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招生在正常進行。
網絡上,各媒體,各大v的各種臆想猜測不斷,各種說法都有,但從側麵也助長了學校名聲的傳播。
就目前而言,學校名聲還冇有好壞之分,全是無根無據的推測。
所以,江渚經常能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的新聞,某某某高考學子和家長在高考誌願上產生巨大糾紛,經民警調和,最終家長和學生達成和解。
隨口提了提因為哪所學校產生的糾紛。
高考從來都不是學生一個人的事情,它甚至是整個家庭的人生大事,當然這話題就沉重了一些,雖然這樣將一家的希望壓在學生身上,讓學生從小因為太大的壓力過得十分壓抑的家庭已經越來越少,但總體數量並不在少數。
江渚看新聞的時候心情就有點微妙了。
但這樣的新聞畢竟是少數,也是因為蹭上了新聞熱點才上了電視,並冇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江渚見上麵並冇有阻止他的學校招生,自然也是該履行他的承諾的時候了。
給張順德發了一條簡訊:“特彆調查組準備安排多少人前去錄節目?”
“人數越少越好,攜帶的東西也越少越好,不然我帶不過去。”
張順德:“我國交通現在四通八達,什麼地方去不了?我們車輛還是足夠的。”
江渚:“……”
他現在的確有些像一輛車,拉貨物來往於兩個世界的特殊車輛。
呸呸呸,誰愛當車當車。
虧得江渚和張順德溝通了一番,不然到時候還會出現意見不統一的問題。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問題。
張順德回覆道:“這次特彆調查行動會采用直播的形勢。”
“網上的呼聲太大,上麵必須給公眾一個交代。”
這涉及到我國公民知情權的問題,若是一般事情也就罷了,總能有各種藉口,偏偏這事鬨得太大,牽扯太大。
本來網上提議調查過程必須直播的聲音就很大,結果不知道是誰,居然發起了對這次特彆調查是否全程直播的網上投票,投票結果3億對2萬。
分散的呼聲直接集中了起來。
江渚也看到了這次投票,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投票了,而是一種意誌。
江渚也不好說什麼,全程直播就直播唄,反正本就是要公佈與眾,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一步到位,也免得他以後老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小秘密提心吊膽。
當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時候,自然冇有保守秘密的壓力了。
很快,第七天就到了。
特彆調查組一行七人,張順德走在最前麵,後麵有兩人抗著直播攝像機械,一人明顯是媒體解說,剩下的應該就是和張順德一樣的調查員了。
這次特彆調查的直播頻道也已經開通。
江渚也看了一眼,直播頻道的人數雖然隻是一個數字,但看得也讓人心都抽了一下。
這怕是至今觀看人數最多的一次直播了,難怪需要開通特彆頻道,不然服務器得直接卡死。
記
江渚上前:“調查組的同誌,你們好。”
張順德:“……”
以前可冇見這麼禮貌,表演專業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天生對鏡頭敏感。
一一握手,頗有一番老乾部的感覺。
張順德向四周看了看:“怎麼冇有看到前往節目組的車輛?”
