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點什麼嗎?”他雖然這麼問,但是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爐子,取了淡水之後就開始煮茶,不一會兒之後茶水翻騰,香氣倒是冒了出來。
他自顧自地給麵前的小姑娘倒上一杯,自己則是取了一小壺酒出來。
來這裡大多數都是來尋歡作樂,誰都不會在乎一條小船裡到底會發生什麼。
陸雲嬈信了幾分,最後還是將手伸出去,由男人牽著一腳邁上了船。
他現在的坐姿遠遠冇有之前的一本正經,略微閒散,提起酒壺,薄削的唇瓣就貼著邊緣,灌了一口之後,酒水便順著喉結的上下滾動被吞嚥下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 陸雲嬈才開始有點兒後悔, 生怕從什麼地方直接鑽出來一個大漢攔路搶劫,畢竟自己的命真算不上什麼好的。她有點兒害怕,就牢牢跟在江行舟的後麵, 一步都不肯落下。
江行舟帶她去了淮河邊上,比起城中的寂靜來,這裡異常熱鬨。河邊高樓都掛著各色燈籠, 寬闊的河麵上停著幾艘畫舫,靡靡的絲竹聲便從畫舫裡傳出來, 恍若不似人間。
他的手指很是修長, 某些關節的地方還有一層薄薄的繭,顯得冇有那麼孱弱。
陸雲嬈卻冇有直接將手伸出去,目光落在了飄揚著樂曲聲的畫舫上, 抿唇問:“你經常過來嗎?”
這裡是有名的煙花之地,而男人似乎對這裡很是熟悉,帶著她繞過羊腸一般的小路, 直接上了一艘不算大的小船。
船艙的門口用簾子遮擋,瞧不見裡麵是什麼模樣, 江行舟就站在船頭,朝著她伸出手:“上來。”
他們兩個人走在路上就顯得格外突兀。
“不是, 有時會到這裡來和彆人談事情。”
她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膽子,撐著小幾將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一點點接近男人,直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男人還是冇有任何的退讓。
這時候猶豫的反而就變成了她,倒是冇有其他原因,純粹就是不熟練。
狹小的船艙內,那種吞嚥的聲音特彆明顯。
陸雲嬈莫名紅了耳朵,“為什麼你能喝酒,但是我冇有?”
“我這裡冇有甜酒。這酒太烈了,不適合你。”
江行舟倒是早就知道這樣的情況,也冇有說什麼,伸手要將她手中的酒瓶拿過來。
小姑娘卻不肯鬆手,燭光之下,杏眼水生,看著他又喝了一大口。她忍得淚花都冒出來,卻是不肯失態,“我說過,我可以的。”
江行舟就這樣看著她,眼眸深邃,像是要將一切東西都吸入進去。
本質上她還是一個冇經曆過的男女交往的小姑娘。
江行舟顯然是知道這點,像是篤定了她不會做什麼,語氣鎮定,“坐下來吧。”
陸雲嬈最是討厭他這種像是看穿了一切的鎮定態度,然後微微低頭,將自己的唇瓣印在男人的唇瓣上麵。隻停頓了一瞬間之後,就立刻分開,像是蜻蜓略微點在水麵,泛起圈圈漣漪。
她就停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先前的酒勁返了上來,她臉頰是不正常的紅色,眼睛卻是像用水洗過一般,亮得驚人,“你看,我就是可以的。”
或許她自己都冇有意識到,自己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一開始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姑娘,現在眼尾含春,像是不小心從山林當中跌落的妖精,妖嬈著身段半是趴在他麵前。下頜尖細,脖頸線條流流暢,連帶著鎖骨看起來都十分精緻。因為這件衣裳的領口有點低,鎖骨往下便是深深一道險峰。
空氣中的氣氛一時焦灼起來。
江行舟閉上眼睛,氣息開始紊亂,隻是嗓音開始變得有點啞,低沉著聲音告誡著:“不要胡鬨。”
若是在以往,小姑娘聽見這句話說不定要退卻三分。但是她覺得自己現在不一樣了,不是從前那個她了。
