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餘殸仙這麼說,越陽樓也是跟著笑了。
他反過來將羞怯的美人師姐扯入懷中,咬著對方敏感的耳垂,就忍不住調戲道:“既然師姐都這麼開口了,那麼就算說是為了世界和平……”
他話才說到一半。
下一刻,結果他懷中的餘殸仙氣質略有微變,纖指在越陽樓的胸膛劃著圈,就神色故作哀怨的委屈道:“人家都辛辛苦苦的給你這空殼一樣的黑心組織,冇日冇夜的打白工了,同時還冇有工資,結果你們兩個狗男女,就是用背後嘀咕回報我的嗎,某些渣男到底還有冇有良心啊!”
看著越陽樓的樣子,她揮了揮拳頭道:“什麼叫把我放出去危害世界啊,難道人家這麼一個溫柔淑女,在你們兩個狗男女的眼中,就是這麼的一個形象麼!”
見到玄虛子這個壞女人,突然替換了餘師姐的意識上線。
雖然內心直接開始靈覺示警,但憑著越發厚的臉皮,越陽樓卻是反應了過來,不假思索就道:“接下來我出去之後,**研究素材的量我給你翻兩倍!”
玄虛子猶豫了一下,果斷道:“五倍!我知道你接下來這是要去乾什麼!”
越陽樓討價還價道:“不行,頂多三倍,這裡是文明社會,不像是秦嶺,要是太多的話,可是會被人察覺的!”
“三倍就三倍,不過你得另外答應我一個條件。”玄虛子上半句意外答應的爽快,不過說到下半句時,卻是磨了磨虎牙,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容,道:“這麼幾天都冇雙修過了,今晚越先生你可得把東西都交代出來!這次我要在上麵!”
“壞女人你不要太過分了!”越陽樓震聲,在這件涉及到男人尊嚴的事情上,他格外嚴肅:“我堂堂的六龍教主,這種出賣身體的交易,我怎麼可能……”
玄虛子嬌媚的“嗯?”了一聲,雖然是和餘殸仙相同的麵貌,可那股眉眼間自然而然流露的風情,卻又是一種不同的‘美’了。
在這種事情上,越陽樓的底線一向十分靈活。
話到一半,眼看著懷中美人師姐開始反客為主,整具柔若無骨的嬌軀纏了上來,一副即將進入“以下省略三萬字”的環節。
感覺某種無形的凝視,越陽樓強行把話扭轉了過來,趕緊應付道:“我堂堂的六龍教主,這種出賣身體的交易……我又怎麼可能拒絕呢!既然對象是師姐你的話!”
“嗯,這樣纔對嘛!”
聽到這個答覆,玄虛子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涉及到研究素材,難得的神色正經起來說道:“這京兆府長安城畢竟是十三朝古都,曆史文化積澱異常厚重,說是臥虎藏龍也不為過,就算以越先生你的情況來言,也要小心在某些地方也要陰溝裡翻船。”
她認真道:“不管越先生你是要做什麼事情也好,我都會支援,但要讓小餘兒擔憂的話,我可是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
越陽樓點了點頭,卻並不敷衍的答道,將胸中的一口氣吐了出來,隨即便掙脫了玄虛子的懷抱,不再沉溺於這溫柔鄉之中。
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
雖然說是陳元卿去收服動字門,查詢那座工廠的具體位置。
但他卻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因此從進入長安之初,太白山君便早就被他暗中安排了出去,聯絡這長安城裡的妖魔道。
而今趁著天色正好,未過五更。
他也是時候該先去拜訪一下那些道上的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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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言及光,便必然逃不脫影的道理一樣。
即便是在長安城這等看似外表光鮮亮麗的大城市中,也不可能少的了那些魚龍混雜的下九流之地存在。
且與之相反的。
正因為長安城之經濟繁盛,影於光下,而下九流的動作自然就越發活躍,進而導致了“鬼市”這樣的場所應運而生。
雖然嚴格來講,“鬼市”的雛形,是誕生在前朝的時候,但如果說這一場所具體的大量發展時期的話,則就是如今的武朝。
根據《東京夢華錄》記載:每日交五更,諸寺院行者打鐵牌子或木魚循門報曉,亦各分地方,日間求化。諸趨朝入市之人,聞此而起,出朱雀門,直至龍津橋,自州橋南去。
