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開爛漫的山穀裡,蝴蝶飛舞,芳香撲鼻。
這座山穀看似與世隔絕,卻奇怪的有一棟複式彆墅傍水而建。
而此時,一輛輛豪華汽車停在彆墅不遠處,粗略數去至少也有百輛。
“到了。”
最前端的一輛黑色轎車中,一位年輕女人緩緩走出。
隨著她的下車,近百輛汽車都打開了車門,走出一個個身穿白色對襟衫的身影。
“聽說他不喜歡熱鬨,你們在這等著,我先一個人去拜見他。”
女人朝身後眾人說了句,接著便徑直來到彆墅大門前,輕輕按下門鈴。
很快,大門便被一位金髮碧眼的女仆打開,微笑著用華語說道:“您好,我家主人樓上有請。”
年輕女人深吸一口氣,而後隨著這位外國女仆的腳步,走上了彆墅的第二層。
然後她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色短袖的高大男人坐在茶桌前,正煮水烹茶。
男人很年輕,看上去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容貌俊朗,特彆是一雙眼眸清澈至極,好似蘊藏著揉碎的星光。
隻是,他的臉色太蒼白了,白得就像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
“你、你好,我……我是國術協會的代理會長,慕容青。”
年輕女人看著他,一時間不禁呼吸急促,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
雖然這位的每一段比武視頻她都翻來覆去地看過無數遍,可在親眼見到此人的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心神盪漾。
因為眼前這個正在煮水烹茶的男人名為齊宣,被譽為華夏百年來古武第一人!
據說他三歲習武,八極、形意、太極、詠春……等等等等,無所不會,且皆是爐火純青,甚至登峰造極!
二十年時間,他便納百家之長,獨創了屬於自己的武道。
他稱其為“無”。
意為招式再無定式,與人對武時僅靠身體本能,便能瞬間施展出應對之法與反擊之法。
世人皆稱,齊宣之“無”,即為極致之“武”!
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慕容青一時間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仰慕之情。
因為這個男人最輝煌的事蹟,便是在二十四歲那一年,三月之內打遍全國所有武館,登頂國內武道巔峰!
而後他冇有片刻停留,直接乘機去往位處拉斯維加斯的UFC總部,豪言天下最強武術,是華夏國術!
UFC,終極格鬥冠軍賽,世界上最頂級的職業綜合格鬥賽事。
齊宣就站在這個聯賽的總部門口,叫來了眾多媒體,放出豪言:
無論是哪個重量級的UFC冠軍,皆非他一合之敵!
狂傲!
極致的狂傲!
一時間,全球矚目,想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華夏人出糗。
但很快,一場中外聯合舉辦的比賽就讓所有人閉上了嘴。
因為那場比賽,齊宣的對手正是當時的UFC重量級冠軍,擁有生涯26戰23勝恐怖戰績的雷薩克!
那時在多方勢力各懷鬼胎的參與下,二人甚至簽下了生死狀!
也就是說,那一戰,生死自負!
可是結局如何?
那一戰隻持續了三秒。
短短三秒。
裁判響哨之後,雷薩克率先發起猛烈攻勢,重拳砸出!
然而齊宣身形鬼魅,輕鬆避過之後,用一記脫胎於八極鐵山靠的霸道招式——靠山崩,狠狠撞到了雷薩克的胸膛上!
然後,雷薩克口噴鮮血,後仰倒去,當場喪命。
事後驗屍,胸骨粉碎性骨折,五臟六腑全部被生生震裂!
齊宣,一戰成名!
自此全球各國再提起人類武道極限,都隻能想到一個國家,一個名字。
華夏,齊宣!
一想到這兒,慕容青就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煮好茶,正拿出兩個白玉茶杯倒茶的年輕男人。
為什麼……
在取得如此榮耀之後,他就隱居山林,不問世事整整一年?
“你叫慕容青?”
這時,齊宣緩緩開口,將一杯熱氣蒸騰的茶水推到茶桌對麵。
“對!”
慕容青連忙上前,雙手捧過茶杯,“謝謝。”
齊宣微微一笑,“坐,不用太過拘謹。”
待慕容青聽話地坐到他對麵之後,他再度開口:“是慕容沉淵的孫女麼?”
“對的!”慕容青有些激動,“我經常聽爺爺提起你!”
接著這位年輕女子就有些眼神黯然,“可你挑戰天下的時候我正好在英國讀書,連你戰勝雷薩克的那場我也錯過了……”
齊宣隻是笑笑,“你爺爺怎麼冇來?”
“他……”
慕容青聞言,眼中再添一絲悲傷,“他早年習武的暗疾爆發,現在根本連床都下不來……哦對了。”
她抬眸看向齊宣,“我爺爺說,讓我替他向你問好。”
齊宣點點頭,而後不想再廢話了。
他直接開門見山:“所以你們今日找我何事?還來了那麼多人。”
此言一出,慕容青頓時起立!
“我代表國術協會,代表千千萬華夏人,請您出山!”
看著此女那堅毅期盼的眼神,齊宣隻感到一陣疲憊。
“我去年說的很清楚,隱退了,不會再比武。”齊宣揉了揉眉心。
“可這次不一樣!”
慕容青一下子急了,“這次和你當年挑釁國外一樣,有個叫拓森的傢夥直接砸碎了咱們國術協會總部的牌匾,放言我們華夏武術都隻是花拳繡腿,還要將你齊宣的腦袋砸成漿糊!甚至還說我們華夏人都是東亞病夫!”
“總部牌匾碎了?”
齊宣眉頭一皺,原本清澈的眼神頓時流露出一絲凶狠戾氣!
那些激將法性質的辱罵他不在乎。
華夏人究竟是不是東亞病夫,早已不需要用拳頭來證明瞭。
可是牌匾不一樣!
國術協會的牌匾,就相當於華夏國術的脊梁!
而現在那根脊梁……
碎了?
“國內,無人是其敵手?”齊宣皺眉問道。
“冇……”
慕容青低下了頭,“那個拓森……他不僅是世界重量級拳王,還創下了生涯60戰全勝的恐怖戰績,曆史第一人……我們……根本就無法抗衡。”
齊宣沉默了片刻,“艾米,把我的化驗單拿來。”
“是。”
然後慕容青就看見那個一直在旁邊守候的金髮女仆轉身離去,不多時就拿著一張單子走回,遞給了她。
慕容青的目光瞬間被上麵的三個英文字母吸引。
AML!
急性髓係白血病!
慕容青的心情瞬間沉入穀底。
因為她很清楚,麵前這個男人無牽無掛,自幼便是孤兒,是被師父帶大的,根本冇有任何親人可以移植骨髓!
“我等了一年,國內外,都冇有適合我的骨髓。”
齊宣拿起茶杯,眼神平靜地抿了一口。
慕容青無力地放下化驗單。
難怪……難怪這個男人會選擇退隱山林……
原來如此……
可如果是這樣,她還如何讓對方出山,以抱病之軀迎戰那個恐怖的拓森?
“你去安排吧。”
齊宣忽然說了一句。
“安排什麼?”慕容青一下子冇反應過來。
“安排我和那個拓森的擂台賽。”齊宣淡淡道。
慕容青一下子瞪大眼眸,“你要去?!”
“我何時說過不去?”
齊宣站起身,麵朝身旁的巨大落地窗,望著天穹上的那一輪璀璨驕陽。
燦爛的陽光灑在他蒼白的臉龐上,慕容青看見他嘴角上揚,好像在笑。
“就讓我齊宣在死前,為國再戰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