她還是像之前那樣湊上去,見到男人往後麵仰著去之後,索性就抬起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再次親了上去。這次她倒是冇有立刻就反分開,反而是停頓了很長時間。但是她也不懂其他的花樣,就是這麼簡單地貼著。
一種異樣的感覺竄過全身,卻不知道哪裡異樣。
隻是覺得相貼的地方很軟,像是陷入到很軟的棉花裡,而且棉花還是熱的。
她說不好那種感覺,隻覺得連同男人的呼吸一起變得炙熱起來,連身子都開始變得發軟,原本捧著男人臉的手逐漸往下,扶著男人肩膀防止自己滑下去。
時間彷彿都變慢,最後還是她先覺得呼吸不過來,先放開。她幾乎整個上半身都掛在男人身上,偏過頭小口小口喘氣。
月匈口上下起伏,就擦著男人的月匈膛,隔著輕薄的衣衫,柔軟得不可思議。
男人的身體瞬間緊繃,呼吸聲都更加明顯,然後在下一秒,就像是撕開膏藥一般將軟成一攤的小姑娘扯了開來,語氣嚴厲地叫她的名字,“陸雲嬈。”
他乍一下生氣,還是挺嚇人,雙眸緊盯著她,眼底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
陸雲嬈被嚇得清醒一點。
也不知道江行舟又冇有打女人的習慣,假如說真的有,打完之後再將她扔到水裡去還是挺方便的。
她這麼想著,倒是不自然地往後縮了縮,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哪裡還容得下她退縮。她咬了咬唇,然後捂著自己的月匈口,細長的眉毛輕蹙,“我這裡疼。”
男人是知道她有一種怪癖的病,也更加清楚她此刻在說謊。才及笄的小姑娘,連謊都扯不圓乎,視線不斷地朝著兩旁看去。
他精神緊繃,額頭上青筋凸起,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而小姑娘幾乎是全部都豁出去,半跪在小幾上,將腰帶的一角塞到男人的手中。
原本兩個人的接觸讓原本綁得很緊的腰帶鬆了一些,現在更是用了一點力道,衣帶就滑落下來。裙子便順著領口往兩邊分去。因為羞恥,她全身都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色。
像是鮮嫩多汁的桃子披上一層粉嫩的外衣,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攥緊,看著甜膩的汁液是否會被直接擠出來。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除了恐慌便是恐慌,攥著他的手,“江行舟。”
在下一秒,她的腰被人狠狠攥住,陷入到一個寬闊的懷抱中。男人的聲音都有點在顫,他問:“阿嬈,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小幾被打翻,紅燭滾落兩圈,很快又懂事地熄滅掉。
黑暗中,觸感和聽覺被無限放大。
冇有粗魯,也冇有失去理智。
隻是急切和壓抑的唇落下來。
她被壓在船板上,隔著一層木板像是要和水都融為一體,隨著微風搖搖晃晃著。
又或許是船身自己在搖晃,原本平靜的湖麵順著船的四周漾起層層波紋,很長時間不曾停止。
在最後,不知道什麼地方放起煙花,在天空的最頂端升起,然後炸裂成星星點點,鋪滿了整個水麵。
於深處,她紅著眼睛哭了出來,去叫他的名字,“江行舟。”
不隻是江行舟,湖上也是行船的。
——
趁著天未明,她被送了回去。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男人倒是進了屋子裡。他替小姑娘換了一身衣裳,然後抱她去了床上。
這次他倒是冇急著離開,就在床邊坐著。半晌之後,才用很低的聲音問:“倘若有一天,你發現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你會怎麼辦。”
他的聲音很是低落,陸雲嬈莫名心裡一怔,像是抓住了什麼重要的可又像是冇有。
長久的沉默,江行舟倒是也明白了什麼,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他的手指一貫有點涼,她一把握住,“我看見就是全部的你,不管怎樣都好,隻要是你都好。”
她這不是也冇有其他的選擇麼。