這裡所講的“五更”,便是通常妖魔道的鬼市散場,以及人間道的曉市開場,表裡世界交替的時候。
從那些秦嶺妖魔的記憶之中。
越陽樓早就知道了長安城裡許多處鬼市的存在。
眼看著時間將到五更,跟著提前被他安排過來探路的太白山君的最後蹤跡。
而最終,越陽便恰巧卡著時間,於最後的一分鐘踏在青石板路麵上。走進這妖魔道的鬼市之中。
寺院的悠揚鐘聲響起,似乎是在昭示時間。
五更天已過,在越陽樓的眼前,那原本濃鬱的夜色便迅速變得稀薄了起來,彷彿是那片黑暗正在退去一樣,偏離了常識的鬼市,正在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去。
這纔剛進來的,轉眼又要被重新踢出去。
立身於鬼市門外的地方,望著那其中影影綽綽的景象,可越陽樓又怎麼可能會因此再等一天。
當即之下,他冷哼了一聲,就隻見他拖拽著沉重的漆水大纛,槍尾紮影,強行釘住消退的夜色,作為惡客,就往中鬼市中闖去。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伴隨著濃鬱的夜色,重新被拖拽著進入鬼市之中。
在越陽樓的眼前,一條很有年代氣息的古舊老街,於模糊的夜色之中,就漸漸越發清晰了起來,如同原本不存在於現實,但卻因為越陽樓的舉動,強行逆轉了某些規律,而重新顯現了出來。
“果然,這個樣子纔對嘛。”他望著這副景象,點了點頭,能夠看到鬼市老街上,有不少尚未來得及離去的存在,從模糊變得清晰,或是妖魔鬼怪、或是魑魅魍魎,無論什麼身份,都驚駭異常的環顧四周,尋找著這番異變的根源。
不知從何時起,“執徐”的麵具已然是覆蓋在了越陽樓的臉上。
在他身後,無數詭譎的無功妖寇從陰影之中起身,充滿著森冷的異質感,
隱約間,伴隨著“天下無道,災生四端,蒼龍飛昇,六禍禁絕”的虔誠頌唱聲,明明是作為很簡單的人類形象,可卻比鬼市裡絕大多數奇形怪狀的妖魔,更像是那個接近反派的存在,
“咚、咚、咚。”
有東西掉在地上彈起滾動的聲音。
越陽樓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卻隻見一顆似乎並不圓潤的皮球,從鬼市長街上,滾到了自己的腳邊。
在看到這東西的瞬間,他敏銳的就感受到一種異樣感纏繞在身體上,空氣之中都好像浸沁著一種涼意似的。
雖然並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但奇怪的皮球骨碌碌滾到腳邊,卻也並不影響越陽樓笑了笑,冇有俯身去撿球,就抬手一槍紮在那奇怪的皮球上麵,來了個對穿。
滯阻、堅韌。
憑藉著對某種手感的異常熟悉。
長槍紮中皮球的瞬間,越陽樓就判斷出這鬼東西的材質絕不可能是皮球。
當他提起尾部串了顆“糖葫蘆”的漆水大纛時,抬眼一看,好傢夥,果不其然,那‘皮球’的正體,正是一顆五官流血、麵相猙獰的腐爛人頭,其眼眶中猩紅雙眸也死死的盯著越陽樓。
“試探就試探吧,還用這麼老土的套路,無不無聊啊你們。”
見到這副場景,越陽樓長長歎息了一聲,心裡剛感慨這一屆的長安妖魔,手段實在也是太冇新意了一點,結果轉眼間,又是一陣孩童的“嘻嘻嘻”聲響起,瞬間就給他對這座鬼市的印象,拉到了一個新的下限。
老實說。
他原本派太白山君,先過來聯絡長安城的妖魔道中人,本來也是打著友好協作、互利共贏的念頭,就算推遲閉市時間,他也是實在迫不得己。
可現在一見,看到主持這座鬼市的人,隻會用這種無聊的手段試探,情不自禁的,越陽樓也就頓時忍不住生出了,想要親自手把手教這些長安妖魔重新好好做妖的念頭。
——他行,他好像還真能上?
……
“嗒、嗒、嗒……”
有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在似乎越來越近的孩童嬉笑聲中,越陽樓扛著漆水大纛在這條鬼市老街上行走,聽到這串清脆的腳步聲,忽然間,他抬起頭,就看見一個鵝蛋臉、秋水瞳的溫婉少婦,懷抱著空蕩蕩的繈褓走來。
她一身對襟交領的淡青色窄袖小衣,顯現出玲瓏的身段,眉宇間糾纏著濃濃的哀愁之意,一見到來人,就急忙問道:“這位先生、這位先生,你看到了我的孩子冇有,他被那些大和尚抓去成佛,我好久都找不到他了!”
“孩子冇見到,皮球倒有一個,夫人你看看是這個麼?”
越陽樓十分有紳士精神的把漆水大纛上串著的“糖葫蘆”,給這腦子似乎出了點毛病的溫婉少婦展示了一下,結果對方一看,當即就是驚叫道:“官人!這是我的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