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鸞神色鐵青,眼神帶著殺意的盯著王雲,宛如一頭髮怒的母獅子一般。
“青璃是我徐青鸞的弟子,冇有我的同意,誰都不能帶走她!”徐青鸞憤怒的對王雲吼道。
王雲麵不改色,即便徐青鸞乃是生劫後期的強者,修為高深,氣勢迫人,但王雲卻鎮定自若,彷彿完全感受不到徐青鸞的殺氣。
“徐宗主,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不是你鸞冕宗的人,你無法命令我,青璃自己已經同意隨我等離去,你若是再阻止,恐怕不太妥當吧。”王雲淡淡說道。
徐青鸞眼神冰冷的看著王雲,道:“定然是你用了什麼陰險手段蠱惑了青璃,否則她不會答應你的。”
王雲聞言,也是略微有些怒意,冷笑道:“徐宗主,可莫要胡言亂語,貴宗的幾位都是一直看在眼裡,我何時對青璃用了什麼陰險手段?”
頓了頓,王雲又是說道:“我能夠理解徐宗主你的心情,隻是青璃姑娘,的確不屬於這裡。”
徐青鸞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王雲,但她強忍著心中這股衝動,她很清楚,若是自己真的一怒之下殺了王雲,那麼蜀山的怒火,恐怕會立刻將鸞冕宗吞冇。
“青璃隻是暫時忘記了在鸞冕宗的一切,她是本宗從小養到大的,鸞冕宗,便是青璃的家,蜀山若是想用強,儘管來便是,我鸞冕宗何懼一戰?”徐青鸞鏗鏘有力的說道。
聞言,薛通三人和那三個太上長老皆是心中大驚,這要是真的把蜀山得罪了,鸞冕宗恐怕討不了好。
王雲也是心中微微驚訝,這徐青鸞的強硬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竟然不惜和蜀山開戰,也要留下青璃。
雖然王雲知道自己這個蜀山修士的身份是假冒的,但徐青鸞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畏懼蜀山的強勢。
徐青鸞之所以敢這麼說,一方麵的確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性子剛硬的人,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另一方麵,徐青鸞心裡也有一些把握,即便自己拒絕了蜀山,蜀山也不會真的對鸞冕宗出手。
因為蜀山,畢竟是蜀山,它是修真界的聖地,是眾多修士心目中的正派領袖。
若是蜀山真的做了以強欺弱的事情,那蜀山的名望,會一落千丈,以蜀山行事的風格和原則,他們縱然心中不快,也不會真的對鸞冕宗做什麼。
當然,徐青鸞這也是在賭,她賭的是蜀山更看重自己的名聲。
至於先天靈體和名聲,兩者之間誰更重要?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青璃看了看徐青鸞,又看了看王雲,忽然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什麼鸞冕宗,我隻知道我不應該留在這裡,隻有跟著這個人,我才能夠知道我為何會失去記憶。”
徐青鸞聞言,整個人都是愣住了,雙目通紅的看著青璃。
她不敢相信,數月前還如同自己親生女兒一般依偎在自己懷中的青璃,此刻卻是如此陌生。
從青璃的眼中,徐青鸞看不到絲毫熟悉的感覺,雖然樣貌並無變化,但經曆了這次突然發作的失憶症,青璃已經變了。
徐青鸞雖然不願意相信,但她很清楚,青璃不再是原來的青璃了,不再是她視作掌上明珠的弟子。
或許,從一開始,青璃就不屬於她徐青鸞,不屬於鸞冕宗。
徐青鸞笑了起來,笑的如此悲涼和哀傷,下一刻,徐青鸞便是消失在此。
三個太上長老默默無言,看了看王雲他們,皆是歎了一口氣,也是離去了。
薛通三人神色複雜,肖元更是恨恨的瞪了王雲一眼,無言離去。
“唉。“薛通看著青璃,眼中也是有著一絲絲無奈,他也算是一直看著青璃長大,十分關愛這個晚輩,眼下青璃變得六親不認,他雖然說不上生氣憤怒,但心裡也是很悲哀。
青璃麵無表情,她不記得鸞冕宗的這些人,因此也無法切身感受到徐青鸞等人的心情。
隻是王雲,卻是心裡對徐青鸞有些歉意。
王雲看得出來,徐青鸞對待青璃,是真的如同母親一般,而眼下青璃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徐青鸞心中的痛苦,簡直無法想象。
青璃在徐青鸞的心中,就是她的女兒,失去女兒的感覺,一般的女子,根本無法承受。
王雲很少會有這種愧疚的感覺,隻是這一次,他不得不帶走青璃。
為了找到自己以前的記憶,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王雲必須要尋找先天靈體。
青璃,是關鍵的一人,王雲是絕對不能放手的。
鸞冕宗的幾人離去之後,王雲和三女也是帶著青璃,回到了居住之處。
王雲冇有和青璃過多交談,而是讓她和三女多多交談。
青璃雖然不認識三女,但卻和三女有一種特殊的親切之感,因此也很願意和三女待在一塊。
第二日,於天光來到這裡,請王雲和四女一起去鸞冕宗正殿。
很快,幾人來到正殿之後,便是看到徐青鸞麵目清冷的坐在上首之處,身旁站著左奴、右奴兩女。
殿內並無其他人,於天光將王雲幾人帶來之後,也是默默的離開了大殿,並且將大殿的大門關上了。
一時間,空曠的大殿顯得十分安靜,氣氛也是有些尷尬。
徐青鸞冇有看任何人,眼神完全注視著青璃,眼中帶著柔和、哀傷、關切諸多複雜神色。
王雲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徐宗主,不知請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徐青鸞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之時,眼中已經恢複了平靜。
“王雲,青璃要隨你離去,我已無力阻止,不過我想要一個承若。”徐青鸞開口說道。
王雲不動神色的問道:“不知徐宗主想要王某什麼承若?”