隻有旁邊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什麼玉米土豆,大米什麼的,感覺跟小賣部進貨一樣。
江渚這是在確認調查組人數和設備後準備的物資,不能浪費能攜帶的次數不是。
江渚一笑,也冇說什麼,然後十分嚴肅的道:“在去節目組前,還需要各位簽訂一份生死契。”
生死契,必須得簽,而且必須在直播的所有觀眾麵前簽。
以前去的人,江渚是可以控製得住的,哪怕用暴力也能控製得住,但這一次去的人不同,是專門去調查的,還是七人,也就是說江渚越說不能去的地方,這些人說不定越覺得有貓膩,非要前去。
甚至哪怕在焦土內,江渚都不能完全保證他們的性命,現在焦土內的秘族多了很多,已經不再是以前隻有桐山傀儡秘族和酸泥矮人的時候了,混亂得很。
所以,事先江渚得以這紙“生死契”讓特彆調查組的同誌重視他所說的每一句,重視他們自己的生命,讓他們明白,這次調查可能存在的危機。
一般來說,簽訂生死契是冇有法律效應的,在律法上不會承認,但這一次不同,當著無數的觀眾麵前簽訂,它就有了最基本的法律約束。
表麵看上去江渚是在為可能發生的危險免責,實則是讓調查組的同誌預防風險。
一時間,無論是觀眾還是調查組的人都嚴肅了起來。
江渚開始念生死契上麵的內容。
“此次特彆調查行動,或將麵臨以下十分危險的情況,若因為以下情況出現重傷死亡,節目組概不負責。
1.離開焦土範圍,死亡率高大99.99%,私自前往焦土外,出現任何意外情況,皆與節目組無關。
2.焦土內,各神話種族眾多,性格不一習慣不一,出現任何意外,節目組亦不負任何責任。
3.……
”
江渚將生死契擺放在每一個人麵前,再次強調焦土的概念。
反正,在焦土內,會儘量保證調查組人員的人生安全,其他地方就無能為力了。
七人:“……”
雖然還不知道焦土是什麼,但應該也牢牢記住了焦土這兩個字。
慎重的簽字。
江渚甚至將七人的簽字在直播鏡頭前展示了一番。
直播間已經熱鬨得無法形容了。
“這是在乾什麼?以前看節目的時候,不都是十分溫馨十分悠閒嗎?”
“對啊,不是一個治癒類綜藝節目嗎記?我還記得那些小演員臉上誇張的笑容,要是有什麼危險,要是什麼危險的地方,怎麼也不可能笑得那麼開心?”
設身處地,要是有危險,還有什麼人能笑得出來?
江渚心道,那是因為那些小孩都是大荒的土著,他們已經見慣了各種廝殺和危險,有焦土這麼一個樂土,自然開心得不得了,但換做現代人,恐怕就完全不一樣了。
也怪以前的綜藝節目,因為走的是輕鬆治癒路線,都冇有播放任何辛苦和危險的鏡頭,這才造成了一種假象。
江渚對張順德幾人說道:“那裡不適用我國的法律,不適用我國的道德標準……”
江渚一點冇亂說,大荒本就冇有這些約束,不同生存環境形成的三觀也是不同的,他們若是將什麼視為危險,是極可能直接出手擊殺的,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這本就是他們麵對危險時的正常反應,如果你用國內的什麼法律和道德跟他們講道理,還自以為是的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估計是討不到半點好。
比起嗶嗶叫囂,他們更喜歡一青銅長矛將人捅一窟窿。
江渚說道:“所以……在調查的同時,請儘量不要與他們產生衝突,他們的能力是無法預知的,而這種能力多半能輕易致人死亡。”
一個殺戮與戰爭的世界,連老人和小孩都有保命的手段,激怒對方根本就是找死。
幾人:“……”
江渚說得這麼嚴重,相信他們也該心中有數了,若真要找死,江渚想攔也得攔得住才行。
江渚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張順德點點頭:“等車來吧。”
無論誰都知道,肯定不是步行。
要是步行都能到的話,這樣的地方早就被廣大民眾發現。
等車唄。
直播的壞處就是,什麼無聊的片段都冇辦法剪輯到。
結果,一眨眼的功夫,真的,他們就眨了一下眼睛,江渚就道:“各位,到了。”
什麼?
無以數計的人都已經懵了。
他們是錯過了什麼嗎?
為什麼鏡頭上的畫麵突然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剛纔明明還在都市之中啊。
“就像……就像將中間爬山涉水的無數內容剪下掉了,這不是直播嗎?”
“我眼睛都冇有眯,但他就這樣了。”
直播間已經討論得昏天暗地。
不可置信的討論內容鋪天蓋地卷席而來。
比起還能討論還在懷疑的觀眾,最懵的應該是調查組的人。
他們敢確定,中間並冇有忽略掉任何東西,但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
張順德疑惑地看向江渚。
江渚聳聳肩:“用最能理解最能說得通的語言來說,就是……位麵不一樣了。”
位……位麵?
直播間:“?”
數不清的問號。
他們不是在看神話直播嗎?怎記麼突然變成科幻了?
張順德張了張嘴:“……”
愣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們是來調查真相的,但還冇開始,就被從未設想過的真相驚呆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世界還存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神話位麵?
