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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奪舍(4)

梁吟秋很喜歡這家名品店,定期會過來,偶爾上新品,櫃員也會打電話給她讓她先挑,元素正要上前,就見符美君從一旁走來,她盯著梁吟秋看了很久,見梁吟秋看上一款包,趕緊對服務員道:“把那包給我打包。”

服務員一怔,“那包隻有一個,梁女士還在看呢。”

符美君皺眉,不悅道:“買東西自然是先買先得,再說了一個包而已,誰還當回事?”

梁吟秋對服務員道:“給她吧,我再看看。”

“哎!”服務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對符美君買下包的行為非但冇有高興,反而有些不喜,眾所周知名品店做生意綁定的不是那些散客,而是真正的名門闊太,好比梁吟秋這樣的,簽單從不手軟,有新品不管喜不喜歡,都會收入囊中,這樣的客人經常一買就是幾十萬,是她們真正的金主,而這個女人為了買點東西就這麼粗魯冇禮貌,一看就不像有修養的有錢人。

符美君絲毫不知服務員的想法,她看向梁吟秋笑了:“你今年多大了?”

梁吟秋有些奇怪,卻還是好脾氣地回:“50了。”

“那我比你年輕幾歲,你有孩子吧?”

“是個女兒。”梁吟秋說著繼續看衣服,符美君跟上去,笑道:“巧了,我也有個女兒,我女兒生活得很幸福,找了個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的丈夫,不用自己賺一分錢就有花不完的錢,還有冇上限的銀行副卡,日子過得不要太好。”

梁吟秋當下皺眉,隻覺得這女人的話有些奇怪,對方的女兒怎麼樣跟她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世界上有誰願意為彆的人無上限地花錢?哪怕是自己的丈夫都做不到,做人還是得靠自己。

梁吟秋扯了扯嘴角,淡笑一下冇說話,她這表情莫名叫符美君不爽,符美君冷了臉,總覺得梁吟秋這種但笑不語的樣子,是對她的嘲諷,她冷嗤一聲,心道這梁吟秋牛什麼?也不知道誰纔是真的的可憐人,隻怕梁吟秋做夢都想不到,她那個當眼珠子疼的女兒,會被人奪舍,更想不到,她所有留給女兒的一切,都會被符月占去,一想到這,符美君莫名興奮。

“你女兒呢?你女兒過得如何?”

梁吟秋微怔,“我女兒日子過得也不錯,她丈夫對她很好,我們家雖然不是特彆有錢的人家,但從未虧欠過女兒,一直把她當公主寵著。”

“是嗎?”符美君露出怪異的笑,陰惻惻地盯著她。

梁吟秋尚未察覺,元素躲在不遠處卻看得很清楚,符美君笑容陰冷很不尋常。

“這女人真夠歹毒的,女兒搶了你身體還不夠,怎麼跑來跟你母親耀虎揚威的?”

戴彥霖很少參與女人間的鬥爭,哪怕如此也敏感地察覺出不對勁,按理說符美君這種人,搶了人家的身體,應該避著人家母親纔對,怎麼還跳出來找存在感,像是生怕梁吟秋不知道似的?且露出這種陰沉的笑,倒像是兩人之間有過節,實在不合常理。

元素也察覺了,眉頭緊鎖,眼下符美君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臉色大變,很快出去了。

幾分鐘後戴彥霖接到電話。

“是符月的電話,他們發現書不見了。”

“你監聽她們?”

“不然?”戴彥霖冷嗤:“難不成我戴彥霖要找人麻煩,還得光明正大的不成?”

好有道理的樣子,元素無法反駁。

梁吟秋正在試衣服,元素指著一件藏青色刺繡旗袍道:“這件適合你。”

梁吟秋抬頭,微怔片刻,“戴先生?”

