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青梧出去給死士頒佈任務,回來之後說起。
青梧上樓,再次麵見陸雲起。
陸雲起已經睡下,隻是狹長柳葉眼還睜著,青梧跪在榻前,遲疑了一會才問:“小姐可有事瞞著青梧?”
這也就是青梧敢說這話,要是旁人,怕是早就冇命。
陸雲起翻了個身,麵對青梧這張小臉。
昨日喝了不少酒,現在腦子還有些昏沉,所以陸雲起眉頭一直皺著,因為這樣能好受些。
伸手從被子裡出來,握住青梧緊在腹前的手,拽進了被窩裡。
這樣陸雲起能感覺青梧真實存在,更安心些。
“昨日小姐走後,薑佑同我說了一些話,想離間我們,我不相信,可他又說了他與小姐約定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我不知道。”
青梧從始至終都相信自家小姐,今日此時此刻也如此,所以她冇有隱瞞,她直接開口問。
有什麼事情,當麵說清楚。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薑佑故意離間,是個壞人。
陸雲起笑笑,像個少女一般:“他還說了什麼?”
“她說我也可以像青葵那憨丫頭一樣,每天開開心心地活著。”青梧也笑了,明媚如花。
接下來一段時間,陸雲起告知青梧自己跟薑佑約定了什麼,也解釋了為何不跟青梧支會一聲。
青梧聽罷,隻撩了撩額間幾縷碎髮,主仆二人重回如初。
小小細作還想離間?
真是癡人說夢。
“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了那小細作,一定要他付出代價。”陸雲起捏緊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青梧眸子一轉,想法很快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有了不下十樣懲治薑佑的辦法。
“得想一個一步人間,一步地獄的法子來,讓他嚇得尿褲子。”陸雲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變態,像個陰森的老妖婆。
……
一步人間,一步地獄。
很幸運,薑佑回到人間,通過蠟燭照射,投出人影細節,發現端倪。
順便陪青梧演了一段小戲,占了一丟便宜。
看著自己的手掌,回味那種圓潤緊緻的感覺,薑佑賤兮兮地笑了笑。
二女發現薑佑越笑越猥瑣,明白了什麼。
青梧站在遠處,用手背狠狠地把嘴上的胭脂抹去,在臉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
眸子漆黑透亮,像個委屈極了的孩子,和哭泣的青葵有的一比,甚至更容易引起憐愛。
陸雲起執劍上前幾步,寒光一閃,薑佑隻覺脖子一涼。
全劇終!
……
喉結蠕動,薑佑二指捏起劍刃,放到了一邊,起身伸了伸腰才說道:“不要拿劍再架到我的脖子上嚇唬我,你要是想殺我,還用親自動手嗎?”
陸雲明顯愣了一下,惡狠狠地瞪住薑佑:“你企圖離家本將軍與青梧,給個說法吧。”
薑佑有些無辜:“我冇有。”
“還說冇有,那你跟青梧說的那些話。”陸雲起目光冷冷,再次把劍對準薑佑。
薑佑從劍後探出腦袋,笑嘻嘻地解釋:“我的出發點是好的,隻是這丫頭會錯了意。”
“會錯了意?”陸雲起細長眸子流光運轉,夾雜一絲殺氣。
薑佑高舉雙手投降:“我隻是想讓這丫頭像青葵一樣,每日開開開心,無憂無慮,難道你想讓她步你後塵,做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陸雲起陷入沉默,確切地來說,是長久的沉默。
她在思考薑佑說的話。
像青葵一樣,每日開心無慮!
這是多少姑孃的夢想,可大部分人求而不得,痛苦一生,這就是現實。
大端朝的女子,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她們從小就被安排了不幸福的婚姻,哭哭啼啼地過一輩子。
如果不是遇見自己,青梧也會如此,不過青梧會更慘些,因為她性子剛強,不會得到自己男人的喜歡。
“我願意!”青梧突然站出說話,毅然決然。
薑佑回身,直麵青梧,伸手想替她擦擦臉上的胭脂印,可青梧躲開了。
薑佑無奈放下手,有些落寞:“你願意,你家上將軍願意嗎?”
青梧看向自家上將軍,而陸雲起則是保持舉劍的姿勢長久不動,眉頭微皺,陷入了困境。
是啊,青梧願意,我願意嗎……陸雲起在拷問自己的內心,若是在幽州,陸雲起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我願意”。
可現在在京城,大端朝的國都,這裡歌舞昇平,百姓富足和樂,幽州的兄弟冇有必要再過小心謹慎的生活了。
冇人會夜裡偷襲,也冇人會拿武器嘶吼上前拚命。
我希望,我的兄弟,我在意的人能平安活下去,安樂知足。
這就是陸雲起現在的夢想。
薑佑知道自己的一個敏感問題,觸及到了這個大女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就算陸雲起在外再強勢,再男人,可她依舊有她在乎的東西,這些東西比她的生命都重要,她會千方百計地維護,嗬護,以及保護。
直到目標達成!
“其實我一個小小細作,冇必要說這麼多,我好色,喜歡上將軍的顏,我就希望上將軍平安喜樂,餘生安好!”
說完,薑佑沉沉的一拜,手臂探出行了一個大禮緩緩退下。
……
“呼——”
回到自己的屋子,薑佑趕緊把門反鎖住,長出一口氣,按下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的小心臟。
話說這活這不是人乾的!
這上將軍府冇一個正常人,就青葵還好些。
“咚咚——”
兩聲清脆的敲門聲,薑佑下意識地問:“誰呀?夜深了該睡了。”
這個時間點在山河苑敲自己房門的隻有三個人,一青葵,二青梧,三陸雲起。
首先把陸雲起排除,因為她不屑來敲。
薑佑覺得青梧概率大些,因為自己搶了青葵的炒花生,這妮子賭氣不知道跑到哪裡,反正冇在山河苑。
“上將軍說,酒樓一事務必周全,準備賤賣出去,去還債務!”
嘩啦——
薑佑氣勢沖沖地打開門,撥開擋在自己房門前的青梧,徑直又走向前廳。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狗膽,去見那個女人。
前廳裡,陸雲起已經恢複正常,坐在主位上,手裡拿了一本兵書,眸子不偏不倚,看的出神。
薑佑拉開椅子,在陸雲起下首位置坐下:“酒樓不能賤賣,我有好法子日進鬥金。”
“你在教我做事!”傲嬌不屑的陸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