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失意之人,又都被燕丹收留,自然成了難兄難弟,關係莫逆,平素經常一起飲酒作樂。
如今荊軻馬上就要刺秦赴死,冇有多少時日可活,當然要好好和難兄難弟的樊於期,把酒言歡。
但卻不想,剛靠近樊於期的房間,荊軻便已經察覺到一股血腥的氣息!
“不好!“
荊軻臉色銳變,連忙衝了進去,卻是僵在門口,瞠目結舌。
隻見樊於期依舊端坐在桌前,正襟危坐,頭顱卻落在一旁的地上。
手中還拿著自己的佩刀,儼然是自己割下自己的頭顱!
一瞬間,荊軻神色恍然,連退兩步,身形都有些不穩,口中更是厲聲道:“樊於期!”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還冇死,樊於期卻是成了犧牲品!
荊軻的驚呼聲,驚動了周圍的人。
瞬間燕丹,農家俠魁田光,紛紛趕了過來,看著這一幕,同樣忍不住搖頭,歎息連連。
燕丹更是直接上前,悵然道:“是我害了樊於期將軍!是我燕之過啊!”
燕丹的戲份做的很足,痛心疾首的樣子,讓荊軻都忍不住上前,將他扶住。
“殿下,樊於期將軍死得其所,乃是為了天下大義。我們切不可辜負了他的犧牲。”
荊軻沉聲道:“殿下放心,兩日後荊軻便動身前往秦國,進行刺秦大計!”
燕丹聞言,心中欣喜不已,但表卻是痛苦萬分,拍打著荊軻的肩膀,道:
“我已經失去了樊於期將軍,實在是不想再因此,失去荊軻兄弟啊!”
荊軻聞言,心中更加感動。
古代的人,心思單純。
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大俠,壯士,更是有點傻。
一句俠之大義,便可讓他們不惜性命。
一句天下蒼生,便可讓他們赴湯蹈火!
可以說,俠之一字,不知道讓多少英雄豪傑,成為森然白骨。
但作為真正的掌權者,不管是燕丹,還是嬴政,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絕不會為了所謂的俠之大義,犧牲自己。
相反,他們做的,隻會用俠之大義,國之棟梁,帝王心術,去誘惑、操縱下屬、臣子,為了自己的心機,讓他們犧牲赴死。
而俠之大義,也不過是一層偽裝,僅此而已。
也正是因此,莫易從一開始,便不做所謂的大俠,而他要做的,卻是十足的梟雄!
就像現在的刺秦大計,有意義嗎?
冇有意義,先不說嬴政命不該絕,身旁高手如雲,荊軻很難殺了他。
更主要的,就算荊軻殺了嬴政,但還是其他人,還有扶蘇,還有其他王爺。
秦國皇室不可能死絕,會出現新的秦王!
而這新的秦王如何令眾人信服,成功上位?
最好的方式便是為死去的嬴政報仇,覆滅燕國,以及參與此事的存在!
說白了,刺秦不過是燕丹的腦殘行為,不管成功與失敗,燕國都將加速滅亡。
甚至為此,燕國子民會悲慘萬分。
帝王一怒,浮屍千裡!
嬴政為了報仇,很可能會直接在燕國屠城!
但到現在,刺秦之事,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國仇私怨之下,荊軻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女人,還是為了報答燕丹,或者俠之大義,刺秦,都勢在必行!
兩日後一切準備妥當,燕丹以及墨家眾人全部白衣白帽,到易水畔為荊軻送行。
荊軻一身青衣,臨江而立,卻是站在原地不動,似乎在等什麼人。
燕丹見狀,有些不解,心中更是焦急,若是荊軻反悔,那麼刺秦大計,也就完了,索性忍不住開口:
“荊兄可有什麼心事未了?”
荊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在等一個人,若是有他在,刺秦的把握將增大不少!”
燕丹聞言,卻是無法再說什麼。
直到三個時辰之後,荊軻要等的那個人,依舊冇來。
荊軻歎了口氣,看著身後眾人道:“諸位,後會無期。”
接著荊軻轉身,拉著秦舞陽跳上馬車,前往秦國都城鹹陽!
高漸離神色複雜,卻是席地而坐,擊築為荊軻送行。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至此,荊軻開始了刺秦之路。
隻是等待他的,卻是未知的結局。
數日後,荊軻來到鹹陽,直接按照昌平君的安排,帶著重禮前往拜見嬴政的寵臣中庶子蒙嘉。
蒙嘉得知荊軻的來意,是為燕國向秦國求和,願意像韓國一樣,舉國稱臣,心中大喜。
加上荊軻還特意給蒙嘉帶了不菲的厚禮,更是心花怒放。
當即安排荊軻、秦舞陽在府上住下,自己則前往皇宮,麵見嬴政。
夜色闌珊,皇宮之中,嬴政處理完奏章,正要休息,卻見太監走了進來。
“陛下,蒙嘉大人求見!”
“蒙嘉?”嬴政眉頭微皺,道:“這麼晚了,他這個時候求見,難不成是有緊要的事情?傳!”
很快,蒙嘉被帶了進來,但卻冇有直接開口,而是看了看左右。
嬴政會意,連忙擺手道:“你們都退下!”
眾人退去之後,蒙嘉這纔開口:
“陛下贖罪,臣此時打擾陛下,實在是有要事要奏,著實不敢耽擱。”
“哦,要事?說來聽聽!”嬴政擺擺手,來了興致。
“陛下,是關於燕國。”蒙嘉開口道:
“燕王喜和韓王安一樣的本性,被陛下的龍威嚇得心驚膽寒,夜不能寐。如今秦軍大軍壓境,燕王喜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和趙王遷一樣,國破人亡。”
嬴政點點頭,心中有些高興,道:“然後呐?”
“因此,燕王喜願意效仿韓國,向陛下低頭,舉國做陛下的臣子,成為大秦的諸侯國,推舉大秦的律令,按照規矩年年納稅。隻求陛下隆恩,答應燕王喜的請求,饒了他的性命。”
“舉國稱臣?”嬴政聞言,臉上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