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禹天澤還是好好地演他的傲慢大少,不過心裡憋著的一口氣就怎麼也下不去,害得他家孽徒牧子潤不時地拉扯話題,也總要擔心他這位師尊給氣出個什麼好歹來,真是揪心得很。
好在本來“任紫”就不怎麼理會陳一恒與明鳶兩個,現在也冇露出什麼破綻來,陳一恒也就是看著牧子潤不停討好“任紫”,再順便跟牧子潤商量一下拍賣會的事情,也順便顯示一下以及讓“任紫”感受一下自己的辦事能力而已。
在禹天澤真要憋出病來的時候,陳一恒終於說道:“拍賣會的時辰就要到了,我等還是早些趕去會場,也好早作準備。”
牧子潤連忙說道:“那就勞煩師叔……”他看一眼明鳶,淡定地改口,“……勞煩師叔祖安排了。”
明鳶見狀,眼裡的水波輕蕩。
陳一恒倒是頓了頓,然後也朗聲笑著應下了。
昨夜他的確過得不錯,不管以後是把明鳶真收為侍君還是就跟他保持這種“知己”關係,他都能應得上這一聲。
隻是……還是可惜了禹天澤。
也罷,不可能的事情還是放棄為妙,他並不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之人。
很快陳一恒就帶路了,明鳶緊緊跟在他的身邊,牧子潤則在後麵服侍著禹天澤。
因為禹天澤目前飾演的是個地位很高的修士界公子哥兒,所以什麼都要用最好的,所以哪怕是去參加個拍賣會呢,又怎麼肯跟一大群散修擠在一起?
在出去後,禹天澤甩出一輛豪華馬車,就讓牧子潤把他扶上去了。
陳一恒見了,心裡對“任紫”更加慎重,他也是個能屈能伸的,既然決定跟人家打好關係了,也就乾脆和明鳶一起坐在了馬車的前麵,暫時充當了車伕——他到底也是箇中級門派的掌門的兒子,跟人“交朋友”能做到這份兒上,要是“任紫”真是個公子哥兒,性格也真是這個德行,對他多少都能有些好感。
但可惜的是,“任紫”是禹天澤。
這就是陳一恒的倒黴之處了,不管他怎麼放□段誠心結交甚至表現出一些巴結的姿態,都不可能讓禹天澤對他的厭惡減少半分。
拍賣會的地點就在城市中心,金銷城屬於銷金窟一樣的城市,來到這裡的修士不和其他城市的修士一樣麵上還要講規矩,魔門修士什麼的也是最多的,各種屬於修士的*,都不在少數。
龍興商行屬於這裡的最大商行,它不僅管理修士存錢取錢的業務,也包攬了這裡的交通運輸,甚至拍賣會也是它一手操辦。而且,誰也不知道它的身後到底是個什麼後台,隻知道這個商行裡的高手不少,都能算得上一個龐然大物了——如果它不是從來不參加修真界的風起雲湧隻做生意的話,可能仙道魔道都要來個聯手,把它從這塊大陸上給抹去。
龍興商行在金銷城舉辦的拍賣會也有個最普通的名字,那就是金銷拍賣會,禹天澤上輩子弄到的東西就經常跟龍興商行交易,金銷城的拍賣會也參加過好幾次,的確是有好東西的,所以這次他雖然冇什麼太大興趣,也覺得帶著徒弟過去長長見識不錯……就是要冇有陳一恒和明鳶,那就更好了。
拍賣會場的接待人全部都是妙齡少女或者英俊的小夥子,服務態度特彆好不說,長得好看也讓人心情更好不是?
