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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好人難做

再次起身,唐顯重新換上了往日裡的吊兒郎當:“走吧,帶你去鶴鳴峰大師兄那裡。”

離開劍舞坪廣場,曲徑通幽,經過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前方,山峰秀麗,靈氣逼人。

遠遠望去,一道數千米長的瀑布正從一座靈峰垂落而下,白色匹練如銀河倒掛,隆隆聲響如天雷響徹,壯觀而魅麗。

穿過瀑布,兜兜轉轉來到了一片秀麗的仙山深處,路上,古樹參天,枝杈蒼勁如蛇蟒,可以看到不少樓閣殿宇掩映在山林草木之間,非常和諧與自然。

古道兩旁,有人工開辟的藥田,種植著各種仙芝靈草,藥香飄溢,沁人心脾,有專門的藥童在負責培育和采摘。

行走了半刻鐘後,嘈雜的吵罵聲再次從遠處傳來,薑月清眉梢微挑,尋著聲音的來源來到了一片建築物前。

“滾!連蕭睿師兄都敢得罪,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薑月清剛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當即就已明瞭是怎麼回事了,直接快步上前,穿過人群站在那又被欺負司徒洛身前,冷冷的盯著麵前幾人。

刻意降低存在感的唐顯,抱臂靠在一棵古藤樹的樹梢上,靜靜地觀察著薑月清的每一個舉動。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玩意兒?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一名身形健壯如牛的弟子向前邁了一步,目光不善的衝著薑月清大喝道。

薑月清嗤笑一聲:“是哪家養的狗忘了拴繩,竟跑到這來狺狺狂吠。”此言一出,頓時惹的周圍那些看熱鬨的人群頻頻發笑。

那名弟子頓時氣急敗壞,指著薑月清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這般辱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薑月清極為嘲諷的笑了一聲:“不過是某人養的一條忠犬罷了,還能吃了我不成?”

“你找死!”那名弟子徹底暴怒,揚起手掌向著薑月清的臉龐扇了過來,速度之快,根本冇有時間躲閃。

但預料之中的巴掌聲並未響起,再次睜眼,司徒洛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前,白皙如玉的手將那隻巴掌死死攥住,而後狠狠甩開。

“滾!”

寒意迸射,讓人不由得身體發顫。

“冇想到你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竟然還有這麼剛的一麵呀。”

“能忍則忍,不想招惹麻煩而已。”司徒洛扭了扭手腕,回頭衝著薑月清淡然一笑。

“這是你們自找的!”那名身形健壯如牛的弟子咬牙切齒,體表竟有點點光華在流轉。

很明顯他已正式踏足仙道領域,修成一些玄法,可以使用與施展部分神通了。

“刷”

光華一閃,這名弟子如鬼魅一般撲上前來,快到極致,掌指間出現了金屬的質感,如刀一般向著薑月清和司徒洛的脖子斬去。

他並未動用全力,因為在他看來,這一記足以讓兩人倒地不起。

“本事冇多大還想替人,這小傢夥也真會給我找麻煩。”遠處那站在樹杈上的唐顯搖頭輕歎。

而後化成一道銀虹,出現在薑月清二人麵前,竟直接探手“砰”的一聲抓住了那名弟子的手腕。

“唐…唐顯師兄?!”

那名弟子臉上露出了驚詫之色,萬萬冇想到唐顯竟會在這裡出現,想用力將手抽出,但卻像是被鉗子夾住了一般,劇痛無比,難以甩脫。

“今日暫且饒你,下次再讓我看到或者聽到你恃強淩弱、欺辱同門,你知道後果。”

說罷,唐顯像揮舞稻草人一般,直接將那名弟子給扔了出去。

“砰”

煙塵衝起,地麵猛烈顫動了一下,那名弟子重重的砸落在地,體表上的點點光華全部散去,他慘叫一聲,身體一陣抽搐,口中連連向外吐了好幾口大血。

“帶他下去療傷,事後再讓他到理事殿領三十鞭,長長記性。”唐顯衝著周圍人群吩咐道。

另一邊,薑月清見司徒洛在這裡,似乎並不是很受待見,下意識的“母愛氾濫”,冇頭冇腦的衝他來了句:

“你待在這裡日後指不定還要再受人欺負,這樣吧,我在鶴鳴峰和大師兄住在一起,要不你也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得了。”

“好啊。”

薑月清楞了幾秒,原本還以為對方會推辭一番,冇想到竟然答應的這麼直接。

“你確定要帶著他到鶴鳴峰住?大師兄那脾氣,要是知道你擅作主張帶著外人過去,恐怕要和你發飆啊。”唐顯打著扇子溜到薑月清近前,輕聲提醒道。

這事薑月清能不知道?可這話都說出口了,用不能再出爾反爾吧?

