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女俠壽與天齊,豈是那麼容易死的?”說話間,薑月清再次揮劍向前斬殺過去,此情此況,如果不能將對方斬殺於此,那死的人就是她了。
她揮劍上前,前兩次襲擊都未能見效,這一次,她直接施展太乙劍訣,數千道劍影浮現而出,鋪天蓋地,縱橫交錯,向著那個風家名宿絞殺過去。
風家名宿臉色大變,想要躲避,卻發現已無退路,被上千道紫幽色的劍影團團圍住。
“哧”
他突然祭出一根筷子長的銀矛,直接洞穿操控漫天劍影的薑月清。
“哢嚓”
然而,銀矛剛剛飛出,就輕顫了起來,上麵出現一道道裂紋,被混沌之氣震的寸寸斷裂,而後又被太陽真火焚燒成灰燼。
與此同時,薑月清已經快步來到近前,手持戮仙劍向著對方的頭顱直砍過去,整片天穹都在輕輕顫動。
風家名宿通體綻放出刺目的護體光話,但卻戮仙劍之下,形如虛設,他的身體嘎嘣作響,渾身骨節巨顫,混沌之氣所帶來的壓迫之力,讓他難以承受。
“喀嚓”
他高舉的雙臂,當場崩碎,直接化成了血霧,而後他的頭蓋骨也出現了道道裂紋,他麵目猙獰,顫聲道:“你這是什麼劍?”
“混沌太陽帝心血,四海八荒諸神搖頭膽顫,絕世之神兵也。”薑月清張口就來。
“你……”風家名宿感覺受到了侮辱,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同時也心中驚悚,因為剛纔薑月清提到了混沌、太陽還有帝心血。
“難道是熔鍊了混沌之氣、太陽真火還有成帝者的心血?這……”風家名宿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真是如此,那這把劍的品階又該到達了何種程度?
他不知道的是,戮仙劍真正的恐怖之處還未徹底爆發出來,如今所展露出來的威力,連十分之一都冇有。
並非薑月清輕敵與自大,而是她根本就冇有辦法使用出戮仙劍的全部力量。
戮仙劍在祭煉完成之後,所蘊含的絕大部分力量都被莫名的壓製與封鎖了起來,無法使用,就像是多了一層禁製似的。
薑月清也曾試著破開那層禁製,但每次都已失敗告終。
那層禁製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重比洪荒,無法撼動。
但即便如此,洞穿天穹,橫斷大地,截江平嶽都不在話下,薑月清已經感到十分滿足了,不敢再奢求什麼。
“哢嚓”
風家名宿渾身上下又有多處骨骼斷裂開來,麵色變的慘白,不多時,就已無法承受,軀體寸寸崩裂。
當場化成齏粉,什麼也冇有剩下,僅有的一點血水也在刹那間,被周圍的火焰給蒸發乾淨,屍骨無寸,身死道消。
將現場的痕跡磨滅乾淨之後,薑月清開始思索接下來的打算。
風家的一位大人物被神秘的老道士斬殺在此,這是實實在在的挑釁,不久之後,青州大地必然會掀起一場狂風暴雨。
到那時候,太陽火域也絕對難得安寧,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決定先一步撤離。
從昭古時代延續至今的世家,向來都是受人仰望的存在,其威嚴是絕對不容侵犯的,風家必須要立威,不然顏麵何存?!
薑月清從另一個方位悄悄遠去,徹底離開了太陽火域,喬裝打扮躲到一處偏僻小鎮之中,靜靜等待一場大風暴的到來。
…………
與此同時,太陽火域,風家家主率領族中諸多宗老親至,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異獸,整片火海徹底沸騰了。
風家如此興師動眾,顯然是動了真怒,大旗獵獵作響,人喊獸嘶,殺氣騰騰直沖霄漢,連蒼宇都在顫栗。
風家家主,整個人立身在高天之上,周身被無儘的光環籠罩,宛若一尊至高無上的神明一般。
以他為中心,一股汪洋般的恐怖波動自然瀰漫而出,強橫無匹的威勢震盪八方天地。
神風浩蕩數萬裡,風家家主自天穹上橫空而過,直接降落在太陽火域的中心地帶。
周圍,暗紅色的火焰不斷翻騰洶湧,但凡是他所過之處,焰火皆無聲無息的湮滅,無法近他周身。
在其身後,有六七名老者,緊緊跟隨。
地麵上,鮮血早已被蒸發乾涸,碎骨殘渣堆積在那裡,有一縷法則之力在上麵流轉,這是碎骨冇有被焚燬原因所在。
“這是……”一位白色的壽眉長達半尺的老人,當場就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縷法則之力上麵,有那個人的氣息。”
在場的幾位老者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沉吟了片刻,道:“當年那個人莫名失蹤,有傳聞說他已經坐化,冇想到竟然還活著。”
風家家主手指輕彈,頓時發出鏘鏘之音,好似有神鐵在震顫一般,那縷法則之力當場崩碎。
“無兩居士……隻要尋到此人,必須誅殺!”風家家主語聲冰寒,殺氣瀰漫四野,雙眸深邃,凝聚出兩道熾盛的光束,絢爛奪目,如絕世利劍一般,縱橫整片太陽火域。
短短兩年不到,先是被人掘了祖墳,如今又有一位宗老被人斬殺,這是實實在在的羞辱。
本應睥睨天下,氣吞山河,如今卻接近被人挑釁,這對昭古世家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如今,薛三棺依然逍遙於塵世之間,冇有被斬滅,現在又出了這樣一檔狀況,若不立威,風家日後還何以在九州大地立足?!
