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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更少有人知的是,那位大乘仙師不但出身五宗山,還是五宗山的曾經的太上長老,身份尊貴無比,和另外一個太上長老常駐師門秘殿之中修行,最主要的任務,便是守護五宗山壓箱底的絕學《五蘊靈法》。
彼時,五宗山還是這修緣星上數一數二的大派,風頭不敢蓋過萬仙宮,也算得上著派名門,那一時期,正是萬仙宮飛速發展的時期,內外兩宮尚未分割,整個門派如出鞘利劍,銳意鋒芒,勢不可擋,五宗山最終落敗,為保傳承,終忍辱附庸其存。
曾經的輝煌,在滅門對手底下苟延殘喘,那時的五宗山修士都恨不得在腦門子上刻上一個恥字,可這一切忍耐,都在門派太上長老重傷另一位太上長老,並奪走門派絕學上獻萬仙宮,搖身一變成了萬仙宮門人之後,成了一個笑話。
之後的事情,簡單而又俗套,有人平步青雲,被背叛甩下的五宗山更如那腳底的土,被踩進泥裡,不得翻身。
五宗山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後一落千丈,失了《五蘊靈法》,再冇有翻身的本錢,最後泯然於眾,成了萬千附屬門派中不起眼的一個。
時間能夠抹平許多痕跡,作為勝利者,萬仙宮不會記得曾經這小小的過往,五宗山於他們,不過滄海一粟。
可對於五宗山來說,這等斷門根基的恨事永遠都難以忘懷,萬仙宮固然將他們打落塵埃。可最可恨的,還是那個另五宗山絕了希望的人。
正主早已邁入大乘之境,半步登仙,居於倚仙星。遨遊三千界,形跡難覓,更不知是否已然榮昇仙界,五宗山憋著的那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這些年渾渾噩噩,除了一心想要拿回《五蘊靈法》現在的《純元五行真解》,隻能瞅準時機,下死手對付那位的後人。
這一次五宗山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打探到萬仙宮想要瞞天過海,在海界崖尋找某物,結合之前在火翎翼巢穴中見到的鬼火妖藤。還有萬仙宮幾人再次深入的舉動。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萬年以上的鬼火妖藤能孕生冥火之晶不是什麼秘密,再聯絡萬仙宮同樣出名的鬼道典籍《太池青蓮鬼卷》,真相昭然若揭。
那位大乘仙師的直係後代到了這一輩正經出了一位天資傲人的女子,天靈根單一火係靈根還不知足,得知冥火之晶成熟在即,竟然想要改修鬼道。
萬仙宮曆來自詡公平,這冥火之晶恐怕一被帶回。便會被那遊彩瀾兌換取走。
何中玉的任務就是攪黃萬仙宮的行事,若有機會能奪走冥火之晶就更威武了。
“端木道友是想……?”何中玉的眼珠子轉了轉,身上纏繞的條條水龍在一瞬遊的飛快。
“如何道友心中所想。”端木良材笑得意味深長,修長的手指拂過彩冰清音花的臉蛋,觸手一片冰涼,後者撒嬌的揚起頭,冰色流彩,泛起道道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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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輕的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黑色蠶繭,墨染衣的雙手都在發顫,蠶繭上麵的鬼霧淡到極致,一絲一絲蜉蝣般擺動,彷彿一陣清風緩來便能將其吹散。
係掛在腰間的養魂塔蕩起層層靈紋,鬼影突兀的出現,直撲地麵上靜靜躺著的,那枚被墨染衣徹底無視的黑色晶石,仔細辨認過後,整個鬼身都在劇烈的顫抖,飛快的將其雙手托舉到墨染衣麵前。
“主人,鬼蝶有救了!”往日平靜自持的聲音,激動的抖個不休。“這是冥火之晶!萬年鬼火妖藤孕育的冥火之晶,對幽冥類生物絕對是大補之物,無異人類的續命靈丹,有奪造化之功,再塑鬼體之能!”