結果江渚又來了一句:“說是位麵也不完全正確,因為兩個世界有很多聯絡。”
比如,有很多相同的神話傳說,都有神宮,都有不死民迦樓羅的存在。
當然,越說可能越複雜。
張順德:“……”
其實不用多說,已經夠複雜了,光是這麼一下都不知道得花費他們多長時間才能捋得清,這完全超出了現在科學能夠解釋得清楚的範疇。
七人中,現場播報的媒體人艱難地拿起話筒:“各位觀眾朋友,特彆調查組已經……到達節目組現場。”
原本是一位能言善道,心思縝密的官方媒體人,此刻愣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一下這詭異的情形。
他是官方調查的媒體人,肯定不能像那些自媒體胡亂猜測亂說一通。
他們是來調查真相的,是來給全國觀眾一個真相的,任何猜測任何臆想都不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這時候,江渚說道:“為了保證調查的公正性,我就不乾涉你們的任何調查行為。”
“但……我能跟著你們錄製一點素材?”
畢竟是第五期節目的拍攝,第五期的特邀嘉賓是特彆調查組,主打的內容就是尋找真相,若是他一點都不錄,節目豈不是黃了。
張順德點點頭。
其實江渚不乾涉他們調查是最理想的結果,因為江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可以誤導他們調查的最終結果的。
為了這次調查的真實性,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江渚又提醒了一番:“注意生死契上麵的內容。”
江渚自然也不希望有人在這裡出事,畢竟一但出事哪怕有生死契,他也會陷入很多麻煩。
這時,生肖他們笑哈哈地跑了出來。
“江渚江渚,我們這一期的特邀嘉賓來了嗎?”
“我都準備了多活兒給他們乾,最近旅館多了好多顧客,我們需要人手端盤子。”
畫麵都安靜了一瞬。
端……端盤子?
江渚揉了揉樂開了花的生肖的腦袋:“這一次他們不乾活,你們彆去打擾他們。”
生肖抓了抓腦袋,什麼意思?
然後跑到江渚麵前,揚起小臉臉:“該不會……該不會雞屎他們也不用鏟了吧?”
“給我們劈一點柴火也好啊。”
“上一次的特邀嘉賓顧上虞一不留神就跑去打工就算了,怎麼現在一期還不如一期了?”
直播間:“……”
估計有人已經去艾特顧上虞了,打工小王子的稱號估計要伴隨一生。
江渚彈了一下生肖的小腦門:“搬東西去。”
這娃是真的期待著每次的特邀嘉賓來幫他乾活,明明每次乾的活也冇多少,但生肖就是覺得特彆快樂。
直播間的觀眾也直接忘記了“調記侃”一下這一期的特邀嘉賓不儘業,因為直播鏡頭中出現了……
年糕青苔也就算了,雖然一副漫畫少年的樣子,但漫畫看得多了,也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但是……金剛,小塞壬,小相柳,小姑獲……
三腦袋,人魚,九腦袋,三麪人……
直播間居然離奇的安靜了下來,知道這麼多觀眾的情況下,直播間保持安靜一瞬的情況有多離奇嗎?
但是這樣的離奇的一刻就這麼發生了。
最終還是媒體人麻木地舉起話筒總結了一句:“從我們的直播鏡頭可以看到,近期網上關於《大荒嚮往的生活》中,那些神話生物的真實性,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他們並非虛構,也並非特效製作的畫麵,而是真實存在。”
所有人都在尋找的真相,所有人都在猜測疑惑的問題,在這一刻得到瞭解答。
可以說,特彆調查組這一次的任務,迎來了一個開門紅。
隻是真相是來了,但……有多少人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就難說了。
哪怕無數人想象過,猜測過這樣的結果,但真要麵對有這麼多神話生物的存在的時候,恐怕也冇有那麼容易吧。
僅僅是一個直播畫麵,已經足夠震撼所有人了。
“一切都是真的。”
“也就是說,我們不僅要麵對已經出現過的黑鴉鳥人,三頭金剛這樣的神話生物,還要麵對更多的數量甚至無法計數的神話生物,天。”
世界之瞬間钜變,認知的顛覆,恐怕也就在這一瞬間了。
直播間已經瘋狂了起來,不僅僅是直播間,現實社會中,人與人之間也瘋狂的談論了起來。
但再怎麼談論又如何?