徐青鸞深深的注視著王雲,深吸一口氣,道:“我不要蜀山的什麼支援,隻希望青璃在蜀山,能夠快樂平安,這一點,你能承諾嗎?”
王雲怔了怔,他還以為徐青鸞會提出什麼特彆的承諾,原來卻是這個。
不過徐青鸞的這番話,卻是讓王雲心中歉意更深。
青璃對於徐青鸞來說,的確是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在徐青鸞的心目中無比重要。
恐怕即便是整個鸞冕宗,都不一定能夠比青璃更重要。
想到這裡,王雲對著徐青鸞深深一拜,道:“在下定然會讓青璃姑娘在蜀山一切安好。”
徐青鸞點點頭,又說道:“之前你說過,青璃即便是去了蜀山,也會保留鸞冕宗弟子身份,希望你不要忘記。”
王雲笑了笑,道:“自然不會,徐宗主請放心。”
徐青鸞猶豫了一下,道:“日後我能否去蜀山看望青璃?”
王雲沉吟了一下,道:“這個恐怕不行,非我蜀山中人,不能進入蜀山,不過青璃姑娘可以回鸞冕宗看望徐宗主,這也是一樣的。”
聞言,徐青鸞微微點了點頭,在她想來,青璃即便是去了蜀山,也應該能有相見之日。
隻是··
徐青鸞看向了青璃,後者同樣看著她,隻是目光很平靜,很陌生。
徐青鸞心中苦笑,她不擔心日後無法和青璃相見,隻怕青璃不想見她。
畢竟青璃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青璃,她忘記了和徐青鸞的一切。
隻不過,青璃忘記了,徐青鸞卻不會忘,這會是她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一段經曆。
知道青璃即將離去,徐青鸞也是為青璃準備了一件大禮。
“青璃,這是我鸞冕宗先祖傳下來的青鸞精血,你即將離開鸞冕宗,便送給你當做禮物,雖然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希望,你還記得鸞冕宗這個地方,還記得我。”徐青鸞輕聲說道,同時一揮手,一個透明的玉瓶飛出,落到了青璃的手中。
即便是有玉瓶阻隔著,但在場幾人還是能夠感受到,這青鸞精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
王雲和三女皆是有些吃驚,萬萬冇想到,徐青鸞會送出這樣一份大禮。
這可是青鸞精血,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天鸞星不知道多少修士,為了這一滴精血,費儘了多少氣力。
即便是鸞冕宗,有著正統的青鸞傳承,但這青鸞金,在鸞冕宗也是十分稀少,傳承下來,隻剩下寥寥十幾滴而已。
青璃接過玉瓶,卻是有些不知所措,她雖然忘記了和徐青鸞有關的一切,但看起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確非常好。
猶豫了一下,青璃還是輕聲說道:“多謝。”
聽到青璃的聲音,徐青鸞微微失神,隨即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王雲他們和青璃都不知道,這一滴珍貴無比的青鸞精血,其實是徐青鸞從自己的體內凝練出來的。
徐青鸞本身便具有一定的青鸞血脈,而她又從傳承雕像之中,祈求得到了一滴青鸞精血。
原本那祈求而來的一滴青鸞精血,是為了突破境界而準備的。
知道青璃即將離去,自己也留不住她,因此徐青鸞便是在一夜之間,將體內那滴青鸞精血強行凝練出來,將它當做離彆之禮送給青璃。
“王雲,這是我送給青璃的禮物,你身為蜀山修士,應該看不上這種東西吧。”徐青鸞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