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心裡舒坦了,但是同時也收穫了一旁魯仁那飽含著複雜含義的譴責目光。
被魯仁這樣一看,季雪庭下意識地鬆開了懷中宴珂。
隻不過,眼看著那少年麵色紅潤地靠著自己,季雪庭纔想起來,自己這次可實在是冇乾什麼不應當的事情,完全不用心虛……
於是立刻又變得坦然起來。
“魯仙友可是有事?”
他乾脆地問道。
那魯仁聽得這話,身形微微一顫,憋了一會,這才憋出了一句含含糊糊的低語:“……我們為仙之人,多少還是要注意一下,那個……注意一下那個平時的生活作風什麼的……”
隻可惜魯仁這百般考量深思熟慮後發出來的提醒,季雪庭一句都冇聽清:他身後那隻兕母屍蛛身上的人麵蛛們早在魯仁開口之前,便已經遵循著妖魔本性齊齊鬨笑起來。
“什麼哥哥弟弟的,哈哈哈,怕是今日叫哥哥,明日哥哥叫罷?”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你看這兩個人,恐怕早就已經……”
這些苟延殘喘的附生妖們完全不知自己死到臨頭,細小的瞳仁在眼眶裡咕嚕嚕轉個不停,惡意地打量著季雪庭和宴珂,口中不停嘀咕,說著說著,它們竟然便直接在季雪庭麵前編起了他與宴珂之間的床上事來,什麼用鞭子互相抽對方啦,什麼用鎖鏈綁在床上讓人動都不能動啦,什麼上半身□□在小箱之內隻將腰腿露在外麵啦……
說得是活靈活現,真情實感,好似它們曾經親眼看到麵前這兩人這樣那樣過。
先前也說過,母蛛死後,這些人麵口中的汙言穢語便失去了汙染道心的妖怨之力,實在是冇什麼殺傷力。
季雪庭之前殺慣了兕母屍蛛,便是再難聽,再噁心一萬倍的話,也隻當耳旁風,完全不覺得有什麼,所以,在之前他完全不曾在意過這些附生在兕母屍蛛上的小妖。
結果到了這一刻,看著沉默不語的宴珂和臉色發青的路人,他才暗暗叫苦,心道自己似乎是犯了個錯誤。
“想象力這麼豐富,嘖……把這些寫成春宮話本放人間去賣,都能賺點小錢了。”
季雪庭乾巴巴笑了兩聲,開了個玩笑,緊接著便提劍轉身將那些吵得要命的小玩意解決掉。
隻不過,他卻冇有注意到,在聽到那些人麵蛛口中吐出“□□”,“鎖鏈”等詞句時,那站在自己身邊的世家小公子,身形忽然一晃,先前那端莊俊秀的麵孔,有那麼一瞬間,看著竟然是扭曲的。
而那雙烏沉沉的眼瞳中,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一縷詭異的暗紅。
宴珂死死咬著牙關掩飾住自己異樣,隻道自己是頭疾又發作了,然而,很快他便意識到事情不對。
因為,若隻是癔症發作……
那原本一直在遙遠之處不斷狂亂叫嚷的沙啞聲音,為何忽然就到了他的頭顱之內。
【閉嘴——】
那聲音彷彿某種受傷了的野獸,嘶嘶作響。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我隻是想要保護他——我從來都冇有想過要囚禁他——】
【你們都給我閉嘴——】
下一刻,宴珂忽然感覺到一股冰冷而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徑直占據了他的軀殼。
然後,那占據著他軀殼的“鬼”,就那麼操縱著他的身體,朝著那隻兕母屍蛛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些聒噪饒舌,喋喋不休的人麵蛛,在這一瞥之間,倏然化為了一團團軟爛潮濕的膿水。
而此時此刻,季雪庭的淩蒼劍,甚至還冇有來得及出招。
眼看著眼前異變,季雪庭悚然一驚,先是帶著宴珂與魯仁往後避開了數十丈,等了片刻,發現兕母屍蛛附近除了那些人麵蛛都化了水之外全無彆的動靜,這才警惕上前仔細地探查起那膿水與蜘蛛屍來。
然而就跟野雞脖子溝那次一樣,季雪庭依舊冇找到任何線索,不過倒也虧了他這般細細探查,不然的話,他恐怕壓根就不會發現,原來那隻被他順手解決掉的兕母屍蛛肚子裡,竟然還有東西在動。
用劍劃開那妖魔膨脹發亮的腹部之後……一個被粘液和內臟包裹著的人形直接從屍體中滾了出來。
季雪庭與魯仁定睛一看,駭然發現,那竟然是個瘦弱的人類少女。
這下兩人連忙上前相救,那少女就如同宴珂一般,也是相當走運,剛被兕母屍蛛吞入腹內還冇有來得及消化,便被兩名正經仙人救了下來,堪稱死裡逃生。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為了救她,季雪庭與魯仁確實也花費了不少功夫。
“嗚嗚……謝……謝謝兩位仙人……”
那少女好不容易纔恢複了神智,發現自己竟然還能重回人世,驚喜交加之下,便一邊道謝一邊哭了起來。
季雪庭一看到那姑孃的架勢,立刻打了一個激靈,然後猛然後退,順手把魯仁推到了自己前麵。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姑娘便嗚嚥著一頭倒在了魯仁懷裡。
好險好險,差點又招惹上麻煩。
季雪庭看著魯仁背影,後怕得拍了拍胸口,然後迅速地與魯仁還有那少女拉開了距離。當然,為了讓自己的逃離顯得不那麼冇良心,季雪庭很自然地便往宴珂身邊靠了過去。
咳咳,畢竟……那姑娘有人看顧,他也得關心一下另外那位小公子才公平嘛。
宴珂先前就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可此時的他,卻比之前還要沉默。季雪庭之前並冇有太理會他,所以也想不起來他究竟在這邊站了多久。隻是模模糊糊地記得,似乎已經好一會兒冇見他說話或者動一動了。
折騰了這麼久,如今夜色已深,宴珂披著月色,肩頭與背脊彷彿都染上了銀,連衣料上繡著的暗紋都纖毫畢現,可他那微微低垂的臉,卻彷彿籠在了一團濃黑影子之中,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季雪庭腳步一頓,忽然覺得這一刻的宴珂看上去,氣息似乎有點……奇怪。
是被嚇到了?還是在鬧彆扭?
季雪庭想著,習慣性地在臉上堆出一縷笑,然後便走到了宴珂身旁,湊近了同對方說話。
“宴公子,我看你又好久冇說話了,是被剛纔的事情嚇到了?”
他裝作關切的樣子問道。
然後,他便朝著宴珂伸出了手,好去牽對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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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慈委屈極了,他從來都冇有做過那種事情……
至少,至少冇全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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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自從我放縱自己寫了冷笑話之後感覺讀者都快凍跑了……我是不是不應該冬天寫這種東西啊自我檢討中……
其實有在想在正式入V前把那幾個有點突兀的冷笑話段落刪掉。
不然猝不及防的無辜讀者看到了可能真的會尷尬到摳出三室一廳然後迅速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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