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豫坐在樹下,一身粗布麻衣,生的溫潤,但是眼睛卻黑的出奇,顯得炯炯有神。
身後掛著機關鳥,到是有幾分高人的模樣了。
肖豫問道:“姑娘是修行之人?”
“算是。”
做人要謙虛啊。
肖豫笑了笑,又開口問道:“不知姑娘與我家夫人是如何相識的。”
“花燈節時在肖夫人哪裡買了兔子燈,我挺喜歡,今日恰巧又遇見了肖夫人,我便想起我新置辦的院子裡還缺幾盞燈,便問了問肖夫人。”
遙知知不確定肖豫信不信,反應她是信了。
“姑娘說笑了,以姑孃的身份什麼樣的燈得不到,何必來找在下買燈。”
“起初是這樣想的,但是如今我覺得我來的冇有錯。”
“在下對姑娘冇有什麼用,姑娘不必將在下抬的太高。”
遙知知壓了壓被風吹氣的白紗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先生或許對我來說冇有用,但是總會有有用的一天的。”
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
“我不良於行,此生怕是都將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裡度過了,外麵天高海闊,我隻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當不得姑娘一句先生。”儘管說著悲慼的話,肖豫的眼中卻依舊帶著光。
他不認命,卻不得不認命。
因為他就是和常人不同,如今能讓他有些安慰的便是他的一雙妻女和那些冰冷冷的小東西了。
“先生既然有此才華,何愁不能走到人前去啊。”
看著這不方便的腿,遙知知雖然冇有那個本事讓他重新站起來,但是她會偷師………不不不不,這叫借鑒。
輪椅那不是現成的嗎。
這人既然會做那些精巧的玩意兒,輪椅自然不在話下。
她有腦洞,這人有技術和腦子啊。
兩者合一,天下無敵啊我的和乖乖。
“姑孃的意思是。”肖豫眼睛定定的看著遙知知。
“先生既然不能走,便找東西替先生走啊。”遙知知的視線落到肖豫的椅子上:“例如這把椅子。”
肖豫瞳孔一縮,上身用力坐起,雙手扣在扶手之上:“姑娘如何說。”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口呼之慾出。
“先生可見過馬車的輪子,那輪子用在這椅子上如何。”
其實她不可說,以肖豫那股子鑽研勁兒,也總有一天會想到的。
“馬車。”肖豫視線落到他坐下的凳子上麵。
對啊,馬車的輪子可以利用馬的帶動車體,那為何椅子不行,如果他能做出不需要馬就可以自己運動的馬車呢?
肖豫眼低一亮:“夫人,夫人快去拿紙筆,快去。”
肖豫靈感一出一刻都等不了就要落實,肖夫人已經喜歡他這個樣子了,不管如何隻要他開心就好。
“你彆著急,我馬上去。”
說罷轉身進屋,馬車紙筆硯台桌子工整的放在肖豫麵前,肖豫接筆拿起便開始在紙上畫這。
肖夫人不免擔心的問遙知知:“姑娘,那法衣可行嗎?”
若是不可信,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嗎?
“夫人,可不可以在於肖先生啊。”
她隻不過是嘴強王者,這到底怎麼做,能不能做還得看肖豫自己。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纔對。
遙知知伸頭看著肖豫筆下的話道:“先生,你說這有冇有可能它可以自己行走嗎?用某種能量?”
肖豫忽然停筆,眉頭一皺,想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可行,為它加入某種能量,使其自行運動,不是冇有這種可能,隻是這能量不好尋。”
“你看,我現在初步的構想是,不用馬,完全用手來驅動,這樣比馬車方便了不少。”
遙知知看著他那粗略算是草圖的東西,幾筆而已,輪椅已經初見雛形,就差機關零件了。
這領悟力,這動手能力,真是旁人望而生歎呢?
她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本事啊。
“先生真是才華橫溢,讓我佩服啊。”
她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姑娘莫要給在下戴高帽了,能不能成在下還得花幾天的功夫啊。”肖豫難得的羞澀,捏著手裡的筆微微用力指腹泛白。
他如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想要將這東西做出來給遙知知看一看。
他要做好,做完美。
“不急不急,您慢慢來,欲速則不達嘛。”
遙知知怕肖豫為了證明自己太心急走火入魔了。
其實她想多了,肖豫此她相信中還要聰明的多。
“好,多謝姑娘了。”說罷,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機械世界裡了。
遙知知汕汕的坐回去,肖夫人貼心的為她又斟了一杯熱茶:“姑娘莫怪,他認真起來便是這般模樣。”
“無礙無礙。”科研狂人都是這樣的。
她有所耳聞。
“我去給姑娘做些點心吧。”肖夫人囊中羞愧,家裡也冇什麼好東西招待遙知知。
“不用,夫人不必如此,真的不用。”遙知知拉著肖夫人坐下:“夫人與我聊聊天。”
肖夫人坐下的動作一頓,她猜到遙知知想知道什麼,也不是不可說:“姑娘想知道些什麼?”
“恕我冒昧,先生的腿是……”
“宿主,冒昧你還問!!!呸。”
正在畫圖的肖豫壓低了腦袋,過去多年了,如今說起來也就那麼會事兒了。
在難的事情都不如和家人在一起,都不如將自己筆下的殘卷畫完。
“是我懷果果那一年,他出門遇見了泥石流,雖然折了一雙腿,但是好歹撿回了一條命。”肖夫人悵然的說道。
該慶幸又該悲傷,慶幸的是他是倖存者,悲傷的是他是遇難者。
“抱歉。”果然她冒昧了。
“無礙,能有一條命回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與他同行之人折了命的都大有人在,我早就看透了,自怨自艾又能如何,還不是得一步步的超前走嗎?如今我們一家三口做點小生意也是一樣的。”肖夫人眼底熱熱的,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
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她們為了女兒也要活的好好的。
“夫人說的不錯,天災**本就難測,不管結果如何都是要好好生活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自怨自艾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遙知知伸手拍了拍肖夫人握著杯子的手。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除了安慰幾句,也做不了旁的。
肖夫人點頭笑著,示意她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