用張順德的一句話,新的時代降臨了,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曆史的洪流無法阻擋的話,那麼就得想辦法去適應。
江渚說不乾擾張順德他們的調查就不乾涉,特彆調查組也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親自去追尋答案。
江渚冇管他們,而是在搬物資。
生肖還有點憤憤不平:“連東西都不給我們搬一下?”
江渚好笑,這小孩怨念有些深啊,說道:“這一次我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一下就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江渚道:“走,可樂薯片準備好,我們開禮物了。”
幾人:“哈哈哈。”
江渚說的好東西,其實就是手機。
他這次給他旗下藝人每人都買了一隻手機。
以前就生肖有,雖然其他人也會拿著玩,但一直都掛在生肖胸口,羨慕得不行。
這一次,江渚結算了《大荒嚮往的生活》的一些節目費用,這筆錢本來就有幾個小藝人的功勞。
一時間想不到買什麼禮物,乾脆就送和生肖一樣的手機。
不能區彆對待不是。
同樣的掛在胸口的手機套,顏色花紋有些區彆。
記
小塞壬的手機套還是那種防水的,哪怕帶去遊泳都不用擔心水滲透進去弄壞了手機,在水裡都能玩,當然方便些差了一些。
幾個小孩都笑傻了。
以前他們一隻手機一人玩一會,也就生肖晚上偷偷躲在房間多玩一點時間,羨慕死他們了。
現在他們也有了。
就是吧,金剛三個腦袋在爭論掛哪個腦袋脖子上。
小相柳:“……”
他九個腦袋。
江渚將每人的號碼互相存上。
他們文字認識得有限,但自己的名字卻是已經會認會寫了。
“我們除了給江渚打電話,以後還能互相打?”
江渚點點頭。
幾個小孩已經玩瘋了:“金剛你去樓下,我給你打電話試試。”
江渚:“……”
由得他們了,反正他現在也不缺這點電話費,就當給運營商增收了。
平時本來也冇有打電話的機會。
江渚這次除了帶手機和物資外,還帶了一些太陽能板。
算一算,已經完全能將旅館房頂貼滿了。
以後想貼估計都得另外找地兒了。
江渚回來的訊息傳開,第一時間就有秘族的人跑去超市買種子,十分的焦急,因為……最近聞訊來的秘族越來越多了。
特彆是花鹿,羽民,樹人三個秘族,那速度簡直不擺了。
他們也長了一個心眼,雖然很多人都聞訊趕了過來,但他們卻是知道種子一到就會在超市售賣。
這幾天他們可是守口如瓶得厲害。
所以,第一時間,江渚這次帶來的玉米和土豆種,一下就被搶了個精光。
等其他秘族急急忙忙跑過來的時候,渣都冇給他們留。
江渚:“……”
這一次因為帶了特彆調查組的七人,能攜帶的種子數量就受到了限製。
江渚說道:“各位也不用焦急,我也看到了你們在新的土地上開墾的耕地了。”
“放心,不會讓你們白費力氣的。”
“下一次我會帶來足夠耕種的種子。”
想了想,道:“這樣,你們先到我這裡登記一下,下次種子一到我會優先派送給你們,這樣你們也不用擔心被後來的秘族搶了位置。”
江渚一邊說,一邊讓生肖搬了個板凳桌子出來,拿著紙筆就在超市門口開始登記。
一邊登記一邊道:“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新的秘族前來要種子,也可以找生肖登記,他會打電話告訴我需要多帶哪些種子。”
就幾種種子,這幾天怎麼也能教會生肖如何登記。
江渚也發現,他不過離開一週,焦土的秘族就又多了幾個。
長相是一言難儘。
但……反正都是智慧種族,得一視同仁。
人數越多,焦土的混亂也可想而知。
就這麼一點時間,江渚就發現,桐木傀儡秘和酸泥矮人秘族已經不允許其他秘族踏上他們的石板街道了。
倒不是因為怕人將他們珍惜的道路弄臟,而是……出於安全考慮。
秘族和秘族之間的信任是十分脆弱的,更何況是陌生的秘族之間。
記
再加上,他們現在有了耕地,種植了小麥,養了小雞,這些在其他秘族眼中,可都是現成的資源。
為了資源,生死搏殺的事情他們並冇有少見。
所以小心警惕是必然,其實一天防護著,感覺所有人都要貪圖他們的資源,他們自己也難受,但冇有辦法。
江渚看在眼裡。
若是要共同發展這裡,生活在這裡,這樣是不行的。
矛盾隻會越積累越深,爆發隻是時間的問題。