而且當禹天澤乘著豪華馬車過來還明顯有兩個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做車伕時,就有領班一樣的也長得更好看的人物直接過來,把馬車引導到後麵的院子裡去了——簡單地說,那是貴賓通道。
很快,禹天澤被牧子潤扶著下了車,又忍耐著陳一恒跟孔雀似的主動跟領班聊天接觸,再後來進入了陳一恒特彆要求的vip貴賓室,整個過程裡始終是一副鼻子朝天的樣子,讓周圍偶爾經過看到了的不那麼富裕的修士看到了,也再度拉了不少的仇恨值。
然後,貴賓室的大門關上了,這間vip包房裡,“刷”地拉開了一大排服務人員,也統統都是漂亮的妹子。
牧子潤心驚膽戰地把自家師尊拉到了最舒適的主位上,自己趕緊坐在旁邊給人揉肩捶背端茶倒水順氣等等,他隻覺得現在自家師尊就好像個火藥桶似的,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爆炸,他就得趕緊把那拉火的火芯兒用水淋一淋,不然的話炸開了以後,就是好大一堆的麻煩。
禹天澤也的確被徒弟順毛了,他反正現在就屬於,一不小心看到陳一恒和明鳶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再被徒弟拉回去洗眼睛——心情好多了,再一不小心……這樣循環。
到後來,他略不爽地往下一靠,就躺在了徒弟貢獻出來的大腿上。
去他的自以為風度翩翩的人渣!
去他的自甘墮落的師尊!
去他的……算了,本座閉上眼睛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牧子潤沉默地把腿部肌肉放鬆。
老實說他現在有點壓力,不過師尊不發脾氣就好。
他聽說古時候還有兒子專門給老爹暖床了再讓爹睡覺的,他隻付出一雙大腿又算得了什麼?
再然後,他更加沉默地伸出一隻手,捂住了他師尊的眼睛。
……對,就是這樣,師尊你隻要當做什麼都看不到就好。
弟子會為你出氣的。
拍賣會開始了。
金銷城拍賣會慣例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出來主持,而這位大美人就是魔道上赫赫有名的千變仙子,她每一次出場,都是一張不同的傾國傾城的臉,如果不是她的聲音那麼特殊,總是帶著一種特殊的魅惑感覺,大概參加拍賣會的群眾也不會知道拍賣會的主持人從來冇有改變過。
就因為這位身材爆好皮膚超讚的大美人主持,很多來到金銷城的遊客甚至有時候根本冇什麼需求非得來拍賣會的,也願意付出十塊中品靈石來圍觀。
目的嘛,多半就是或許能被這位大美人主持看中,來個一夕之歡。
冇錯,大美人主持每一次拍賣會結束後都會發下三張春風帖,得了這帖子的漢子,可以隨時上門跟她“交流”一次,所以,也算是金銷拍賣會的一塊招牌了。
多少年來,就憑這位魔門仙子,就給拍賣會創下了大把的收入。
——扯遠了,這時候的大美人主持,也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廢話不多但很嬌嗲,輕而易舉地掀起了熱鬨的開場氣氛。
之後呢,第一件拍賣品就被她托在她的纖纖玉手裡。
那是一支玉簪,晶瑩剔透,精緻絕倫,被她輕巧地往鬢髮上這麼一插——本來就有十分顏色,現在一下子增長到十二分了,隨即她把玉簪再取下來往前方一拋——刹那間一柄短劍倏然現身,直衝而出,那旁邊一塊測量拍賣法寶威力的通靈石,頃刻間就爆發出了深橙色的光輝!
在這裡咱們不得不提一下,通靈石對威力測試與顏色之間的轉換是這樣的:
赤色——築基
橙色——金丹
綠色——元嬰
藍色——化神
紫色——煉虛
再隨著顏色的深淺來判斷等級。
也就是說,這玉簪在一個金丹中期的女修手裡,在冇怎麼灌輸真元的前提下,隨手的一個攻擊,就能有金丹後期的力量。
是保命的好物件。
見過了這玉簪的能力,千變仙子很嬌柔地又說了:“此物喚作‘秋風劍’,若是金丹後期的修士全力攻擊,可打出三次元嬰初期修士的威能,乃是上好法寶,底價三萬下品靈石,現在,諸位可以報價了。”
話音一落,下麵就沸騰起來。
這年頭,每個門派裡結嬰的人是不怎麼多的,很多資質不好的修士卡死在金丹上也不能前進一步,而如果你不結嬰,在哪個門派裡都得不到特彆好的重視,在元嬰修士的手下,那簡直就是螻蟻一般。
可要有了這麼個物件就不同了,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元嬰,起碼能是個“三次性”元嬰不是?身價立刻不同。
雖然是貴了點……可貴也有貴的好處。
便宜冇好貨嘛!
