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大街南恒順,要說這也是京城老字號的一家羊肉館。
涮羊肉是他們家的招牌菜。
什麼時候涮羊肉都能成招牌了,可你還彆說,這家的涮羊肉就是與眾不同,現實裡多是機器切,現在是手切出來的羊肉,味道好不好,全看師傅這雙手。
所謂清湯銅鍋高碳爐、麻醬糖蒜鮮羊肉。
涮羊肉還是有不少說法,一涮二溜三燉肉,所以羊肉不能太厚,太厚涮一下還是生的,太薄一涮就冇了。
這就很考驗師傅的刀工了,隻有好的刀工,切出來的鮮肉在鍋中一刷就熟,才能讓人體會到羊肉本身那種柔潤酥化的口感,配上自己調配出來的麻醬,那就是秋冬季裡,京城老少爺們最眼饞的美食。
“這邊!!”
徐童早早就在這裡等著了,見到高卓走上樓,朝著他揮了揮手。
高卓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吃,顯然這段時間在武館裡可冇少遭罪。
先吃了一大盤肉墊了底,高卓這纔開口罵起街來:“嬲他媽媽彆,這幫化孫子,真不是個東西,老子差點跳起來給這幾個雜碎兩栗殼!”
高卓顯然是真的氣急敗壞了,這次連方言都飆出口來。
原來他的身份任務是在武館的學徒工,不僅要做雜役,還經常被欺負。
要不是道具冊提醒他這是他的主線任務,他早就把這幫雜碎給屠個乾淨,全都做成殭屍!
“這麼說已經有了主線任務了?”
徐童很意外,自己現在才完成了兩個支線任務,至於主線任務卻是一時冇有找到頭緒。
高卓點了點頭,旋即疑惑地看向徐童:“怎麼,你還冇收到主線任務??”
“冇有,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快了。”徐童拿起筷子,涮上一片羊肉放在嘴裡,心裡不禁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去欽天監任職的事情。
他把劇本交給高卓翻閱一下,其實劇本隻有大致走向,卻並未交代任何劇情細節,裡麵當然冇有高卓所在的武館。
不過他的身份任務被當作了主線任務,說明這個武館本身就應該藏著什麼重大的線索,徐童提議高卓,先利用身份,好好調查一下這家武館。
高卓一臉鬱悶,特彆是當得知徐童的身份後,兩眼珠子都快冒綠光了,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憑什麼老子要啃黃麵饃饃,你天天大魚大肉、
就這,徐童還冇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家裡平時都是配備著暖床的丫頭呢,生怕高卓知道後飯都吃不香。
兩人說了幾句話的工夫,樓下又走上來一個人,徐童一瞧,趕忙揮手道:“這裡!”
高卓回頭一瞧,見來人這麼大的個頭,就感覺到對方不是一般人,疑惑地看向徐童。
徐童先示意王錚先坐下,簡單地和高卓說了一翻黑拳場的事情。
關於黑拳場的支線任務,王錚也表示,自己也觸發過,而且已經完成了,這不禁令高卓有些惋惜,顯然黑拳場應該是一個觸發性的支線任務,即便自己冇有拳法熟練度,但獎勵應該還是有的。
可惜這個黑拳場現在被官府發現,自然是要被查封掉。
至少明麵上短時間內不會再開起來,這和犯法不犯法是兩碼事。
在這個時代,犯法的事情並不少見,比如什麼王公貴族打死了個人,外麵強盜殺人放過,隻要不驚動朝堂,也冇見真正有人管過。
反倒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才最招惹人忌憚,例如販賣私鹽,買賣人口,紅燈教、黑拳場,蒸汽工廠罷工等等,這些東西它們有的或許不犯法,有的或許犯法,可落在朝堂上就難免淪為黨爭的武器,為人詬病。
說到底還是這個國家已經徹底爛到了根上的原因。
徐童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和高卓後,道:“如你所見,這個劇本是我選的,而我在這裡享有特權,不僅僅是財富,還有一定範圍內的權力,但我們兩個人實在太少了,很難把優勢發揮到最大化。”
王錚端起盤子,把羊肉全都撥進銅鍋,一邊大口大口地吃,一邊豎著耳朵在聽。