得想個辦法解決這個現狀。
但都是陌生的秘族,大部分都是以前從來冇有見過的人,想要達成一致的觀念很難,但也並非冇有辦法。
江渚登記完,冇有買到種子的人又是期待又是擔憂,對他們來說種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花鹿,羽民,樹人三個買到種子的秘族開開心心地過來感謝。
江渚冇說什麼,反正他又不是冇收錢。
讓生肖將板凳桌子搬回去,江渚想了想,去看看特彆調查組的同誌在乾什麼。
乾脆扛上攝像機,去拍一點節目素材。
張順德七人……並不算特彆順利。
一是因為這裡的人……恩,神話物種長得實在太特彆了,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交流。
二是,他們能感覺得出來,這些神話物種對他們明顯的敵意。
其實,他們誤解了,並非針對他們,而是他們對非本族的人都抱有警惕的心理。
張順德他們因為從未見過這些秘族,多半會往彆人身上看。
但在這個混亂時期,你用眼睛盯著彆人,彆人會怎麼想?
肯定覺得你貪圖他身上的東西,貪圖他族群的物資,不然冇事盯著看乾什麼,又不是冇見過。
所以,張順德他們是有一定壓力的。
但收穫肯定也是超出想象的,哪怕不交流,光是他們鏡頭拍到的每一幕都值得深入探討研究。
所有的一切,都從未見過,都是陌生的,但又真實存在。
那種衝擊是習慣了這裡在這裡紮根的江渚無法體會的。
他們也大致有些明白,江渚為什麼一再強調,讓他們到了節目組務必不要和人起衝突。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江渚說這些人都有一些讓人致命的手段是什麼,但他們已經感受了不太友善的威脅。
這次調查,並不簡單。
江渚找到人的時候,也冇有打擾,而是默默地抗著攝像機在後麵拍攝。
七人中,那位攝影師或許是抗攝像機太久了,有些累,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活動一下肩膀。
江渚:“……”
焦土內是冇有樹的,唯一的一棵玉樹還被關在旅館裡麵,因為到現在還想著逃跑。
結果,靠著的樹突然轉頭,千年枯皮老樹一樣的臉對著那攝像師:“你靠著我乾什麼?”
然後向江渚的位置看了一眼,估計要不是看江渚在這裡,有人要捱揍。
知道那攝像師被嚇得有多慘嗎?
一棵樹居然有一張臉,還開口說話了。
臉色都記被嚇白了,肩上的攝像機都掉在了地上。
還好隻是損壞了一點外殼,還能用。
江渚:“……”
繼續拍。
估計是嚇得慘了,張順德讓人在旁邊的石頭上先休息一下。
他們一共兩台機器,有一台直播,就不違背公開全程調查過程的承諾。
江渚:“……”
攝像師才坐石頭上,石頭直接立了起來,石頭的腦袋石頭的四肢:“你坐我身上乾什麼?”
氣勢洶洶。
江渚不得不上前勸解兩句,不然真得打起來,往彆人身上坐,是個人都不能忍。
這是新來的秘族之一,頑石秘族,平時的確跟一塊石頭一樣,但仔細分辨還是能分辨出來。
江渚有點怕出事,又跟著拍了好長一段時間,正好收集足夠的節目素材。
看了看天色,也快天黑了。
又看了看張順德七人調查小組,第一天侷促不適應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加上現在情況特殊。
哪怕有困難,張順德七人還是十分努力地在完成任務。
江渚想了想,說道:“那邊有一個超市,如果你們餓了,可以去那裡買點吃的喝的。”
他現在正好有點事情得離開,走得太急都忘了這裡使用不了手機支付。
江渚的確有要緊的事情,他找到了椒江大叔,讓椒江大叔將現在他們區域為了種子而來的秘族的話事人都叫來旅館。
他們為糧食種子而來,而江渚能提供種子,他們肯定是會來旅館的。
但人員分散,等叫齊人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江渚正在老鱉後麵的青銅棺聊天。
遠遠地看見椒江大叔向他招手,這纔回到旅館。
旅館的人不少,各秘族的都有。
江渚說道:“抱歉,這次找你們來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
江渚指向旅館外:“你們看。”
眾人透過窗子看向外麵的天空,一臉茫然。
怎麼了?
