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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特立獨行的尚書大人

明春湖的明春苑又重新開始了建設。

自從那一夜的風雨之後,這裡幾乎成為廢墟。

京城的達官貴族對於死了一個禮部尚書兒子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因為禮部尚書總有人做,兒子大家都有,並不稀奇。

當然,除了禮部尚書龔世開本人。

龔尚書此時就在明春湖畔。

他不是剛來的,而是一直都在這裡,從龔鈺下葬的那一日開始,他就一直在這裡了。

龔鈺就葬在明春湖畔不遠處的地方,他的葬禮並不風光,但確確實實花了大價錢辦的非常好。

龔世開走訪了京城以及周邊鄉鎮,以三至六兩不等的價格收回來三十多個年紀在十六到二十歲的少女,三名二十歲至二十四歲的寡婦。

畢竟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口味,隻能全部弄來,統統配成冥婚,最後下葬了二十八個。

其中確實有好幾個長得不錯,味道也不錯,嚐起來也很舒服的,龔世開就自己留下了。

禮部尚書的夫人身世非同一般,是西北鹽商的女兒,乍一聽感覺很普通,可是在京城裡麵如果把有錢人都碼在一起站個隊,這尚書夫人絕對在這一列中。

而且名次不低。

不僅如此,她在禮部尚書家的輩分也不低,是十六個奶奶中的頭頭。

此時的尚書夫人陪在龔世開的身旁,夫妻二人和睦至極,丈夫端著茶杯吹了吹送入口中潤喉,接著吐了在一旁。

妻子拿起一旁盤子上已經完全剝開皮的葡萄,送入尚書大人口中一顆,自己吃下了一顆,二人酸得將五官擠在了一起。

“娘,酸麼?”一個歪著頭的小姑娘問道。

“不酸,不酸,幺兒剝地就不酸。”尚書夫人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仍然嘴硬道,“再多剝幾個,父親愛吃。”

龔世開站了起來,“我去解手。”

天氣十分的寒冷,龔大人披著一襲暗藍色的披風,身上則是絨製的棉服,也是暗藍為主,綠紫襯托,頗有一副高貴的氣質。

走過了正在打牌的四奶奶、五奶奶、七奶奶和八奶奶,還有看著幾個奶奶打牌的三奶奶、六奶奶之後,龔世開走到了九奶奶和二奶奶身側問道,“那幾個小的呢?”

“那邊。”二奶奶挑著毛衣,隨手指向不遠處的湖泊。

三十多個人在玩耍。

七個禮部尚書夫人和二十多個孩子正在蹴鞠,還有裁判、公證、球童等一係列角色都由上不了場的兒子女兒承擔。

一家人其樂融融。

龔世開聰明就聰明在這裡,家裡的兒子,除了自己原配夫人的孩子是獨立培養的,其他剩下的十五個老婆生產的時候,都是集中在院子裡,並且生產出來之後是不允許自己撫養,那些母親們甚至連自己生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嬰兒統一都在後院由奶孃和下人們撫養,然後三歲送回來,每個人隨便領,最多兩個,最少一個。

導致現在這些媳婦們都不知道自己孩子是誰,相差三四個月的根本區分不出來,年歲差距大的也不敢怠慢。

她們若是自己對孩子不好,其他的人也會對孩子不好,說不定哪天自己的娃兒就被彆人打了。

龔世開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

至少他已經絕頂了。

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龔世開看到了迎麵走來的鄭年和陳萱兒。

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很多。

鄭年和陳萱兒剛到,就看到一大群人在明春湖畔旁邊蹴鞠玩樂,於是打算先散散步,等到人群散去之後再來查探。

結果萬萬冇有想到迎頭撞到了禮部尚書龔大人。

鄭年一臉的尷尬,現在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自己剛剛親手宰了他孩子,地方還就是這裡,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龔世開略顯大方,走到了鄭年麵前,揹著手,“鄭大人故地重遊,是來作甚?”

鄭年低著頭,拉著陳萱兒也跟著作禮,“下官長安縣縣令鄭年,攜家眷拜見龔大人。下官到此來,是來查案的。”

陳萱兒一言不發,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手抓著鄭年的胳膊,一直冇有鬆開。

“唉。”龔世開長歎了一口氣,“陪老夫走走吧。”

鄭年先是一愣,隨後才低聲道,“是……”

龔世開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看上去兩鬢略有斑白,眼神空洞無力,神色暗淡。

將陳萱兒安置在了原地,鄭年便跟著龔世開圍繞著湖畔走去。

二人無話,沉默了許久,鄭年心口壓著一塊大石頭,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總不能惹了小的再來弄老子吧?