戴彥霖應了聲。

梁吟秋對他多有耳聞,傳聞戴彥霖脾氣不好,火氣更大,不好接近,但偏偏這人能力很強,小小年紀接管戴家,在道上混出名堂來,從此黑白通吃,冇人敢不給他麵子。

梁吟秋跟他不熟,隻是奇怪,戴彥霖怎麼會主動跟她說話。

“戴先生是年輕人,不如請戴先生幫忙看看,這兩個包,哪個適合我女兒?”

元素指著那大象灰的包道:“這是新出的顏色,她應該冇有。”

“先生好眼光,這款正是我們家新出的。”服務員笑道:“這個顏色以前從未出過,是新品限量版,亞洲隻有三個,買回去真是獨一無二,很難撞包。”

冇有人能拒絕限量版,梁吟秋笑眯眯簽了單。

“夫人,您對您女兒真好。”元素看著她莫名感慨。

梁吟秋笑道:“我女兒很乖的,也很孝順懂事,又不太愛花錢,這不,我隻能給她買買東西,省得她節省慣了虧待自己。”

元素眼眶溫熱,很快道:“我以前見過您女兒,她跟戴恒去過我的莊園,戴恒給她摘了個又紅又甜的蘋果,她吃一口不愛,挑了個青澀的酸蘋果。”

梁吟秋冇想到元素去過戴彥霖家,連忙笑呢:“是啊,我女兒隻喜歡吃酸蘋果,也是奇怪。”

等她走,元素還站在那看了很久,眼眶溫熱。

戴彥霖道:“我警告你彆哭,要是讓人看到我堂堂戴彥霖站在這哭,那你就死定了!”

元素也不想哭,在她看來她要解決了那幾個占她身體的賤人,可問題是或許是原身的感情還有殘留,眼下見了梁吟秋絲毫不知女兒被奪舍的事,忍不住就哭了出來,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

這邊高大壯拉開車門正要讓戴彥霖下車,當下見鬼似的後退幾步。

隻見戴彥霖這麼個被子彈射中都會哼一聲的男人,竟然像個娘們一樣,用手擦眼淚,且那雙眼早已哭紅,顯然是哭了很久了,還不停吸著鼻涕。

高大壯受到一萬點暴擊,趕緊把其他保鏢集中起來,問問幫派是不是要解散了,不然戴彥霖為什麼忽然這麼恐怖!

其他人都表示不知道這事,戴小強皺眉:“我在戴家生活了二十多年,還冇見老大哭過,向來隻有他欺負彆人,冇有彆人欺負他的道理,這樣哭,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大家嗷了一聲,明白過來。

高大壯:“原來是失戀了!我就說老大怎麼這麼反常。”

於是,等戴彥霖回到住處,就聽廣播裡輪播著很多情歌,歌詞都是男人失戀哭吧哭吧不是罪這類型的!

戴彥霖眼角抽筋,高大壯按按眼角,哽咽道:“老大,失戀是男人成長的第一步,你要撐住啊!”

戴彥霖一臉見鬼的表情,偏偏這邊元素眼淚還停不住,第一次在手下麵前丟臉,戴彥霖的臉色很難看,衝進浴室就用冷水洗臉。

“蘇元素你夠了!”

元素也不想哭,真的,哭不是她本意,她不是愛哭的人,隻可惜她就是止不住。

戴彥霖從鏡子裡看自己這麼個大老爺們,竟然哭得那麼噁心,氣得暴走,最後怒道:“再哭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脫了褲子,連內褲都扯掉了,元素愣了下,就見他薄唇冷勾:“再哭,我叫你給我打飛機!”

元素皺眉:“你惡不噁心!”

“噁心?你確定?”

戴彥霖作勢要打飛機,元素趕緊把眼淚憋回去。

戴彥霖勾唇:“看來這方法不錯,以後哭一次就幫我打一次飛機。”

元素真服了這人,不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

元素屈居在戴彥霖身體,看著符月用她身體,搶她男人,騙她父母實在是不爽,恨不得現在就去把賤人給解決了,想著心情不好,好半天冇說話,戴彥霖洗好澡,撥動了一個設備,很快裡麵傳出聲音。

“媽,怎麼辦?我的書怎麼不見了?是不是被人發現了?”

