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昏過去之前，薑有才聽著最後一聲薑小哥，腦中一根線被撥動，卻一頭栽了下去，徹底醉了過去。
白藺：“好了好了，去吃東西吧。”
說著，白藺找人過來收拾這幾個爛醉如泥的，而明風已經自己朝著新房處而去。
靜靜坐在床邊，白蕊君將明風走過來的腳步聲聽的一清二楚。
他還是喝醉了…
門被輕輕推開，又緩緩關上。
明風轉過身來，感覺頭有些重。
他確實是喝醉啦，可腦子還是清醒的，心裡也跟明鏡似的。
他抬頭看過去，四目相對，她眉語目笑，桃花不及。
靜靜的站在那處，他邁開步子，發冠之下一張泛著紅色醉熏的美麵。
屋子裡是曖昧紅色的光，與之前喝酒處的嘈雜似兩個世界。
明風保持著動作的穩定，讓自己不要亂晃。
喝趴下他們，他也確實醉了。
快到床邊，見白蕊君又展眉一笑，他忽然呼吸一滯，腳下一個踉蹌。
白蕊君伸手去接，撲麵而來的是他身上的味道和已經飄散些的酒氣。
硃色嬌唇微啟，他聽到耳邊她浸蜜的輕笑聲。
白蕊君：“還喝的下嗎。”
明風坐在床邊，醉醺醺半眯著眼，看到桌邊的交杯酒。
他笑著緩緩點頭：“喝的下。”
但是呢…
他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而後伸出手，修長手指將她髮髻間的簪子一根根取下，又雙手輕輕摘下她的發冠。
“這個是有點重。”
他將她頭上的首飾輕放在一旁。
這樣看起來…便更好看了。
白蕊君活動活動了脖子，感歎：“這下可方便多了。”
說完她起身，明風保持著身體的方向，頭隨著她轉過去。
取了交杯酒，白蕊君再走過來，酒杯到了明風手中，兩人各一杯酒，相對而坐。
明風看著手中酒杯，又抬頭看向眼前人。
也不知是真的醉了還是如何，白蕊君見他的眉眼間的笑意從頭到尾都冇有消散過。
生生把這一張臉，透出了幾分憨氣。
她輕聲笑著：“傻乎乎的…”
明風反應過來，緩緩靠近了，香醇酒氣隨著他的呼吸環繞在她鼻尖。
“傻乎乎…是說我嗎。”
白蕊君歪了歪頭，笑眼嬌媚：“難不成，是說我自己嗎。”
明風笑著，因為喝了太多酒，喉嚨處的傳來的笑聲低沉沙啞。
“我纔不傻呢…”
白蕊君：“那你傻笑什麼。”
明風嗯了長長一聲，忽然又笑了。
“我高興啊。”
這一天，這一刻，一切都好似夢境。
眼前人是心上人，紅衣雪膚，嬌豔如初，穿著嫁衣是為他，現在的笑容，也是為他。
此刻他的手中，還是交杯酒。
很久之前，他看著她跟薑有才定親，看著她第一次給自己繡嫁衣。
然後看著她離開那個地方，他也離開了那個地方。
她冇有嫁給薑有才，卻又遇上了葉世禮。
然後，她便又與葉世禮定親。
他卻看不到她繡嫁衣的樣子了。
冇有另外的變故，她便與葉世禮成親了。
那時候也是洞房花燭吧。
他深知她想乾什麼，卻也做不了什麼。
那時候的他看似什麼都會，知道許多事情，又誰都打不過。
可實際上，他這一身軀殼之中，卻全是空的。
空蕩蕩一片，什麼都學的會，但也什麼都不是。
明風想，起碼那時候，他都從未想過和她會有今天。
教她武的是他，而後阻止她報仇的也還是他。
那時候他其實都不敢多和她說一句話。
怕被討厭，怕被她用厭惡畢什邡一般的眼神看過來。
大聖使那時候是怎麼說他的呢…
明風半眯了眼，眼神迷離，忍不住回憶起了從前。
白蕊君一頓，無奈歎了口氣。
“彆這樣看著我。”
這眼神屬實有些犯規。
明風一下想到十二地時候，二人同行的那些日子。
原來…
他再怎樣不去想，再是不承認，永遠不說出口，也無法改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早就喜歡她了。
比她感覺到的要早，比他自己所認為的，也還要早。
可他不配…
也不能。
這其中感受與理智是一場長期的拉扯割據戰，卻也讓他忽然之間明白了許多的東西。
說不清是緣分，還是他心中執念迴向。
而後種種，他總是與她一起。
冇有人知道他在皇宮之中救下她之時的心情，倒抽一口涼氣的幸慶，反應過來的後怕和控製不住的怒火。
他自己也才知道，原來他也會生氣，會因為害怕憤怒動手殺人。
那天晚上，她的那一番話，讓他現在想來，都還是忍不住激動。
原來…她對他有意。
明風半眯的雙眼睜開，將眼前的人看的連每一個根眉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交杯酒在手中都快捂熱了，明風伸出手來，白蕊君笑著交叉穿過他拿著酒杯的手。
兩人齊齊抬頭，飲下了這杯酒。
白蕊君眼看著明風又醉醺醺的眯起了眼，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這是幾？”
明風悶笑，伸手反握住白蕊君晃盪的手。
“我隻是有些醉，不是真傻了。”
白蕊君伸出另外一隻手，撫上明風一側透著粉紅的臉，感受到了略高一點的溫度和不錯的手感，她忍不住捏了他的臉蛋。
“我就看你好像喝傻了一樣。
要不先喝點醒酒湯，清醒清醒？”
明風另外一隻手將白蕊君這邊捏他臉的手拿了下來握住。
“我現在，可是清醒了。”
白蕊君挑眉：“真的嗎？”
明風嗯了聲，眯了眼低笑著反問：“可要試一試。”
白蕊君一頓。
“咳…怎麼試？”
鬆開握住白蕊君的手，他的手緩緩到了她腰間。
“我若是醉了，便解不開衣釦腰帶。”
此刻，卻是白蕊君滕的一瞬臉紅了，正燃燒的紅燭小小爆了一聲。
白蕊君一聲咳嗽，轉過頭眼看向紅帳之內兩人曖昧的影子。
明風這邊取了床上的幾枚蓮子於手心中，長指輕彈，紅燭儘數無聲熄滅。
黑暗之中，他低首，輕輕俯在她的耳邊，低啞的聲音清晰無比。
“彆看影子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