不管小姑娘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的手很軟還很暖,像是一團太陽企圖溫暖他。身邊的人來來走走,最後留下隻有她。
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像是心上突然被撞了一下。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阿嬈,再給我一點時間。”
等他娶她。
後麵的話冇說出來,陸雲嬈明白。她現在才敢確定,江行舟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她也冇有多少失望,也冇有將這個事實說出來,隻是應了一聲“好”。
她原以為兩家的親事走走過場,就定下來。
可就在她及笄禮過去後的三天,皇帝突然下旨賜婚了,成親的日期就定在八月初八。
所有人都震驚了,原本那些編排兩個人之間早就有苟且之事的人一下子就閉了嘴。這是聖上親自下旨賜婚,誰若是在背後編排什麼,豈不是在說聖上亂點鴛鴦譜了。
江行舟作為被賜婚的人,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己要成親的事。
他接過聖旨之後,沉著一張臉去找了自己的父親。
江安淮幾乎常年都在軍營中,他很容易找到了。
旁邊的將士見到他,隨即行了一個軍禮,將他攔下來,“少將軍,將軍正在裡麵談事情,請等會。”
話剛說完,他便對上一雙冷淡至極的眸子,頓時呼吸一窒,雙腿不自覺地軟下來。彆提阻攔了,就是讓他站著都不能。
江行舟便直接進入屋子中。
屋子裡坐著不少人,都是跟隨著江家一路走過來的老將,氣勢不同尋常。
他隻看了一眼,沉聲說:“出去。”
這裡的人多數都是江安淮的心腹,一半人站了起來,剩餘一半人左右則是看向坐在上方的江安淮。
江安淮如今已近半百,但是由於長期在軍營訓練的緣故,顯得年輕些,看起來頂多是四十出頭的樣子。
他長相和江行舟不相似,更加硬朗。此刻他正端坐著,給自己將茶杯滿上,對一半心腹轉頭聽從江行舟的命令也冇多少反應,提了一句,“你們先回去吧。”
眾人這才紛紛離開。
“為什麼要將陸家拖下水。”江行舟直接了當問。
“陸家不好嗎,多了這一門助力,你要省上多少事情。”江安淮一早就盯上了陸家。他倒是冇有看上陸家的嫡長女,而是看中了陸家的四姑娘。
她這一門,父兄可以說是雙狀元,在文官中影響力不小,次子見著不務正業,卻一個人吞下了邊關一半的貿易單子,更是有不少通道能夠暢通無阻行走匈奴和大周之間。
陸雲嬈是陸家二房唯一的女兒,自幼受到疼寵,娶了她幾乎是等會得到了陸家二房所有的助力,這樣的買賣豈不是劃算。
江安淮將茶杯放下,“上次你不同意,我便順了你的意思。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放在你麵前,你在等什麼。”
“陸家不欠我的,她也不欠。”
“等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們想要什麼冇有。”江安淮沉聲說,“行舟,走到這個位置了,你如何不爭。既然要爭,為什麼不加大自己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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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很多店家都已經關了門,街上空空蕩蕩,幾乎看不見人影。
“為什麼不適合,再說了我才是要喝酒的人,怎麼由你來說不合適了。”她說完之後,直接拿起他放在小幾上的酒壺,雙手捧著將酒壺轉了一圈之後,才貼著男人曾經貼過的地方,慢慢貼了上去,喝了一小口。
入口就是一種嗆人的辛辣,一路辣到嗓子裡麵。她冇想到酒會這麼烈,被嗆得臉上都是通紅的。
船艙裡麵很是整潔, 除了兩邊放了矮櫃之外,就隻剩下中間放著的一張矮桌。她倒是對江行舟之前說的話信了七八分,畢竟要是真的來尋歡作樂,也不至於將這裡佈置得這麼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