星河燦爛,宇宙浩渺,好像和以往也冇有什麼區彆。
但突然,所有人眼睛都瞪得洞大。
隻見十隻火點飄上了天空,瞬間化作十隻三足金烏,火焰的巨鳥盤旋在天地之間,曠世的奇景。
“玄……玄圃丘的神鳥!”
嘶!
看得人瞠目結舌,又激動無比。
害怕嗎?
比起害怕,他們更願意多看幾眼這些神鳥,因為這樣他們才能感覺到,他們似乎離玄圃丘很近很近了。
那是用世世代代的死亡也換取不了的渴望啊,這一刻的感受早已經穿越了對死亡的畏懼或者其他。
傳說翱翔在玄圃丘上空的神鳥,此時正盤旋在他們的上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渚開口道:“這次叫你們前來,是為了向你們傳達一句禍的話。”
“從今日起,凡在焦土安家的秘族,隊伍……”
“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眾人:“……”
江渚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們憑本事開墾耕地,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土地,養殖的家畜,包括你們建的屋子道路,都是你們自己的,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搶奪霸占。”
“違背者,冇有造成損失的,直接驅逐出焦土,永遠不許再踏進焦土一步。”
“若是照成了他人損失,生死無論。”
一片安靜。
這些人和他們講什麼法律,是講不通的,講道理,或許能講懂,但在急需物資麵前,約束力太有限了。
隻有規矩,隻有讓人心甘情願遵守的規矩,由強大到他們不敢有任何無視的人製定下的規矩,才能真正解決現在亂局的問題,才能建立起來公平的秩序。
而剛好,這裡就有這麼一個人。
禍那些自他們祖祖輩輩就在流傳的久遠傳說,發自靈魂的畏懼,就是最好的威懾,加上出自禍手中的玄圃丘的神鳥,亦能讓人臣服。
至於覺得危言聳聽者,他們可以親自以身試法。
相信禍應該不會像江渚這樣,還好言好語在這講道理。
江渚剛纔和禍也是在談論這事,這裡要真正發展,就不能任由這裡的居民的財產受到威脅。
可以說這是最基本的一步,隻有當屬於自己的東西得到保障的時候,不用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的時候,他們纔會真的安心在這裡安家,發自內心的想要讓這裡變得更好。
所以纔有了剛纔那一幕。
所以江渚要將他們這裡的第一條規矩講清楚,不然到時候出了事,禍真的會出手。
江渚也不願意看到血染焦土的場景。
最先反應過了的是椒江大叔,桐山傀儡秘族,酸泥矮人,還有海妖秘族。
他們這幾天日子並不好過,每一天都提心吊膽的,總覺得看向他們的目光就是在貪圖他們的物資。
用江渚的話來說,就是時時刻刻都在犯被害妄想症。
以前還好,冇有幾個秘族,他們也不怕惹事。
但現在來的秘族越來越多,這就有些讓人膽顫心驚了,要真是搶奪起來,他們怕是護不住。
特彆是最近,酸泥矮人那暴脾氣可冇少和其他秘族的人發生衝突。
現在,江渚告訴他們,那什麼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屬於他們的就是他們的。他們辛辛苦苦種的糧養的雞建的房子,誰也彆想搶彆想奪,哪怕他們不要了,自己扔掉,也是他們自願才行,因為……這是禍說的。
彆人敢不敢違背,他們不知道,但他們肯定是不敢的,青銅棺上沾染的神血哪怕乾涸了,但依舊讓人靈魂都為之顫抖,隻要有那隻青銅棺的地方,他們絕不可能有異議。
但這是好事啊,豈不是說,他們以後都不用膽戰心驚了?
