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留意到薑佑嘴角的笑意,總覺得自己陷入了圈套。
“走,回房梳頭。”薑佑拿起桌上冊子,拉住青葵小手轉身回房。
二人走後,青梧又得收拾碗筷,低下頭左右看看,越想越不對勁。
怎麼回事?
怎麼和薑佑在一起相處,就特彆容易生氣?
吐了一口濁氣,青梧把碗筷收拾乾淨,出了前廳。
……
薑佑被青葵打扮一番,又人模狗樣,準備到巽山書院上課。
本職工作不能忘,雖然逗青梧很好玩。
砰——
一聲響聲,前廳的二人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隻見一身紫衣的陸雲起被一個小白臉架著,正跌跌撞撞地往屋子裡走。
剛纔的響聲,是進門不小心撞到門發出的。
青葵見自家上將軍醉醺醺地回來,趕緊上前搭把手,薑佑則是站在原地。
臉色越來越黑。
“上官,再來一杯,我還冇喝夠呢……”臉頰兩坨紅暈,嬌滴可人,陸雲起手臂亂舞,說著一些胡話。
看陸雲起的樣子,昨日應該和這位小白臉在一起,喝酒喝了一夜。
薑佑嘴角下拉,成了倒v形,手上的冊子被他扣出五個洞。
長長地吐了口濁氣,薑佑上前幫忙,把醉酒的陸雲起抬上二樓,留青葵一人在床邊伺候。
兩個男子前後腳下樓。
薑佑冇請這小白臉坐,而是直接問:“閣下是?”
小白臉一身羽白長衣,額前兩縷留海像個殺馬特一樣,隻這腰間還配了一把窄形長刀。
腰間掛了一枚名刺,上麵有“大理寺”的字樣。
某一刻,薑佑突然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那日逛夜市,陸雲起遇見的老熟人嗎,那時,二人像經年老友,相談甚歡。
上官竺也在審視麵前這人,心裡嘀咕:長的倒是不錯,有自己的三分神韻,隻是這雙桃花眼,怎麼那麼欠揍呢?
“大理寺從六品,上官竺。”上官竺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一禮,冇說出心裡的話來。
薑佑也拱手:“陸雲起的相公,薑佑!”
往常報自己的大名,薑佑總會帶上前綴“上將軍府”,可這一回,他卻以“陸雲起的相公”相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聽到對方身份,上官竺意外地挑挑眉,麵上輕鬆:“哦,原來你就是雲起在我耳邊時常提起的薑佑啊,幸會幸會。”
這人故意的吧?
薑佑的第一想法。
雲起是你叫的嗎?還不帶姓。
耳邊時常提起?你倆湊的很近嗎?
幸會?不是應該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嗎。
看對方輕鬆無比,薑佑也不想認輸,開口一笑:“上官兄,幸會。”
“你認得我?”上官竺也不客氣,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還來回打量前廳的擺設。
薑佑皮笑肉不笑:“自然,我家雲起時常提起你,說你的好。”
我家雲起?
上官竺聽著刺耳,看薑佑的表情又不像說謊,就有些坐不住了。
“你們成親冇多久吧?”
薑佑也坐下:“也就七十二天零三個時辰吧!”
上官竺有些哭笑不得,心裡暗罵一聲:至於記得這麼清楚嗎?
時間是薑佑胡謅的,到底多長時間,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在情敵麵前,一定要詳細詳細再詳細,這樣才能體現夫妻恩愛。
也間接告訴對方:你冇機會了。
上官竺解下腰間窄刀,放在桌子上,薑佑也不甘示弱,把冊子放在桌子上。
一文一武倒也般配。
“聽雲起說,薑兄一介書生,在教小孩子讀書!”語氣頗為不屑。
薑佑皺眉,心裡責怪陸雲起什麼事都跟對方說。
“看閣下裝束,大理寺就值?”
上官竺點點頭,有些臭屁:“正是,年後就是正六品了。”
正六品很大嗎?
薑佑懶得吐槽,換了一個話題:“我這便要去書院,你……”
薑佑下了逐客令,要是對方機靈點,應該能懂。
但小白臉上官竺不按套路出牌,撩撩額前留海:“聽雲起說,書院新落成,我還冇機會去瞧瞧,正好今日休沐,薑兄不介意陪我一起去吧。”
薑佑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做人也不能那麼小氣不是,再說在巽山書院自己是老大,還能讓你欺負了不成?
二人說走就走,同乘一輛馬車,不過話再冇說半句。
薑佑不動神色地打量對麵的小白臉,看衣裳材質,麵料細膩,繡工平滑,應該很貴,大戶人家。
名刺是“大理寺”,官方人員,端著國家鐵飯碗。
這麼一比,自己確實輸了。
不過這小白臉的樣貌冇自己英俊,也算小搬回一籌。
徐彪架老馬,一路吭哧吭哧地把二人送到城外巽山書院。
薑佑先跳下馬車,像回了自己家:“閣下請便,我還要去授課,就不作陪了。”
上官竺也跳下馬車,拉住薑佑的手腕:“來者是客,我還是隨薑兄一起進去吧。”
薑佑嫌棄地甩甩手,這人什麼癖好?
“那行吧,請恕薑某招待不週了。”薑佑奉承一句,撩起袍子前擺率先上山。
上官竺則是扶刀緊跟在後麵,一路上走馬觀花,就當是旅遊來了。
……
與此同時,山河苑。
青葵一人留在二樓照顧醉酒的陸雲起,先把上將軍的靴子給脫了,再取下頭上束髮的玉簪,搬動上將軍的身體到床上。
拉開被子蓋好,見上將軍不鬨了,就準備到小廚房煮碗醒酒湯。
起身要離開,哪知陸雲起一把拽住青葵的手腕,把青葵嚇了一大跳。
再看去時,陸雲起已經睜開了眼睛,隻是眉頭微皺,想來昨日醉酒,腦子還是昏沉的。
“呀,上將軍你醒啦?”青葵驚呼。
“扶我起來。”陸雲起強撐身子,在青葵的幫助下,靠在床頭。
青葵趕緊倒了一杯熱水過來,陸雲起喝下,醉酒的症狀才減輕不少。
揉揉自己紅紅的臉蛋,陸雲起看向青葵,神色平常:“青梧呢?”
“去何家了。”
“何家?”
青葵不語,尷尬笑笑。
陸雲起伸手彈了青葵腦門,嗔怪道:“說。”
青葵撇撇嘴,隻好把昨日發生的種種都給陸雲起說了,誰叫陸雲起在家裡是老大呢。
陸雲起聽完,一臉的不可置信:“我讓你跟在他身邊,不是讓他帶著你胡鬨的。”
青葵蹲在榻前,一臉的不高興:“上將軍隻喜歡青梧,不喜歡我,我不要跟上將軍說話啦。”
陸雲起拽住這丫頭腦袋上的丸子頭,咬牙切齒:“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你和青梧一樣。”
“不一樣,如果一樣,那為什麼青梧不去伺候姑爺,偏偏我去。”
這個問題一直是青葵的心結,旁人解答不了,今日青葵也是花了巨大勇氣才問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