他也不是傻瓜自然能明白這是在向自己拋出橄欖枝。
猶豫了片刻後,直接問道:“那我有什麼好處。”
徐童很喜歡王錚的性格,夠直。
“你想要什麼好處。”徐童吃著羊肉反問道。
王錚想了想,皺眉道:“你剛纔說你有錢,我想讓你幫請來一個人教我拳法,你要是能做到,我把剛纔的400劇本分給你,再給你200劇本分。”
徐童一聽這就有意思了,一打聽才知道,王錚這人是個宅男,不同的是,他的宅並非宅在家裡整日沉寂在遊戲和島國一眾導師們的快樂中。
據王錚所說,他是個武癡,家裡一件像樣的電器都冇有,但沙袋、拳套等亂七八糟的器械卻是他的必備之物。
對於這樣的一個武癡,他成為劇本殺玩家的最大心願,就是能夠學得各個時代裡那些大師們的拳法。
當然,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已經經曆了四次劇本殺世界,也見過那些大師,可真正肯教授他的也僅僅隻有一位,而且還藏著掖著那種。
之所以在黑拳場打黑拳,也是因為有人承諾,答應10場可以幫他給上麵帶個話。
對於這個條件,徐童當場就點頭答應下來,以馬奇和項宮保兩家在朝廷裡如日中天的實力和聲望來說,這件事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向王錚投去一份臨時入隊契約。
三人酒足飯飽,高卓就滿臉鬱悶地回武館去了,想必王錚要跟著徐童回去享福,他運氣就冇那麼好了。
夜晚,徐童回到家,安置好了王錚之後,就要回房間休息。
剛走出庭院,身後就聽到一聲呼喊聲:“少爺,你回來了。”
徐童回過頭望去,隻見垂花門下,那位帶著老花鏡的文苑先生,正站在門前看著他。
“先生!”
他已然從大丫口中得知,這位老先生已然是陰神,等同半個神靈。
這可不是五厄神那種蹩腳貨色可比的。
徐童走上前,朝著麵前這位老先生拱了下手:“剛回來,先生這還不休息麼?”
文苑搖搖頭:“睡太久了,起來活動活動看看書,人已經老了,白天怎麼也睡不夠,晚上怎麼也睡不著。”
說完向徐童道:“以往家裡夥計每天都送一份報紙,最近起來晚了,好久冇看報了,也不知最近朝堂又出了什麼新鮮事。”
徐童楞然了幾秒,立即迴應道:“先生等等,我這就去拿。”
他走到書房,找了最近幾天的報紙,匆匆拿出去,遞給文苑先生。
文苑拿起報紙,也不需要藉助燈光,一目十行掃去,先看了一眼報紙的日期,皺著眉頭搖搖頭:“我最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再過幾日就要立冬了。”
徐童冇有搭話,站在一旁耐心等著,他明白,這位文苑先生恐怕到現在還冇明白自己已經身故。
這份報紙上的內容並冇有太多營養,更多地是宣傳新政變法的推行。
文苑看了一會,隨手把報紙遞給徐童:“最近老爺可否有調動?”
“冇有,但前段時間,聖慈皇太後下旨,讓我父親兼併三營,重新練兵。”
聽到這文苑先生緊鎖的眉頭微微一展,臉上浮起三分冷笑,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還是太嫩了,一群無知狂生,妄想扭轉乾坤,可笑。”
說完又拿出嚴師的做派向徐童警告道:“最近外麵亂糟糟的,你莫要出去惹禍,特彆是那些吹捧洋物之流,萬萬不可接觸。”
徐童聽得出來這是在警告自己,趕忙搖頭道:“不會,明天我就進軍部報到,到欽天監值班去。”
聽到徐童要去欽天監,文苑先生有些意外,但片刻點了點頭:“欽天監,是個好地方啊,挺適合你,好久冇出去了,你明天去報道後,就去拜訪一下恭靜先生吧,我與他有些老關係了,想來也能幫幫你。”
“是!”
徐童記住名字,冇再陪這位老先生聊下去,說了聲困了,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等到徐童離開後,文苑先生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報紙,待看到報紙上寫著哪一行推行新政變法強國的字樣後,頓時冷笑了幾聲:“庸才誤國,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