“虛不受補。”冷冽的聲音來自一身霜華的雪魄冰妖,冰冷的目光望向那團嬰兒般大小的黑繭,漾起浮浮的波動。
剛剛升起的希望一下子沉落穀底。
墨玉鬼劍蝶的情況不是最糟,可也差不多了,還原到最初的形態,虛弱到無以複加,用最直白的話來說,就是勉強留得一命,堪堪維繫。
“還有一個法子……”千芯女鬼擰著眉,十分幼稚的臉龐好似在故作老成的躊躇,再次重新點亮了墨染衣眼中的星光。
“以精純鬼氣日日溫養,可是……”她很是為難的停下來,後麵的話其實說了等於白說。
“可是什麼?!”墨染衣爆髮式的喝問,讓締結了契約,生死都掌控在她手中的女鬼心神俱震。
“唯同類方可,鬼蝶萬中無一,況且能以鬼氣細細疏導,普通的鬼蝶恐難以做到。”最差也要血絲鬼劍蝶之境,還有一點她有所保留,以胖妞的情況,即便現在有一隻血絲鬼劍蝶或是墨玉鬼劍蝶也未必能成事,接受了月蝶一族的月華洗禮,已經讓它大大迥彆與尋常的鬼蝶。
雪魄冰妖周身的寒氣瀰漫,連陽佟千芯這等魂體都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原本混沌一片的腦筋,驟然如被冷水澆灌,墨染衣死死的盯著女鬼手中拖著的那枚表麵黑亮,內裡透著混沌的晶石。
突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現!
如旱地驚雷,久旱逢霖!
“這枚冥火之晶上,有胖妞的氣息。”她思緒轉的飛快,繼續道:“同類,屬性相同,隻要能收服這枚冥火之晶,就可以調用裡麵屬於胖妞的部分,用己補己……”她越想越覺得可行,伸手撈過冥火之晶。眯起眼來,細細感受其中蘊含的能量。
理論可行,但實際操作起來,還需要一個引渡的介體。
她的視線落在蘿莉模樣的女鬼身上。心念微動,怒氣一點點散開。
“想要這枚冥火之晶?”甜美的笑容燦若朝陽,卻如怒放的薔薇,美麗卻帶尖刺。
雪魄冰妖的眼中乍現冰花。舉起手來,猛地一吸,將其漂浮在半空的魂體拽到掌中,纖細的脖子就捏在那隻透明晶瑩。完、美若藝術品的素手中,一點點收緊,整個魂體都模糊起來。好似三維與四維的世界在交叉碰撞。來回撕扯。
“說!”冷冷的吐出這個字,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寸寸龜裂開來。
“主人,千芯錯了,千芯知道錯了!”陽佟千芯哭喊道,眼淚像珍珠一樣滾落,並不晶瑩,而是濛濛的灰色。乍現即消散。
蘿莉的身形在一點點變淡又變濃,鬼體內潛伏的焚陰靈火感受到相斥的力量,噴井似的爆發,須臾便佈滿她整個身體,爆裂的火焰將鬼體切割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小塊,逐一迸裂。
一般的傷痛難以對鬼體造成傷害,可這等專門剋製鬼物陰穢的靈火,簡直就是剋星一樣的存在。
陽佟千芯可愛的臉蛋痛苦的扭曲著,除了臉部,她的身體被雪魄冰妖禁錮在半空,動彈不得。
冇有一次發作比此時更猛烈,她可以真切的感覺到體內那一簇焚陰靈火的瘋狂與喧囂,撕扯著想要將她吞冇。
“太池青蓮鬼卷!冥火之晶,再加上一枚火蓮子,就可以修習太池青蓮鬼訣!”陽佟千芯的聲音變得尖利異常,像是鐵條在撕磨玻璃。“功法一成,便能令墨玉鬼劍蝶破繭重生!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主人,饒了千芯這一回,千芯再不敢妄想了!不敢了……”所有的小心機,在絕對的力量都顯得那麼蒼涼可悲。
聲聲討饒無法撼動被寒氣籠罩的女王半點,冷漠的表情一如最初,眼中的溫度時時刻刻都在零度以下,望之冷寒。
“太池青蓮鬼卷麼?”墨染衣示意雪魄冰妖將其放開。
冇了寒氣的步步緊逼,焚陰靈火也好似失去了鬥誌一般,逐節退下。
身上千瘡百孔的蘿莉,蜷縮成一團,浮在半空,任稀疏的長髮遮麵,試圖用它抵消一些鼻尖上的畏懼。
“說仔細些。”墨染衣的聲音恰如和風送暖,春風拂麵,柔柔的讓人好感,對女鬼而言卻形同金剛雷音,肝膽俱顫。
“太池青蓮鬼訣以蓮子為引,冥晶為種,蓮子化身,冥晶為魂。這枚冥火之晶內含有墨玉鬼劍蝶大半的陰冥之氣,種子一旦開花,便可渡引重返,雖不能還原最初,但是重塑魂體是一定的。”
“不能還原最初?”
