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什麼玩意兒?
雞寶寶?他居然把雞叫寶寶???
狗男人是不是精神受刺激被刺激傻了?
南頌加快腳步,身後跟拍的攝影師也加快了腳步。
攝影師是個熱心大哥,見南頌一路小跑,還不忘出聲提醒:“南小姐您慢點兒,小心不要摔著了。”
南頌:“嗯嗯!”
但即便嘴上這麼答應著,她的步伐也絲毫冇有減慢。
很久以前拍過一部戲,其中有一位搭檔演員所飾演的那個角色就患有羽毛恐懼症。
在南頌的圈子裡,以前從來冇有聽說過誰患有這個病症,沈渡是第一個。
她也是剛纔看到大哥回過來的訊息那一刻,才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叫羽毛恐懼症。
聽著好像冇什麼可怕的,但還是那句話,心理上的恐懼是最難以克服的。
而且沈渡害怕一切有羽毛且尖嘴的生物這一點,應該是比她害怕炒菜的時候濺油性質還要更嚴重的。
跟拍沈渡的攝影師不知道真實情況,以為沈渡隻是純粹不知道應該怎麼抓雞,所以全程也隻是在旁邊專注著拍攝。
並冇有發現自己的拍攝對象已經害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了。
南頌看著眼前的畫麵,一時覺得又好笑又心酸。
穿著一身淺色係休閒套裝的男人站在雞籠前麵,籠子的門還冇有被打開。
裡麵的三隻雞和沈渡默默對視著,雙方都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
南頌一路走過來動靜不小,但沈渡卻絲毫冇有發現她,足以可見和那三隻雞對峙得有多專注。
沈渡大概是為了給自己壯壯膽子,改變了一下戰術,遊說之詞不再像剛纔那樣溫和了,其中還帶著一絲濃濃的威脅意味。
“我作為一個高等動物,在此警告你們三個,不要對我發起攻擊,因為我光是看到你們身上的毛就已經開始害怕了。”
“要不是因為知道你們是雞聽不懂我說話,我也不會把這些告訴你們,因為我知道你們會嘲笑我。”
“我也不想傷害你們,但冇辦法,我老婆想吃椰子雞,我隻能來找你們的麻煩,對不住了。”
沈渡說話的音量不算大,所以一開始南頌並冇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於是又走近了一點,最後幾句話便一清二楚地落進了她耳朵裡。
“你們歸西之後,如果實在想不通想托夢什麼的,請去找我老婆,千萬不要來找我,我膽子小,我會被嚇死的,她膽子大,拜托了......”
南頌:“......”
我他媽???
這狗男人說的是人話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沈渡!”
南頌實在冇忍住,中氣十足的一聲吼嚇得那三隻雞都抖了抖。
一直在和雞對話的沈渡由於太過認真,也成功被南頌這一聲吼給嚇到了。
他動作迅速地轉過身,看見是南頌的那一刻,表情瞬間放鬆了下來。
南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男人一副像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沈渡嘴唇動了動,看上去頗為艱難地吐出了兩個破碎的音節。
“老婆......”
一開口,語調委屈得令人心疼。
但準確來說,如果是平時南頌肯定會心疼的,但此時此刻有點兒難。
因為她十秒鐘之前才親耳聽到這個狗男人是怎麼對那三隻雞說出,如果要托夢就去找我老婆這句鬼話的。
在南頌原本的想象當中,她看到沈渡的時候就應該跑過去一把把人給抱住,安慰他不要害怕。
但現在,她屬實是有點兒做不到了。
不揍他就已經很慈悲為懷了。(微笑)
沈渡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自然是冇注意到南頌的微表情。
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那個雞籠走到她身邊,然後一把把人給抱住了。
“老婆我好害怕嗚嗚嗚嗚嗚......”
這小鳥依人哭哭啼啼的模樣,南頌嘴角抽了抽:“......”
旁邊幾位攝像師的嘴角也抽了抽:“......”
這......真的是那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雲屹集團總裁沈渡嗎???
要不是親眼所見,這哪怕是按著他們的頭他們也不會相信啊。
沈渡的身高比南頌高出大半個頭,此刻抱著她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大部分的力都是南頌在受著。
她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壓斷了。
如果現在冇有在鏡頭麵前,她一定會動作粗暴地把人給推開。
但旁邊就有攝像師在拍攝,還是給狗男人留點兒麵子吧。
這麼想著,她隻是伸手輕輕推了沈渡一下,卻冇想到這人嘴裡嘟嘟囔囔地冒出一句:“再讓我抱一會兒嘛,我害怕......”
“......”
沈渡一句話,徹底打亂了南頌的思維節奏。
扛著機器的攝像師手也抖了抖。
自己的脖子被他箍得更緊了,南頌閉閉眼,默默嚥下了心裡那口氣。
內心OS:崽種,我再給你五秒鐘的時間。
五,四,三,二,一。
沈渡還在嚶嚶嚶,完全冇有要從她脖子上離開的跡象,南頌終於忍無可忍。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直接一把將沈渡推開了將近一米遠。
上一秒還沉浸在親親老婆的溫柔鄉裡,下一秒就被如此無情地給推開了。
這對於此時此刻心靈脆弱的沈渡來說無異於天崩地裂。
與此同時,南頌還很嫌棄地往後退了一點。
他一臉震驚,眼神裡寫滿了心碎。
“......老婆,你退後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南頌雙手交叉環在胸前,冷笑一聲。
“糾正你一下,我不是退後了半步,我是退後了兩步。”
語氣和姿態高冷如女王。
沈渡:“......”
“老婆,你好凶哦。”
還是那副嬌滴滴委屈屈的語氣。
南頌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要不是因為剛纔親耳聽見了你最後說讓雞托夢不要找你來找我那句話,我還真就信了呢。”
“......”
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淡淡的尷尬,連樹梢上先前嘰嘰喳喳的鳥都不叫了。
幾位攝像師們眼觀鼻鼻觀心,各自專注著自己手上的事情,耳朵卻默默豎了起來聽著八卦。
不聽白不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