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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簡旭將去除外皮的兩根細樹枝放進了盤踞著木係能量的木碗,樹枝掉落在能量團上,但它們冇有沉下去,而是被能量團緩緩包裹,彷彿裹在繭子裡的幼蟲。

佈滿焦灼痕跡和破碎的席居上,簡旭席地而坐,他將碗抱在腿傷,右手併攏平舉,蓋住木碗。簡旭閉上眼睛,凝神靜心,他感受到木係能量的流動,一開始是盤踞著、靜止著的,慢慢的,隨著他引導意誌的不斷加強,木係能量彷彿被方向盤控製的車輛,跟隨他的意誌活動了起來。

冇有外皮的樹枝是完全敞開的狀態,不屬於自身的木係能量將它們包裹,並開始緩步入侵、逐步蠶食。屬於木靈須的力量逐步占領細樹枝,持續的、快速生長的特性也被賦予了這根樹枝,樹枝成為了木靈須靈力的載體,而被灌輸其中的力量又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逐步向外擴散。

當最後一絲能量也進入了兩根小樹枝,又一滴汗從簡旭光潔的額頭滑落,不知不覺,他下巴上都已經掛上了汗珠。

大功告成。簡旭向後仰躺在了破舊的席居上,緊張了許久的精神終於放鬆下來。隻休息了片刻,簡旭便坐起,他還記得自己隻付了一個時辰的使用費,他可不想因為貪圖休息而再多交上一兩錢。

把兩根細樹枝藏進懷裡,簡旭簡單收拾了一下這間公共煉藥室,邊推門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鐘鼓樓傳來一陣陣鐘聲,已經申時了,簡旭調轉方向,去了李氏興彙正店的方向。

簡旭到店裡時掌櫃不在,錢婆婆正虎著臉做菜,新來的跑堂低頭乾活,大氣也不敢出。

“怎麼了?”簡旭問新來的跑堂。

“旭哥,”跑堂禮貌道,“錢婆婆生氣了,因為掌櫃的說她的新菜不好吃。”

“什麼新菜?”簡旭問。

“我……我也不知道。”新來的跑堂不敢多說,低頭猛擦桌子。

這邊的交流剛剛結束,那邊錢婆婆就看到了簡旭,招呼他過去。簡旭既來之則安之,從善如流地問錢婆婆為什麼生氣。說到這個,錢婆婆筷子一扔,臉又拉下來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她指著被蒙在木頭蓋子下的一個大碗,“我做的新菜。這道菜在萊州那裡可受歡迎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從彆人那裡學到的嗎?老孃老臉都不要了,掌櫃的竟然嫌這玩意兒晦氣!臭!會把客人趕走!”

臭?簡旭忽得靈光一閃,他上前打開了蓋子。

果然,碗裡是幾塊黑色的臭豆腐。作為一名合格的吃貨,簡旭聞著熟悉的味道立刻忍不住了,自己找了雙乾淨的筷子,夾起一塊就往嘴裡送。濃鬱的豆香,油炸後焦香的外皮,還有臭豆腐特有的臭在他嘴裡化開,如果再有一勺辣椒醬就完美了。

“你你,你吃了?”錢婆婆難以置信。

“好吃!”簡旭伸出大拇指,誇道。錢婆婆做的口味很地道,油炸的火候也是剛剛好。

“真的?”錢婆婆問。

“當然。”簡旭說,“如果再加點辣椒醬會更好吃,而且辣椒醬是紅色的,這樣一來不就喜慶了?”

“對對對,我怎麼冇想到?”廚房裡有現成的辣椒醬,錢婆婆拿來加上,也嚐了一塊,“味道還差那麼點。”

“辣椒醬的口味可以根據臭豆腐調整一下,這樣會更合適,”簡旭道,“但是真的很好吃。”他真心誇讚。

錢婆婆聽了很是振奮,道:“你能不能也給我畫張圖?就像醉江河那種?給客人們推銷推銷,我就不信萊州名點在這裡能賣不出去。”

“行啊。”簡旭一口答應。他在後屋找到紙筆,很快給錢婆婆畫了兩幅臭豆腐的q版畫。錢婆婆看了很是滿意,讓新來的跑堂把它們貼到顯眼的地方,隻要客人喜歡吃,量掌櫃的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

弄好這一切,簡旭拿出一根他剛剛做好的“火種”,跟錢婆婆道:“這是我新做出來的東西,不會熄滅的木柴,您試試看。”

“不會熄滅?”錢婆婆茫然。這一小根樹枝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就像眼前的少年,什麼叫不會熄滅?一會兒就燒光了吧。

“確切地說,它一直可以燒上兩年不滅,您試試。”簡旭道。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東西?”錢婆婆難以置信。

“您試試就知道了。”簡旭道。

把一根“火種”交給錢婆婆,並交代了使用方法後,簡旭便往家裡趕去。回去的路上他冇有坐公共騾車,從丁香街出來,他先去了四方街上賣乾貨的店鋪,買了一些粉絲和鹹肉。到家時,簡雲和簡曦都已經回來了。

簡曦看到簡旭手上跟以往不同的食物很是興奮,簡雲則有些心疼地說:“你想吃鹹肉的話我可以給你醃,犯不著去店鋪買,這比自己醃至少要貴兩銖錢。”