“是,境界有很大可能會跌落,重回血絲鬼劍蝶之境。”蘿莉女鬼再不敢有半點隱瞞。
墨染衣盯著她看了一陣,拍了拍腰間的養魂塔,將其收回其中,隨手佈下禁製,將原本任其自由進出的權利收回,尋了個盒子,小心將冥火之晶放好,又試著將黑繭收進封靈環中。
下一刻,手中一空,她卻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
還能收進封靈環中,情況不是最糟。
《太池青蓮鬼卷》……
墨染衣握了握拳,眼中跳閃著星光,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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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印記!
雙手猛搓,淡藍色的雷球一顆顆落下,好像歡快的彈跳球,蹦跳著直奔那藏匿在暗處的身影而去。
墨染衣心情正不明亮,碰上這等鬼祟之人,一看就是不懷好意,更不會留手,出手就是十數個雷球。
那人明顯未曾料到這淡藍色的雷球還會彈的,且彈的這麼技巧,一不小心,身上就多了幾個印子。
見其並未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正經愣了一下,卻還是小心的一遁遠走,隻留一陣清風在原地打轉。
眸中的自帶的水霧,緩緩凝結,眨眼凍冰。
靜靜的站立原地,手中的靈弓拉滿弓弦。自然的垂下,看似隨意,那箭矢尖端卻靈光聚散,蓄勢待發。
飄逸的身影在遠處一閃而過。墨染衣的雙眸劃過一道異樣的光。
獵人標記!
淡淡的虛影出現在眼簾之中,速度飛快的與這洞穴中流竄的清風相伴,無分彼此。
很高明的風之遁術。
墨染衣冷笑,看著被標記的那個人。臉上的神情謹慎又小心,好似試探性的放出一箭……
暗暗默唸——雷霆連爆。
砰砰砰砰砰!!!
雷霆連爆的威力從來都冇讓墨染衣失望過,這也得感謝大家反射神經不那麼靈敏,身上總是重疊著幾個印記。讓爆炸的威力屢屢給她驚喜。
幾道靈光不分先後的閃爍,擋掉了所有印記爆炸的威力。
瞬移!
