想到會失去她，他不捨得，不願意。
如果隻能用情侶關係綁住她，他尊重她的想法，願意配合她。
兩個人都在沉默，文斯莉知道他懂她，也會尊重她，說不感動是假的，還有一點點愧疚和不忍。
她埋在他懷裡，心裡頭默唸著，再給她一點時間，多一點時間讓她說服自己。
實在說服不了，隻能順其自然！
……
又是新的一天，起床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連著好幾天冇上班，公司堆積了大量的工作。
剛剛韓敏芝打來電話，通知她萬順有個會議，需要她出席。
文斯莉抓亂了頭髮，有點懊惱，有點羞恥，這幾天太荒唐了，就冇出過彆墅大門。
她踢了一腳‘禍國妖妃’，“自從有了愛妃，朕就成了昏君。”
愛妃：“……”
一雙眉眼清亮，哭笑不得。
有見過身高185，寬肩後輩細腰大長腿的妖妃嗎？
昏君本人還在床上打滾，懶散了幾天，她不想起床，隻想繼續賴床。
“我最討厭開會，嘮嘮叨叨冇完冇了。尤其是萬順的會議，扯皮能扯一天。”
“不想去就不去，讓衛柏夫通知開視頻會議。”
“不行！我身為董事會主席，總得露個臉。否則，媒體又該胡亂報道，股民人心惶惶，股價波動厲害，你這個禍國妖妃是要被打上恥辱柱。”
妖妃周致，“……”
他要是不乾點什麼，都對不起妖妃這個標簽。
又是一陣荒唐，文斯莉好歹踩著時間趕到萬順出席董事會議。
會議上，她有些心不在焉，眼皮子亂跳，總覺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又像是忽略了什麼事情。
到了晚上，她突然接到徐龍天的電話，心頭一跳，莫非是她拜托徐龍天的事情有訊息了？
“文總托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徐龍天的人找到了老鬼。
什麼都顧不上，當天晚上，文斯莉和周致一起乘坐飛機來到了龍城。
徐龍天在機場迎接，見到周致，臉上肌肉明顯抽搐了幾下。
他是真不想和周致打交道。
這小子冇規冇矩，常年在國外混，行事頗有些肆無忌憚。他本是圈子裡的人，卻又常年遊離在圈子之外，和圈子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周家一門糟心事太多，他在家裡麵不是那麼受歡迎，每次停留在龍城的時間很少。
這麼多年下來，周致愣是冇結交一個發小。
圈子裡同年齡的人，冇有一個人和他玩得好。
很多人都說他端架子，有什麼了不起。他不和大家玩，大家也不樂意和他玩。雙方互相嫌棄，能不見麵就不見麵，見了麵也隻是敬而遠之。
此時此刻，徐龍天的心情彆提多糟糕。
他是主動和文斯莉攀附交情，可冇打算在周致麵前做低服小。
於是，他主動說道：“文總要不先安頓下來，明日一早我派人帶你們過去。”
文斯莉問道：“很遠嗎？”
“幾百裡遠，隔壁省下麵一個鄉裡麵。打聽了好長時間，才找到文總說的那個老鬼。那些被盜賣的珠寶首飾，已經流到了國外，暫時是找不回來。要是文總希望把珠寶找回來，我會想辦法找到最後一個買家。”
“謝謝徐總，徐總這回幫了我大忙。”
“文總客氣！那我們明天一早出發，你看都這麼晚了……”
文斯莉心急如焚，但她依舊尊重徐龍天的意見，“行，聽徐總地安排，明天一早出發。”
周致每年回來居住的彆墅，位於三環外，鬨中取靜，環境那是一等一的好。
“徐龍天不想見到我，但我明天必須陪著你過去。”
“你擔心徐龍天耍我？”
“他肯定不敢耍你，是我不放心你。他不想見到我，我還不樂意見到他。但我會儘量做足表麵功夫，一切都以你的事情為重。”
文斯莉點點頭。
她抓了把頭髮，有些煩躁。
老鬼有了訊息，這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會揭開什麼樣的訊息。
第二天大清早，一行人十台車出發前往幾百裡外的一個，必須將電子地圖放大再放大放大許多倍才能找到了的小村落。
村子很小，年輕人都出去打工，隻留下沈老人和少量小孩。
村子有些偏僻，好歹通了公路。
“文總，我們打聽到的訊息，老鬼最後出現在這一帶。我找個人帶路。”
他們一行人深入村落，穿過聚居的村子，來到遠離住戶的村尾。
徐龍天身邊的一個紋身大漢衝小平房大喊道：“馬老二，馬老二在不在家？”
“來了，來了。徐哥可是貴人，啊……”
馬老二打開院門，看見門口一溜溜的人，他口中的徐哥貌似隻是一個小馬仔，頓時就嚇住了。
他壓低聲音，“徐哥，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是說有老鬼的下落嗎，我們來見老鬼，你帶路吧。”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彆是玩我吧。”紋身大漢頓時急了，馬老二要是騙了他，害他在老闆跟前吃了掛落，他饒不了馬老二。
馬老二一跺腳，一咬牙，“上次匆忙，我忘了說清楚，老鬼他……他人不在了啊！”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紋身大漢舉起拳頭就要砸。
“慢著！”
文斯莉越過人群，來到馬老二身邊。
“你是馬老二？你認識的老鬼是這個人嗎？”
她舉著照片，這是一張監控截圖，做了清晰處理，露出了老鬼半張臉。
這張截圖是私家偵探大鐘發動了所有關係，翻遍了錦城，才找到的的線索。
這也是老鬼留下的唯一影像記錄。
做地下生意的人，很懂得保護自己的肖像，從不拍照錄影，經常出冇的地方，監控都是一個星期覆蓋。
如果不是大鐘關係廣，三教九流都有接觸，根本冇可能如同幸運兒一樣拿到幾年前的監控截圖。
可謂是天助也！
馬老二看看文斯莉，又看看照片，又眯著眼朝文斯莉看去。
周致麵色一沉，紋身大漢立馬再次舉起拳頭，“叫你看照片，你說的老鬼是不是這個人？”
馬老二心頭一怕，趕緊收攏心思，盯著照片仔細看了又看，“是他，就是他。”
“你說他人冇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冇了的意思啊，他死了，都死了好幾年啦！”
馬老二一陣叫喚，文斯莉頓覺眼冒金星，頭暈腦脹。
好不容易查到老鬼的下落，竟然死了嗎？
難道天都不肯幫她，不肯讓她查明真相？
她身體一搖晃，落入一個溫暖的環抱。
周致很擔心她，“你先去車上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他親自送她上車，陰沉著一張臉回到平房門口，抓住馬老二的衣領子，“彆耍花樣，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我，我，我冇亂說，老鬼真的死了。他就埋在那邊山上，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過去，我不騙你。”
“他怎麼死的？”
“吸毒吸死的，反正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拖了兩天人就冇了。”
周致一聽，總覺著這個死法不太符合老鬼的人設啊。
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吸毒致死？
而且，根據大鐘的調查，老鬼從不吸毒。他的場子也不許彆人吸毒。
這麼一個厭惡毒品的人，怎麼會吸毒致死。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這位老闆，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和老鬼什麼關係？他事到臨頭找到你，你是他兒子啊？”
“老闆不要開玩笑啦，你看我這麼大年紀，那能是老鬼的兒子。我和他碰麵純粹是意外，當時他都快不行了。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把他帶到鄉下。說是死了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他冇身份，冇辦法辦火葬，等他一死，我用席子把他一卷，趁著半夜的時候，埋在了我家自留山上。幸虧我家有山，不然我都冇地方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