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超級大胖子,看著圍觀人群無所顧忌地拿他的體型取笑作樂,心中雖然憤慨,但也無濟於事,隻得作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來乞求他們的饒恕。
但無奈的是,看著這超級大胖子眼淚汪汪的模樣,圍觀人群的嘲諷顯得更加激烈了。
有人捧著腹部,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道:“這傢夥,比我家飼養的母豬還要重。”
有人則掏出了一袋銀子,在手中甩了甩,道:“有那位老兄要是能夠將頭豬給抬起來,我這袋銀子就送給他了。”
也有些婆娘半捂著嘴,譏笑道:“他這副豬樣子,看著就犯噁心。這天下間的女子何人敢嫁給他?!以後鐵定是孤家寡人一個!要是換作是我,寧願嫁給頭真豬,也不願意嫁給他。”
還有些中年婦女,提著個菜籃子,指著他直言道:“你娘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才生出了這坨怪東西。如果你是我生的話,我寧願親手掐死你,也不願意讓你大街上丟人現眼。”
香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嘴裡喃喃道:“這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一點人情味都冇有呢?這個人估計比霽麟大不了多少,怎麼可以這麼去欺負一個可憐的孩子呢?!”
張雷鳴則在一旁嬉笑著,想逗香丹開心,:“你彆生氣嘛,氣壞了身子對自己不好。這人心就是這樣的啦,以後見多了,也冇有什麼好奇怪的了,也冇什麼好隻得氣憤的。”
這要換作是平時,香麟必定會被逗樂,但現在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撅著嘴道:“不,雷鳴,你說錯了,這不關人心的事,他們單純就是冇心!”
香麟繼續忿忿不平地說著,“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就能夠推己及人一下,難道他們從小到大冇有品嚐過被人不斷譏諷的滋味。”
張雷鳴將一隻手搭在了香麟的肩膀上,輕聲道:“你彆生氣了,聽我的,你彆生氣了,這不關咱們的事!”
張雷鳴腦子細細地思索了良久,思考著到底要說些什麼好,才能讓香麟再次開心起來。
此時此刻的張雷鳴心裡煩躁的很,因為逗小姑娘開心這種事,他是最不拿手的了,完全不知道要怎麼下手纔好,隻得硬著頭皮緩緩說道:
“香麟啊!你聽我說,這人呐,總會在不自覺地對自己太過寬容,而對他人則太過刻薄。正因為此,所謂的推己及人,便成了一件說著容易做著難的事情。所以呢,咱們還是快走吧,這件事與咱們沒關係。”
香麟並不認同張雷鳴這般和稀泥的話,而是繼續撅著嘴說道:“我不管,雷鳴,咱們去幫幫他吧!你看他都哭了,怪可憐的!”
說完,還冇等張雷鳴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跑到了那超級大胖子的身邊,蹲下去,輕聲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你來這個地方是準備做什麼?不要怕,大膽地說出來吧,我會儘可能地幫助你的!”
那超級大胖子轉頭望著香麟,用他那肥大的右手將眼淚擦乾淨,哽嚥著說道:
“我叫杜高壘,是從林縣來的。我奶奶生病了,病得很重,躺在床上,啥事也乾不了。我想要去救奶奶,可是家裡很窮,連請大夫的銀子也冇有。”
“後來,我聽鄰居的人說,這禹縣的後邊有座高山,山上有許多的草藥。我從林縣千裡迢迢地趕到這禹縣,就是為了能夠采些草藥回去給奶奶治病。”
香麟回頭看著雷鳴,懇切道:“雷鳴,你聽到冇有,這傢夥跟我一同都是從林縣那邊過來的,這就說明瞭他跟我們有緣分,我們應該幫助一下他。”
說完,香麟又回頭對杜高壘輕聲道:“你的爹孃呢?”
一提起爹孃,杜高壘又忍不住哭泣了起來,“我爹是個惡棍,不務正業,以偷東西為生。有一次,我爹在偷東西的時候被髮現,讓人給亂棍打死了。至於我娘,則就更慘了,在生下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所以,我就隻剩下奶奶一個親人了!”
聽著聽著,香麟不僅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如果爹爹冇被那潘豹的飛鏢給射死,那該多好呀!
同他差不多,自己目前也隻有弟弟霽麟一個親人了,不夠比他幸運的是,自己好歹有張雷鳴和星兒姑娘兩人可供自己依靠,而他則連個依靠也冇有,真是個可憐兮兮的胖子。
“對了,你剛纔不是說你奶奶現在病在床上,啥事也乾不了嗎?那你還放心獨留奶奶一人在家裡,自己獨自來這禹縣裡采草藥。”香麟一字字地問道。
“在臨走前,我已經將奶奶托付給幾個要好的鄰居幫忙照顧幾天。”杜高壘緩緩地說著。
香麟繼續問道:“那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快點上山采草藥去,要停留在這裡供大傢夥圍觀呢?”
杜高壘慢慢將他那肥大的右腿露出來,出現了一道淤青,道:“我在來的路上,一不下心摔了一跤,將右腳腕給摔傷了,現在走不動了。”
香麟再次轉頭看著張雷鳴,哀求道:“雷鳴,你看他的腳受傷了,咱們幫幫他吧!”
張雷鳴猶豫了一下,從心底裡是十分不情願,但冇有辦法,為了讓她開心起來,也隻能輕聲問道:“那具體要怎麼幫呢?”
香麟瞬間微笑起來,道:“你可以去將他背上山去,憑你的力氣,我相信你可以輕易做到這一點的。”
“那好吧!”
說完,張雷鳴慢步走到了杜高壘的身旁,蹲下去一把將其背上。杜高壘立即破涕為笑,連連道謝。
就在張雷鳴成功背上的那一刻,圍觀人群都驚呆了,他們想不到眼前這個少年,居然真的能夠將這個超級大胖子給背起來。
那個掏出一袋銀子,揚言誰能夠背起這個超級大胖子,就將銀子給予他的人,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了,以為張雷鳴會轉身要向他要銀子去,卻冇想到瞧都不瞧他一眼,就慢步離開了。
就在張雷鳴揹著杜高壘上山的時候,突然聽得腳下叮噹一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朝下一看,發現那是一支飛鏢。
張雷鳴連忙抬頭望著杜高壘,發現他的眼神了閃爍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慌張,隨即又消失了,恢複了那種無辜、單純的小眼神。
香麟彎身將飛鏢撿起來,發現飛鏢刻著一個小豬頭,對著杜高壘道:“這是你掉下來的嗎?這支飛鏢怎麼這麼奇怪,居然還刻著一個小豬頭!”
杜高壘伸手將這豬頭飛鏢給攥在手裡,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道:“這飛鏢是很多年前,我爹爹從彆人那裡偷來的,原本就是支普通的飛鏢,後來一次我被彆人欺負哭了,爹爹為了哄我開心,便將這支飛鏢上送給了我,並在上麵刻了一個小豬頭。”
香麟輕拍著杜高壘的後背,輕輕歎息道:“看來,你爹爹也並不是一個十足的壞人,雖然偷東西是不好,還是很在乎你的。”
“剛纔那種不同尋常的慌張神色,以及這支奇怪的飛鏢…”
張雷鳴心裡暗道:“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