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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寂無名抬手看了看手背上的傷口。

已經癒合了。

妧回那點心思,一進門他就感受到了,不過既然那孩子要驗,那便讓她驗去。

早驗也好早死心。

………………

海妖秘境,黃沙裹挾,遙知知坐在山坡上,撩起一把地上的沙扔向對麵的郯淵。

黃沙在空中化作完美的拋物線,還未落在郯淵身上便已被風吹散。

郯淵看向她的幼稚行為,上前:“地上不臟嗎?”

遙知知故作驚訝,眼睛瞪的渾圓:“不是吧,不是吧,不會有人還有潔癖吧?”

“潔癖到冇有,隻是見不得你這一副小花貓的模樣。”說完,郯淵俯身揚起一把沙子扔向遙知知。

遙知知一個激進的躲開,黃沙插肩而過,轉頭看著郯淵,後者氣定神閒長身玉立,實在是不像那個揚沙子的幼稚鬼:“幼稚!”

說罷,又撩死一把扔向郯淵,做完壞事,轉身就跑。

還冇跑幾步,郯淵起步上前將她拽了回來。

“看你做的好事。”

遙知知轉頭看著郯淵,頭上那點點黃沙,忍不住笑了,郯淵此刻就像是一直耷拉著耳朵祈求順毛的巨獸,又凶又奶的,讓人想狠狠的欺負他。

看著他此刻的模樣,遙知知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男人至死是少年。

如今可不就是嘛!

裝可憐扮委屈,郯淵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上可矜貴公子哥,下可翩翩少年郎。

或許須臾歲月之前,他就曾是這副模樣。

“哼,誰讓你扔我的,明明我就冇有扔到你身上。”

郯淵展開雙臂,示意遙知知看他身上,雖然不多,但是黃沙落在黑衣之上還是格外現眼的。

“你這不就扔回來了嗎?”

“跑,你覺得你跑的了?”

郯淵嘴角含笑,眼珠沉的讓人想沉淪進去一般,整個人斯文高深的倒是不像剛來那個幼稚鬼了,憑添幾分危險和佔有慾。

“好啊,我不跑,我就在這裡耗著不走了,這可是你說的,看你……啊。”

話未儘,便被郯淵一把抱了起了。

遙知知本能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郯淵底笑幾聲,看著懷裡的人道:“你不用跑,你想去哪裡,我帶你去啊。”

“嗯,下來下來。”兩隻玉削的長腿攪動這緋紅的裙襬,掙紮著從郯淵手上下來,轉而跑到他的身後,虐帶撒嬌的道:“揹我揹我。”

郯淵歎了口氣,寵溺的壓低身子:“上來。”

遙知知輕盈的趴了上去,腦袋放在郯淵的肩上輕道:“走啊。”

“去哪裡?”郯淵側目。

“去……你心裡。”

“嗬嗬!”冷笑!

“嗬嗬是什麼意思,是諷刺呢還是諷刺呢?”遙知知勾著郯淵的脖子,頗有一種威脅的意味。

郯淵穩穩的扶住她的腿,朝著前方走去:“是感動,感動於你的花言巧語。”

“唉,我本將心嚮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說罷,抬手拿出玉扇唰的打開,透著朝陽,看它上壯麗的錦繡山河。

扇骨之上兩行小字:遙知知,郯淵。

看字跡蒼勁有力,虛實有度,瀟灑有致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入木三分。

這可真是一隻頗有文化的妖啊。

遙知知眼底閃了閃,郯淵究竟有什麼過去呢?

郯淵勾唇:“明月何時照過溝渠,它不是一直照著你嗎?”

“嗬,花言巧語。”諷刺,誰不會啊。

郯淵低聲笑著,不在言語。

孤影殘壁,漠上無儘的悲慼和蒼涼,黃風拂過兩人的衣衫,發出噗噗噗的響聲。

在他的腳下是一條回家的路。

那瑰麗的郎君啊,帶著他的小嬌娘,回家鄉~

重羲站在沙丘上笑看著兩人:“唉,道友,寶物不等人啊。”

聲音提起來,似乎是想讓後麵的人也聽一聽。

跟,繼續跟啊!

遙知知趴在郯淵肩頭懶汪汪的迴應:“我管它等不等我,都是我的,你難道還能留給彆人不成。”

“唉,話不能說的這麼絕對,萬一我後悔了呢?”

“重羲,上麵風大,彆閃了舌頭。”後麵還有一群跟屁蟲。

也不知道這群人怎麼想的,尤其是那個儘歡,他們已經很努力的想甩掉他們了。

啊,好累啊,這沙漠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又乾又難走。

想飛但是風大,天氣越來越惡劣。

惑月:“快些走吧。”

重羲起身,唰唰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遙知知眼饞的嗬嗬了幾聲:“果然是東道主啊,完全不受影響。”

真是苦逼了她們。

她真是信了重羲的邪了,要不是為了去給他收個屍,她至於還在這大沙漠裡風吹日曬的嗎?

想起了風吹日曬,她就比較同情惑月,她可是條魚啊。

如今是岸上的魚了,也不知道缺不缺水。

不行了,她不行了,遙知知大口喘息著。

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了,有點像高原反應。

可是這不是平原嗎???

高反是什麼鬼???

而且,怎麼隻有她一個人越來越嚴重了啊???

救命啊。

郯淵用妖力護住遙知知:“你彆說話了,冰魘應當是在抽取秘境之中的靈氣,天氣乾燥,你冰靈根受不住是正常。”

遙知知感覺好受了些,輕嗯了一聲,繼續趴在郯淵的背上。

郯淵加快了腳步,進入重羲的地盤或許會好些。

隨著太陽的懸空,沙漠裡的溫度越來越高,受不住的人也不止遙知知一人。

在她們身後,妃重色托著毫無鬥誌的司傳寧,帶著一群傷病人員緊緊的墜在儘歡和遙知知他們身後。

他們本就勢單力薄,不跟著這裡人,他們怕是都會死在這秘境之中。

他如今也想不了什麼妖不妖的了。

他就想活下去。

他後悔了,後悔來找什麼寒霜燼了。

“妃師兄,我們還有多遠啊,我快不行了。”女仙大汗淋漓,她是純水靈根,她比彆人都難受。

“快了,快了,師妹,你把我的衣服披著,這是法衣,應當能抵禦不少?”妃重色放下司傳寧,脫下自己的外衣扔給女仙,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影,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他在妄靈墟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金尊玉貴的養著,從前隻要一句話就會有人為他鞍前馬後的。

可是如今他一人要撐起這身後十幾人的命,說窒息也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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