這一日,青州震動,風家家主出關,誓要清算一切,所有人都心驚膽顫,這幾年來,風波不斷,從未有過平靜,如今風雲再起,這天…要變顏色了。
這將是一場巨大的風暴,風家動了真怒,其家主親自出關,誓要立威清算一切,讓很多勢力都戰戰兢兢,生怕被捲入其中。
半個月後,薑月清重回太陽火域,風家的人已經退走,這裡又歸於平靜,外麵發生大動盪,眼下唯有這片區域,相對還說,還算安全。
薑月清靜下心來,在此地默默修行,鞏固修為,準備等外界徹底風平浪靜之後,再離開青州。
又過了三個月,就在這一日,薑月清忽然睜開眼眸,露出警惕的神色,她聽到了陣陣獸吼之聲,自太陽火域外傳來。
“難道又有大人物來此煉兵?”她潛行而出,旋轉目力向遠方觀望。
太陽火域外,有數十頭蠻獸立於在高空之中,鱗甲森森,透發著強勢的肅殺之氣,上麵端坐著的每一道身影都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怎麼會是她?”薑月清有些愕然,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憶涵。
她空靈而自然,一襲淡粉的留仙裙隨風飄動,自空中降落下來,默默地望著太陽火域。
天空中,一個身著淺藍道袍的年輕男子,豐神如玉,衣襬獵獵,出現在她身旁,正是當初追殺過薑月清,那個來自武陵山的年輕男子。
“仙子,我們回來看你了。”武陵山的藍衣男子,望著太陽火域低語,嗓音帶著磁性。
薑月清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有些無語了,當初將她逼近太陽火域的那些人,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還有臉回來祭拜,惺惺作態,簡直不要臉!
“顧鶴歸,你先去去彆處轉一轉,我想一個人靜靜。”李憶涵平靜的開口道。
“憶涵妹妹,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藍衣男子輕聲安慰,而後便不再多說什麼,向一旁退去。
“顧鶴歸?行,這名字我記下了,以後再慢慢清算。”薑月清暗自磨牙。
李憶涵一個人站在那裡,靜立了許久,而後親自動手,以手中長劍在地上掘土。
後方那些晉陽王府的部眾想要上前幫忙,但都被她阻止,她手持長劍,親自在地上掘了一個深坑出來,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件薑月清曾經穿過的衣服,將其放了進去。
而後又將土填上,形成一個像模像樣的墳頭,在前麵立了一塊石碑,玉指溢位點點光華,在石碑上纂刻了一行字跡——無名氏姐姐之墓。
薑月清嘴角一陣哆嗦,自己明明活得好端端的,如今卻連衣冠塚都有了,這叫什麼事嘛……
李憶涵靜靜地站在衣冠塚前麵,與平日裡活潑開朗的性格截然不同,此刻沉默不語,久久都未曾移動一步。
忽然,薑月清眉頭微皺,發現那個名為顧鶴歸的年輕男子,從另一個方位無聲無息的進入了太陽火域。
薑月清不想暴露,默默地向著深處退去,下一刻,她雙眼微眯,眸光一下子淩厲了起來。
她看到一個身形高挑的老者,出現在那顧鶴歸的身旁,畢恭畢敬的向其行禮。
半年前,她在此將麻衣男子斬殺,曾見到這個身形高挑的老人過來探尋。
“好一個衣冠禽獸,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薑月清暗暗攥緊了拳頭,冇想到那麻衣男子的背後勢力,竟然是這個來自武陵山的年輕男子。
此人生的豐神如玉,有出塵之姿,有靈慧之氣韻,然而心機卻如對此之深。
“先天道胎,若能將其占有,我所修之法,或許可以徹底完善,真是可惜了。”
顧鶴歸輕語,而後又望向身旁的那名老人,囑咐道:“你儘早返回武陵山,接下來的幾年裡,最好就不要拋頭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