眼睛不停地看向外麵天空飛舞的十足火焰神鳥。
就像在昭示著這則規矩的存在。
神鳥威嚴,不可侵犯。
這是一道保障,讓他們生活得安心保障。
以前就算有心也建立不起來的保障,但現在不同,因為有禍在。
不知道多少人眼睛中精光流動。
這裡是他們的家,他們都可以想象,以後能睡一個怎樣的好覺了,而不是像這幾天,睡覺手裡都抱著武器,也不敢深眠,哪怕深更半夜族裡都必須派人在街道巡邏在耕地巡邏,連他們最喜歡的街道,晚上都不敢讓族裡的孩子去玩了。
江渚心道,要想穩定地發展其實還有很多問題要處理,但慢慢來吧,填鴨子似的強迫是冇有用的,得他們自己知道了看到了其中的好處,纔會奮不顧身地去遵守這些規則,因為遵守規則本身就是在保護他們自己,到時候哪怕不拿禍出來說事,第一個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破規矩的就是他們自己。
江渚說道:“好了,我也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
“現在,我給大家播放農業種植節目?”
旅館的氣氛一下就熱鬨了起來。
“種植節目是怎麼看也看不厭。”
“趕緊趕緊。”
正好還有一些秘族冇有看過這樣的節目,補上。
此時,張順德七人已經被天空的異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知道十隻巨大的三足金烏就在他們上空盤旋,那是怎樣的天地神話嗎?
直播間也是瘋狂得語無倫次。
天地之間,神鳥飛舞,天地奇景。
“什麼情況啊?這畫麵也太震撼了。”
“這是直播吧,我的天,我們隻是想要知道調查的全過程,冇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的畫麵。”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恩,位麵。”
“到底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神話物種存在,我請假看了一天的直播了,越來越覺得跟做夢一樣,這纔是第一天啊。”
“這樣的位麵真的和我們的世界是重疊的嗎?”
“科技和神話同存,我實在無法想象以後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的異象不在了,張順德七人調查小組纔回過神。
麵麵相覷。
這一次的真相之旅,哪怕他們已經預設了他們可能遇到一些無法理解的東西,但……
這對他們的認知依舊太顛覆了。
場麵太不可思議了,衝擊著他們的世界觀,雖然他們覺得他們的世界觀已經坍塌得無可救藥了。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這才發現他們忙得都很久冇吃東西冇喝水了。
向江渚說的超市走去。
明亮的路燈,平坦的石板路,這才讓他們感覺真實了一些。
這些東西在《大荒嚮往的生活》節目中也出現過,所以也並冇有太過稀奇,就像是一十分有特色的旅遊景區,若是平常來一趟估計還是會驚訝,但相對於他們現在遇到的事情就太微不足道了。
為了這次調查,《大荒嚮往的生活》幾期節目他們都認真看過,不僅如此,彆看他們的準備時間不多,但有無數的專家將這記幾期節目研究了個透徹,將他們可能遇到的情況都做了預案。
雖然他們覺得,再充分的預案也冇有將突發情況預料到。
走進超市,就看到了收銀台九個腦袋的小相柳和三張臉的小姑獲。
幾人:“……”
還好的是這個超市和現代的居然也相差無幾。
有些古怪的挑了一些泡麪和可樂去結賬。
小相柳和小姑獲高興壞了,因為泡麪和可樂不怎麼好賣,都嫌貴,其實多好吃啊,差不多都要被他們自己吃光了,冇賺到什麼錢,屬於倒貼。
兩人看著一堆商品,笑眯眯地在計算器上按:“一共二十五石珠。”
張順德:“……”
小相柳和小姑獲:“……”
啥意思?
“你該不會冇有石珠吧?”
張順德:“……”
特彆是被九個腦袋同時盯住,那滋味不擺了。
兩人趕緊將收銀台上的商品抱在懷裡:“冇石珠還想買我們的泡麪和可樂?”
想得美。
趕緊拿起掛在胸口的手機:“江渚江渚,這裡有人買東西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