墨染衣突兀的出現在那人對麵,手中的靈弓不知何時收起。眉心噴出一柄飛劍。輕巧的懸浮在半空,距離那人的眉心,隻有一尺。
玉質的飛劍,樣式簡單古拙,恰似未經雕琢的美玉,溫潤的劍光如水漣漪,層層暈開。將停佇位置的一切不屑推開。
劍身一尺的距離並不算多近,可那淩厲的劍光再多散開一分,便能觸到對方。
如此近距離的感受絕世之劍斂而不藏的鋒芒劍氣,越澤心中陡寒,身體瞬間僵硬起來,額頭與鼻尖溢位點點濕潤,隻前者不曾多留,便被劍氣生生的逼了回去。
“越道友,冇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麵了。”墨染衣笑道,神態溫柔的像在和老友打招呼。
“你想怎麼樣?”越澤問道,腦中飛速思索,如何解開這個險局。
手指輕彈劍身,脆而鏗鏘的劍音盪開,如龍輕吟。
“越道友是認識的吧?”她勾了勾手指,越澤脖頸上掛著的蔚藍色鏈子便繞在她指尖,一點一點被她拉出,露出細膩如水的海髓玉牌。
“正是因為認出來,纔會設下埋伏,等我上鉤?”她的目光每點在一處,便有一處轟然,或是地麵或是山石,俱都為之一空。
當最後一塊不起眼的陷阱被破掉,高大的石巨人從地下手長腳長的爬出來,小跑過來,站在冷然旁觀的女王大人身邊嘿嘿傻笑。
“不知這玉牌中的絕金能作價幾何呢?嗬嗬,若是以它上獻,能換到不少積分吧,可惜,我膽子小的很,是絕不敢將它拿出來的。”墨染衣隨手劃出一道水流,清洗了一番,美美的掛在脖子上。
咬著自己的尾巴的六翼魔蛇鬆開嘴,嗖的竄了上去,整個身體都蔓在上麵,一對幽冷的蛇眼饒有興趣的盯著裡麵的一點金星,十分好奇的模樣。
墨染衣的話讓越澤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
“染衣師妹有這等神兵利器,自是看不上這點子東西,不若我們都退一步,當此事從未發生過,所謂不打不相識,交情都是這樣打出來的,況且,這裡麵似乎有些誤會……”
猛然被製,幾個保命的手段都被措不提放的破掉,又被絕金劍這等利刃脅迫,越澤著實慌了心神,可現今短短幾句交流,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
首先,萬仙宮與寒玉宮的關係明擺著,墨染衣必是有所顧忌,纔沒有立時就痛下殺手。
其次,對方談及積分,與玉牌絕金之價,絕不是無的放矢,這種時候貪婪並不可怕,對方若清高才真危險。
“誤會麼?不儘然吧。”她微微一笑,又從容的取走他手上的儲物戒指。
越澤老老實實的任她施為,半點不反抗,還很配合的解開戒指上的神識印記。
對方如此上道,讓墨染衣大為滿意,飛快的掃過儲物戒指中的東西,眼中劃過訝色。
冇想到啊,這位老兄的身家夠厚的。
她哪裡曉得越澤乃是內定死死的要入內宮的人選,師長的賞賜,家族的鼎力支援,還有多年積攢,尋常萬仙宮弟子根本比之不起。
眉眼愈發溫柔下來,雙眸不經意的升起朦朧的水霧,抬手攏了攏有些不順服的髮絲,輕聲道:“越師兄,染衣有些疑問,不知師兄可否幫我解惑啊!”
越澤的心更寬了幾分,如果破財能夠免災,他寧願清身。
不過……哼哼,他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飛快的垂下眼,生怕被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厲芒,再抬眼,笑容更加和煦。
“師妹儘管問,為兄知無不言。”
“那就從這冥火之晶說起……如何?”
“這……好吧。”越澤隻是稍稍猶豫了下,便將冥火之晶的來曆與用途倒了個通透。
待說完,細看對方的臉色,越澤眸光微閃,果如他所料,對方既然有幽冥屬性的墨玉鬼劍蝶,怎麼可能對鬼道之物一無所知,哪怕不儘詳細,也得幾分真切。
若他隱瞞,便失了再談下去的可能。
墨染衣掂了掂手中的冥火之晶,越澤的目光隱隱隨著她手中之物跳動,氣氛驟然凝固下來。
這種等待他人決定生死的感覺,糟糕的令人心慌。
饒是他有所把握,仍然不免緊張。
“越師兄可知抽魂寄神之法?”軟糯的聲音吐出邪惡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