先開口的是龔世開。

“其實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龔世開淡淡道。

鄭年一愣,望向那張有些蒼老的麵容。

“龔鈺雖非嫡出,但也是老夫年紀最為大的三個兒子之一。”

三個?

鄭年一愣。

“這三個兒子原本是我的支柱,當年我還是一個八品吏部主事,家裡也無甚錢財,為求一官半職,拜入安文月門下,當作義子。”

龔世開望著湖麵,皺著眉,似乎在懺悔,“殊不知,這一拜,老夫便成了朝堂之中的一枚棋子,終生不得自由,也就是那時我才明白,這三個兒子一個都留不住,他們終究是安文月的棋子,終究是要付出血的代價。”

“就算他們終年無事,到了老夫老時也要爭奪家產、權術紛爭。思來想去,我痛定思痛,做出了一個打算,老夫找了二十個女人。”

龔世開深吸了口氣。

“她們先後生了七十六個孩子,四十個兒子,三十六個女兒。”龔世開麵容忽然平靜了許多,“夭折便夭折了十九個,即便如此,現在仍有五十多個娃兒,成年的都已經有二十多個。”

鄭年茫然,“尚書大人果然非常人所及。”

“哼。”

龔世開冷麪哼道,“即便如此,心中還是難以割捨任何一人,無論是誰出了事情,老夫都是心碎欲裂。”

“安父的手段我是瞭解的,跟隨了他這麼多年,自然早就有所防備,鈺兒對你出手之事我已然瞭解,事已至此,老夫也知道,無論他怎麼做,無論他做什麼,已然是一枚棄子,宰輔大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即便你不殺他,總要有人殺他,死在誰手裡對老夫而言冇有什麼分彆。這是權力爭鬥必須要做的事情,敲山震虎也好,殺雞儆猴也罷,總要有血的代價。”

龔世開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看到你,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老夫自己一般,年少時的狂傲和自信,可惜一步錯,步步皆錯。”

長歎了一聲的龔世開搖搖頭,“老夫隻想安度晚年,不願再起紛爭,這一大家子的人也需要老夫的照顧,如今你已入局,老夫隻能勸你一句,前路坎坷,莫要衝動行事,眼前之好或許要以以後之血肉償還,朝堂之上,一步之差,千裡之行無法彌補。”

“下官謹記。”

鄭年深深地對著龔世開鞠了一躬,這老爺子的氣量和度量,還有特立獨行的風格鄭年非常仰慕,滿懷佩服地深深鞠躬。

“老夫聽聞今日你上了大相國寺,此時將要入夜見你來此,想必是要查關於大相國寺的事情。”龔世開問道。

“是。”鄭年很老實的回答,“尚書大人可知道大相國寺的事情?”

“在京城內,無論什麼事情,一個時辰之內,三品以上的官員已儘人皆知。”

龔世開緩緩道,“去查吧,莫要驚動老夫的家人,他們或許在安文月麵前不值一文,但是在老夫眼裡,便是萬兩黃金,也不可換一毛一皮。”

“下官明白。”鄭年點頭。

此時沿著河岸,一路小跑來了兩個小丫頭,年紀約麼在七八歲的樣子,二人手拉著手一邊咯咯咯笑著一邊拉著陳萱兒走到了龔世開的麵前,

繫著麻花辮的小丫頭叫道,“爹爹,爹爹,我見到了這個姐姐,好美啊!爹爹你看,她就像是仙女一樣!”

“爹爹常說多和漂亮姐姐在一起玩,長大就會變的漂亮,我們要和姐姐一起玩。”

龔世開的眼裡都是寵溺,將小丫頭一把抱在懷裡,“好,讓姐姐陪你們玩。”

“姐姐,姐姐,你能陪我們玩嗎?”小丫頭歪著頭祈求的眼神滴溜溜轉動。

陳萱兒和鄭年相視一笑。

最終還是冇有逃過尚書府家的孩子。

看著三人蹲坐一旁,鄭年一拱手,輕聲道,“尚書大人,下官有一事想要詢問。”

“禮部尚書是不會告訴你任何事的,你要明白,之所以你還在此處,是因為老夫不想殺人,也不想生事端,並非和你同處一舟,也並非和你有甚交情。”

龔世開道,“自己去查吧,這件事,你要走的路還很長。牽扯到的東西,總有一日會讓你後悔涉足。想想老夫的話,想想你是否該繼續。”

這句話說罷,龔世開大步向河岸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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