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大祭酒,大儒張載有個毛病,那就是愛顯擺!
話說我當世大儒,被讀書人尊為“儒聖”。
你一個小小的舉人竟說不認識我,這不是打我大儒的臉嗎?
不行,你必須認識我,然後崇拜我,跪下來求我讓我留下來,然後我揮揮衣袖不允,再打你的臉,瀟灑離去!
這纔是“儒聖”的風度。
大儒張載心中的小九九薑佑可不知,薑佑忽然想到,這人不會和原主是舊相識吧?
那自己這個冒牌貨不是露餡了?
心中暗暗思忖對策,張載那邊也在思考,自己是個被貶出京的罪臣,若是再以國子監大祭酒的名頭嚇唬人,難免不好。
想到這,張載笑笑,捋捋下巴上的長鬚,像個和藹的老頭:“吾乃張載,年長你幾歲,小兄弟若是不嫌棄,喚老夫一聲先生即可!”
“先生。”薑佑脫口而出,直接的很。
為了應對是老相識的關係,薑佑把張載拉進教室,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來,這是書院新來的先生,張載張先生,大家歡迎!”
殿頂極高的大殿裡,錯落有致坐了十幾個學生,個個眼睛有神,隻是皮膚還有點發黑髮紫,一看就是邊地過來的。
孩子們使勁地拍紅自己的手掌,並且站起來,九十度彎腰鞠了一躬,整齊喊道:“歡迎張先生!”
張先生……比儒聖還有那麼一丟丟地好聽。
張載整了整衣衫,昂首闊步地走到講台上,向孩子們壓了壓手:“吾乃張載,是你們新來的先生。”
……
課後,薑佑“請”張載到一邊說話。
二人麵對麵而站,張載率先開口:“老夫可冇答應入巽山書院當個先生。”
“那把院長之位給您?”薑佑試著問道。
說實話,老年人張載比自己這個小年輕更適合當院長。
再者,以後湯池的生意怕是越來越忙,自己也脫不開身兩頭跑,巽山書院得交給一個掌舵人把持。
張載搖搖頭,撇撇嘴,意思在說:你瞧老夫是那種貪慕虛名的人嗎?
“那先生的意思是?”薑佑彎腰請求道。
張載拍拍腰間包漿發亮的酒葫蘆,說:“留在這裡未嘗不可,隻是老夫愛酒,一旬一壺斷玉燒少不了。”
“不少不少,一旬三壺管夠!”薑佑笑的合不攏嘴,伸出三根指頭。
“書院得管吃管住!”
薑佑再點點頭:“明白,書院房子極多,先生看上哪一座就住哪一座,吃的方麵也完全冇問題。”
張載滿意捋捋鬍鬚,拍拍薑佑的肩膀,這小子懂事。
……
薑佑走後,身穿青衣的蘇堪湊上前,不解先生的決定,於是問道:“先生,京城是非之地,還是早日離去的為好。”
張載背對大殿,看著遠處小樓林立,取下腰間葫蘆,抿了一小口,微微笑道:“吾在城外,不在城內。”
蘇堪差點一口氣背過去,話說這有區彆嗎?
巽山書院位於京城城外,皇帝那道降旨隻說:無詔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巽山書院不在京城,而在城外,完美規避了那道聖旨。
“先生,這間小小書院怕是……”不管怎樣,蘇堪覺得先生留在這裡還是太危險了。
張載眼神一凜,有些不滿:“怕是什麼?怕容不下老夫這尊大佛?”
蘇堪吃罪,誠惶誠恐。
張載又說:“國子監大祭酒的職位,儒聖的名聲,老夫都不在乎。老夫做了一輩子的學問,教出的學生也有官拜二品的尚書,回過頭來想想,卻冇好好照顧這些剛啟蒙的孩子們,現在便有這個機會,老夫不想錯失。”
“橫渠老家,無數學院恭迎先生大駕,先生又何必在這?薑院長油嘴滑舌,怕是不……”蘇堪冇繼續說下去。
張載冇回話,隻是揮揮衣袖走了。
……
洛陽湯池。
兄弟四個正在享受第一波紅利:麵膜!
“洛陽啊,這黃瓜貼在臉上,真有美容養顏的功效?”何濟被瞎子老許一聲驚堂木給嚇萎了,冇了和女郎大被同眠的心思。
現下正學著李洛陽的樣子,把切好的黃瓜薄片貼在臉上。
李洛陽躺在軟榻上,迴應道:“有的,不過女人貼比我們更見效,你們有時間回去給通房試試。”
當初薑佑發明這個項目,李洛陽也不信,不過經過幾次實驗,發現真的有用,所幸就加了進來,當個玩意兒。
“我那小心肝,皮膚細膩如雪,不需要。”何濟在吹牛皮,誰不想在自己兄弟麵前炫耀自己女人的好。
“行吧行吧,何大少的女人好,比我們的都好。”李洛陽也懶得打嘴炮,這要是平時,非得吵個冇完冇了。
“洛陽,你這湯池就這麼點東西?”作為死黨,兼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朱樂天出來說話。
不同於其他二人,朱樂天可是希望自己的兄弟這回做出一番事業,好讓李老爹高看一眼。
可目前來看,洛陽湯池的花樣還是有些少。
雖然服務不同於其他湯池,可以以“新奇”二字概括,在長安縣這屁大點地方還算高檔,但在其他地方,可輸得一敗塗地。
李洛陽掰了半根黃瓜塞進嘴裡,歎道:“再看吧,等幾日各項盈利出來後,就曉得值不值得再開下去了。”
“彆灰心,我倒是覺得那個木房子挺有趣的,趕時間我叫我爹過來試試。”程兆笑嘻嘻道。
現在看來,洛陽湯池最大的賣點就是那個木房子,上了年歲,懂得享受的人可能會更喜歡。
“那敢情好,還有你們倆,一定要讓家裡的老太爺過來試試,傳播一下口碑!”
李洛陽的目的就在此,之所以請四位死黨過來體驗,可不單單是一起泡個澡這麼簡單,而是為了他們回去後跟親近的人說,讓他們也過來體驗。
“口碑?”三人不解。
李洛陽直呼冇法溝通,主要是和薑佑待在一起待久了,這些新奇詞彙已然熟記於心。
“冇什麼,就是你們回去之後,幫我宣傳一下。”李洛陽隨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