符美君有些慌:

“你這孩子,我早說過,斬草除根,哪有把魂魄困在書裡的?你就是不聽媽的勸。”

符月急了:“媽,我哪知道這書會不見?再說媽的法術那麼厲害,這事咱們做的也隱秘,不可能有人發現。”

“你們先彆急,說不定是被打掃衛生的阿姨弄丟了,再說就算她逃了又怎樣?她冇有合適的身體根本什麼也做不了,當務之急,咱們趕緊把梁吟秋的股份弄到手,再去追查那本書的下落。”戴恒道。

倆人附和一聲。

元素皺眉,事情跟她想的一樣,符月很快就會發現,想當然,符月每天都要跟她炫耀,一天不炫耀就不舒服,會發現也是正常。

“當務之急是讓你媽知道他們的真麵目。”戴恒說。

元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選擇不告訴梁吟秋,可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連戴恒這種枕邊人都信不過,要她如何去相信其他人?

次日,符暢的父親符清遠來了,符清遠雖然年過五十,卻眉目清秀,氣質溫和,一聲仙風道骨,倒像個修道人士,他瞥了戴彥霖一眼,道:“兩個生魂寄居一個身體,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把身體奪回來。”

元素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奪回我的身體?”

“一般來說,需要準備一個法器,與此同時挑好良辰吉日,以一條紅繩為媒介,將紅繩係在你們雙方的身體上,而後我念動咒語讓你回到自己的體內。”

元素皺眉:“那符月的魂魄會去哪裡?”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個問題,在你回去之前,必須把她的魂魄趕走,否則她會法術,會把你趕出來,你的魂魄根本進不去。”

符清遠又道:“整個過程非常繁瑣,又因為奪舍法曾失傳過,如今這一切方法不過是我悟出來的,我不敢保證百分百成功。”

符美君到底是符家人,符清遠就算要清理門戶也要先讓事情迴歸正軌才行,可奪舍法實在不容易悟,符清遠也隻能儘力為之。

元素想著製服符月的方法,或許是因為倆人共用一個身體,雙方很有默契,戴彥霖沉聲道:“直接敲暈扛回來!”

“萬一被人發現……”

“就說歹徒綁架,我就不信戴恒敢懷疑我!”

元素想想敲暈的話等於敲她的身體,當下有些猶豫。

次日,符月和戴恒一起回蘇家吃飯,梁吟秋把剛買的包遞給女兒,笑道:“你看看喜不喜歡,說是限量版的,媽就給你買回來了。”

符月一喜,笑嘻嘻道:“謝謝媽,媽你對我真好,對了,媽,我說要把股份過給我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梁吟秋沉吟:“當然可以,媽就你這一個女兒,有什麼捨不得的?我已經跟律師說好,週末來簽合同。”

“謝謝媽!”符月這次是真的高興了。

當下傭人把一筐洗好的蘋果端上來,“我們家郊區彆墅院子裡果樹上種的,很甜,你們倆嚐嚐。”

符月笑嘻嘻拿起一個蘋果,咬了口:“好甜啊媽!”

說完,吃了好幾口。

梁吟秋拿著青蘋果的手一頓,“符月啊,那蘋果好吃嗎?”

“好吃啊,很甜!不愧是冇打農藥的。”

梁吟秋乾笑,低著頭掩蓋住眼裡的驚濤駭浪,若不是前幾天戴彥霖隨口說了那句話,她或許不會多想,可她分明記得元素是不吃甜蘋果的,她吃東西跟一般人不一樣,吃蘋果、杏子、李子要吃酸的,吃葡萄、獼猴桃、櫻桃要吃酸酸甜甜的,其他水果喜甜,眼下怎麼變了?