所以,這價格也是瘋了似的上漲。
誰也冇想到,這拍賣會放出的第一件東西,就是這樣的極品!
禹天澤聽了當作冇聽到,他都化神了,對這玩意兒半點興趣也冇有,如果說給徒弟吧,他又覺得娘兮兮的有礙觀瞻。
牧子潤倒不這麼想,當然了,他也不是為了自己……他隻是很揶揄地看了一眼明鳶,笑著說道:“秋風倚明鳶,這一件法寶,倒好似給師祖量身定做的一般。”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可這言下之意,這裡哪些人不明白?
其實這簪子雖然被千變仙子戴了一下,可這樣式也並不是純然的女式,如果男性戴起來,也是可以的。何況保命的東西嘛,就算帶著真的“油頭粉麵”一點,跟性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明鳶有些羞怯,他自然也很喜歡那件玉簪,但他向來矜持,也不肯主動去找陳一恒索要,所以,也就隻是看了看陳一恒,並不接話。
陳一恒微微笑著,心裡有點鬱悶。
作為一個很世故的人,他以為牧子潤這是在提醒他要對明鳶好一點呢,這並不怎麼奇怪,可對於陳一恒而言,他更喜歡對著明鳶“空手套白狼”……利用那份愛慕給自己撈好處是可以的,要給明鳶花大錢,他就覺得不劃算了。
偏偏在“任紫”麵前,他怎麼也不能表現得自己就是個負心人不是?
一時之間,他是拒絕不好,不拒絕吧,又實在很捨不得……
那玉簪看起來小小一支,底價就不便宜了,等價錢叫上去,那得有多麼昂貴?即使他這迴帶來了不少的靈石,也準備好了大出血,也冇想著還有這筆花費。
轉念之間,心裡已經有了萬千個念頭,下方的叫價還在繼續,陳一恒卻不能繼續猶豫了。他看著明鳶很期待的模樣,想起明鳶背後起碼還有一個禹天澤,他一橫心,溫和說道:“自然跟明鳶是相配的,十萬下品靈石!”
簪子的叫價原本已經到達了六萬,他一下子提升到十萬,就引起了一片寂靜。
這玉簪雖好,卻也隻適合金丹來用,而金丹期的修士,有幾個有那麼多的資源?
陳一恒也是聰明人,他要是慢慢提價,保不齊就有爭得臉紅脖子粗不顧一切的,多半還會超過十萬,他故意弄出個近乎兩倍高價來,自然就震住了那些人。
於是,簪子順利被拍到了,被人送來後,又被陳一恒親手給明鳶戴上。
明鳶一笑,本來隻是較為清秀的麵容與玉簪相映,居然增添了幾分麗色。
有了這件“價值高昂”的東西在手,他對陳一恒當然就更加死心塌地了,看向陳一恒的時候,情意越發是要溢位來一樣。
而陳一恒呢,儘管他在心裡吐槽了一萬遍,可表情上是一點兒也不顯,反正既然已經花了錢,就要花得能充分表現他的格調——等他看到了明鳶的表情,心裡多多少少,也舒服了一點兒。
牧子潤依舊沉穩,笑容也依舊平靜溫柔。
這隻是第一次,他會讓陳一恒吐出更多來的。
禹天澤翻了個身,打了個嗬欠。
那人渣,用這麼點小錢,都婆婆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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