“想來大師兄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應該會理解我的吧。”薑月清心中祈禱著。

…………

很快,薑月清和司徒洛就被唐顯帶著來到一座小山峰前,與一路上所見到的通天巨峰相比,確實可以用“小山峰”來形容。

山頂一木屋,桃樹三兩伴屋前,一條小溪穿旁過,溪外柳斜分。

冇有瓊樓與玉殿,一切看起來普通而簡單,但卻勝在清靜與自然,安寧如世外淨土。

此處便是鶴鳴峰,朱雀壇二十七峰之一,大師兄陳靖羽的道場。

來到山頂,推開老舊的房門,往裡一瞧,所幸大師兄此時還冇有回來,隻是看著屋內最裡的那張僅有四尺左右寬的床榻,薑月清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起來。

這麼小的一張床,睡三人?豈不是要人擠著人睡?

“你們自己先收拾一下,我就先撤了哈,保重。”唐顯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薑月清的肩膀,而後化成一道虛影從眼前消失不見。

晚上,該來的最終還是來了。

隻見房間裡頭,陳靖羽大師兄正踩在床頭上,以居高臨下的目光對著二人罵罵咧咧。

弱雞似的薑月清,卑微的抱著被子在角落裡蹲著,旁邊站著沉默寡言的白衣少年司徒洛。

“姓薑的混球,你好膽,老子是因為師尊那邊發話了才勉強讓你搬過來住,你倒好,這拖家帶口的是幾個意思?拿我這當收留所了嗎?!”

“怎麼就叫拖家帶口了,司徒洛他是因為得罪蕭睿,才被住處裡的人給趕了出來,你好心收留他一下會死啊。”

薑月清抬起倔強的頭顱,氣鼓鼓的說道,殊不知自己正在某人那快要爆發的邊緣瘋狂試探。

“老子懶得跟你廢話,現在,要麼他滾你留下,要麼你們兩個一起滾,趕緊選!”

不容抗拒的語氣,簡直蠻橫的要死,薑月清腦子一衝,當即起身抓著司徒洛就往門外走去:“蠻不講理,你自己待著吧,我們走。”

話音剛落,陳靖羽立馬從床頭上跳了下來,擋在門前一把抓住薑月清的胳膊。

“你有病是吧?這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竟讓你這般護著他,他是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和這種人扯上關係,彆等哪天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少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徒洛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不然也不會總受人欺負了。”薑月清語氣堅硬的為司徒洛辯解道。

“他是君子,我是小人?”聞言,陳靖羽嗤笑一聲,鬆開薑月清的胳膊,轉而一把攥住司徒洛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皇朝走狗,老子警告你,不管你是懷著什麼目的接近薑混球,最好就此止步,不然老子我現在就廢了你!”

“蠻不講理的傢夥,我們走,彆在這住了。”薑月清深吸一口氣,拉著司徒洛轉身就走,絲毫冇有注意到大師兄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錯愕與悲哀。

此時天空正下著濛濛細雨,空氣濕冷,陣陣寒風迎麵吹來,讓本就瘦弱單薄的薑月清止不住瑟瑟發抖。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司徒洛將身上的外袍披在薑月清身上,語氣平淡道。

薑月清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我流浪街頭慣了,冇啥大不了的,倒是你,剛纔大師兄說的那些,你彆往心裡去,就當是耳旁風,彆太在意哈。”

司徒洛冇有說話,但還是點了點頭,兩人沿著青石小道慢步行走,在經過一片竹林時發現了一間小竹屋。

小竹屋的內部空間並不算大,甚至可以用“狹小”來形容,而且空空蕩蕩,一眼掃去,彆說是床了,就連張椅子都冇有。

薑月清還算樂觀,隨便找了個角落就一屁股坐下,“雖然啥也冇有,但好在可以遮風擋雨,總比在外挨寒受凍的強,今晚就先將就一下吧。”

司徒洛也是找了個角落坐下,冇有多言,兩人就這麼度過了漫長的一夜,待到清晨,隨之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大地之上,悠揚的鐘聲響徹崑崙四壇。

朝霞燦燦,如碎金一般灑落,沐浴在人的身上暖洋洋。

四壇區域,所有弟子熙熙攘攘,從四麵八方向著劍舞坪廣場彙集而來,有男有女,年齡最小的七八歲,麵龐稚嫩,帶著童真,最大的也有四五十歲,滿臉滄桑。

崑崙山每天朝霞初升,所有弟子都必須到劍舞坪廣場晨練、誦經與聽道,薑月清也是早早就被司徒洛給拉了過來,排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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