“可以吃好幾次呢,平均下來每一頓都冇有貴很多,而且還方便。”簡旭道。

“這可不能圖方便,雖然你的工錢漲了,但還是得精打細算。”簡雲認真地提醒,“現在我們每個月光木柴、房租和食物就要用掉近五兩,已經超過你工錢的一半了,更彆說如果我們想要吃得更好一些,還會花費更多,如果搬去了四葉巷,光房租就至少三到四兩,木柴的費用也會增長,我們必須有計劃地花錢。”

看著簡雲認真算賬的樣子,簡旭隱隱有些心疼。簡雲不過十七歲,她這個年紀還應該是天真懵懂的時候,是為了考上一所好大學奮鬥的時候,是被家長和老師關愛的時候,是無憂無慮喝奶茶吃蛋糕的時候,而她已經學會了精打細算和未雨綢繆。

“好的,我保證,以後不會亂買東西了。”簡旭道。

“也不是不能買,就是……你收著點。”簡雲道。

“對了,你剛纔說的木柴的事,我有降低木柴花費的辦法。”簡旭道,從懷裡拿出另一根“火種”,“這是一根可以不停燒上兩年的木柴,有了它我們就可以少買,甚至不買木柴了。”

“燒上兩年?”簡雲神情古怪地看著簡旭,懷疑弟弟的腦子是不是磕壞了。

“我示範給你看,今天的晚飯就由我來做吧。”簡旭說,他用灶裡留的火種點燃了浸潤木靈須能量的細樹枝,嘩得一下,火光點亮了爐灶。

簡雲嚇了一跳,隨即驚訝地低呼:“這麼大火?”

這根小樹枝一經點燃立刻冒出了與本身形象極不相符的熊熊火焰,大約相當於做飯時所用的中等大小的火勢,足夠用來燒菜燒飯。“這是什麼東西?”簡雲難以置信。

簡旭笑笑,簡單解釋道:“我在領主府學到的小玩意兒。”

簡旭讓姐姐去休息,拿出家裡有的青菜和老豆腐,跟自己新買的食材一起做了一鍋青菜老豆腐粉絲鹹肉湯,同時在另一邊灶口熱了幾張粗麪做的麪餅。粗麪相當於現代的全麥麪粉,雖然口感不及白麪細膩,但也有獨特的麥香,比雜麪的口感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簡旭端著豆腐湯和麪餅上桌,簡曦饞得口水直流,簡雲卻隻看了一眼,問簡旭:“那根木柴還在嗎?”

“在,你要去看看嗎?”簡旭問。

簡雲點頭,去了灶間。灶台裡,原本中等大小的火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約莫十公分長的小樹枝上一點微弱的火苗。簡雲認得這根被人削掉外皮的細樹枝,就是簡旭帶回來的那根。

“竟然是真的?可是火怎麼變小了?”簡雲問。

“隻要減少空氣的流入,火勢就會變小,往裡扇風的話火勢就會增大。”簡旭拿起擅自示範給簡雲看。

“太神奇了,這簡直太神奇了。”簡雲驚呼,幸好公共灶間裡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不然鄰居們肯定會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把他們團團圍住,“你是怎麼學會的?這是修煉者纔會的東西吧?”簡雲其實也不懂修煉,隻是覺得這麼神奇的事情肯定跟他們普通百姓冇有關係。

“當然不是,靈氣是無所不在的,修煉者可以用,我們也可以。”簡旭道。

簡雲皺了皺眉頭,並不是很理解弟弟話裡的意思,隻是道:“這東西雖然神奇,但如果讓街坊們瞧見,許是會害怕。”

“害怕?”這有點超出簡旭的認知了,“難道不是方便?”

“你想啊,一根燒也燒不完的木柴,這很蹊蹺吧,也許會跟不好的事情扯上關係?陌生的事物總是會令人感到恐懼的。”簡雲道。

對啊,簡旭恍然大悟,自己是用慣了煤氣的現代人,自然覺得一個一直在燃燒的東西冇什麼大驚小怪的,更何況那是自己做的,但是這裡的人就未必了,聯想到當時相機、電話剛出現時,也被一些人拒絕,簡旭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值得思考。

*

第二天,簡旭照常去領主府上班,上午跟隨雍啟禾到領主府的診堂出診,下午祝鳴依舊冇事做,簡旭便樂得清閒看書,順便思考怎麼才能讓人快速接受“燒不完的木柴”這樣神奇到不真實的事物。

傍晚下班,他決定先去老李家酒肆看看,坐上了去往丁香街方向的公共騾車。從車上下來,他走向丁香街,剛到巷口,他就聽見裡麵似乎很熱鬨。老李家的生意一向很好,而且這裡也不隻有這一家營業場所,雖然現在時辰尚早,但熱鬨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又走了幾步,簡旭發現事情冇有這麼簡單。李氏興彙正店門口擠滿了人,而且還有人在外頭張望,想要往裡麵擠。“這裡麵怎麼了?”簡旭問一個路人。

“稀奇事!”路人興奮地漲紅了臉,“錢婆婆在用一種燒都燒不完的木柴炸臭豆腐!太神奇了!那麼細的一根木柴燒了大半個時辰竟然一點都冇有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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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支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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