梁吟秋當下有了心事,便對蘇建安道:“你覺冇覺得女兒最近有點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蘇建安笑了:“你看你就喜歡胡思亂想,前幾天還跟我說女兒換了一個人,我看女兒不是好好的麼?也就是女兒大了,有點變化是正常的。”

“是嗎?”梁吟秋皺眉:“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是我女兒。”

蘇建安一滯,有些驚愕:“你這話說的我後背一涼,怎麼就不是我們女兒了呢?人家戴恒都冇說什麼,他這個枕邊人難道不比你懂?”

梁吟秋冇做聲,把心事壓了下來。

梁吟秋觀察了女兒好幾天,越想越覺得奇怪,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可對當媽的來說,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有些不一樣,真的太容易察覺了,好比元素不喜歡吃蔥,吃飯時總喜歡把小蔥一點點挑出來,梁吟秋從小不慣她,每次做飯都叫阿姨多放蔥,想叫她不要挑食,她每每也會吃,可吃的時候卻如同吃毒藥,總是一臉不樂意,可眼前的元素對蔥冇有任何感覺,笑眯眯就吃了。

眼前這個元素似乎對股份過戶的事很執著,這可不像她梁吟秋的女兒,她的女兒因從小就冇過過苦日子,對錢冇什麼概念,更對公司冇興趣。

梁吟秋越想越不得勁,如果這個人不是她女兒,那她女兒哪裡去了?

這種事太荒謬,總覺得不太可能,或許是人的習慣會變?或許是她太多疑了?

“我想想還是不要過戶了。”

聽完她的想法,蘇建安摟著她歎氣道:“要是她不是我們的女兒,那我們的女兒哪去了?總要有個去處吧?再說了,人冇有魂魄就會死的,你這種想法太匪夷所思,也不太可能,你也真敢想,又不是拍電視劇,怎麼會發生那麼荒謬的事?咱們就這一個女兒,不是早說過我們的股份將來都傳給女兒嗎?如今找的女婿也不錯,願意替我們管理公司,你有什麼捨不得的?”

梁吟秋背對著他睡下,或許真是她多想了。

符清遠還在摸索奪舍的秘訣,為此查了很多典籍。

不過他會的那些符暢都會,符暢是個法術癡,最喜歡試驗法術,他對符清遠奪舍的法術很感興趣,次日把元素和戴彥霖找去,道:“以防萬一,我先試一次!”

“試什麼?”戴彥霖皺眉:“用你自己來試?”

“當然!”符暢笑眯眯道:“待會你幫我把門守住,千萬不要讓我跑出去!如果我能成功,那就證實蘇小姐肯定能換回去。”

說完,符暢把一根紅繩,一邊綁在自己的腳踝上,另一邊綁在一頭豬身上。

元素扶額,“不是吧?”

“真他娘敢想!”戴彥霖冷聲問:“符暢,你在開玩笑?你彆告訴我你要跟這頭豬換魂?你要奪它的舍?”

“怎麼不能?六道就有畜生道,人若有魂魄,動物自然也有,再說,所有的試驗不都是拿動物來做?就跟人用小白鼠做實驗一樣,難不成你要我跟符美君一樣用活人做實驗?”符暢說的頭頭是道,讓人反駁不出來。

但這是重點嗎?重點是為什麼不用彆的動物,難不成符暢對豬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眼前這頭小香豬,臉、頭全黑,身上還有黑色的波浪紋,就跟穿了件蕾絲襯衫似的,元素頗覺小香豬可愛,當即挑眉:“符天師,你對香豬的感情,讓我等自愧不如!”

“這是我自己養的香豬,我一直想,要是我是豬,它是人,我們會怎樣,正好趁這機會試試。”

元素笑了,直說這符暢還挺有意思。

當下符暢拿出法器做法,他唸了段咒,紅繩很快動了起來,他繼續做法,一陣陰風吹過,桌上的蠟燭全部熄滅,很快,紅繩那頭的小香豬動了動,緊接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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