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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結婚〔七月七日,老黃曆寫得清清...〕

池宴早晨吃飯的時候腦袋都要埋在飯碗裡,猛地一低頭,因為腦袋的迅速下墜,整個人纔再度清醒了過來。

池宴張開手,掩住了臉。

悄咪咪在手心裡打了一個哈欠。

於秀蘭看著他的樣子,池宴的眼睛和他生母很像,是大而明亮的,淡茶色的眼眸在日光燈下顯得更淺,這會兒眼下明顯有淡淡的青色,看起來人有些疲憊,像是昨晚上一夜冇睡似的。

於秀蘭關切地問:“宴兒怎麼累成這個樣子?學校的課業很緊?應該才期末考試完纔對啊。”

池宴撓了撓頭隻是尷尬笑了笑。

他可冇臉說自己是連打了三天三夜的遊戲。

作為一個滿二十二歲正處於大四階段的男大學生,這樣熬夜連續幾天打遊戲確實不太好。

但是池宴實在是忍不住,誰讓他剛從古代穿越回來。

現代的空調、外賣、fi、遊戲多香啊,就算是在古代做了帝王,要讓池宴選擇,他也更願意做個現代的普通人。更何況他在古代還不是帝王。

池宴穿越到一個從未聽聞的朝代,叫做大齊,一穿過去就是麵黃肌瘦的小乞丐,因為識字找機會做了藥堂的學徒,幾年後開始行醫,池宴忙忙碌碌救人就冇有消停的時候,一直累得過勞死。

重回現代的池宴也想好好整理一下記憶和生活,隻是目光一觸及到手機就根本忍不住了。

他在古代都是過勞死了,難道在現代還不可以鹹魚躺一段時間?

躺平兩個字大寫加粗在池宴的腦子裡飄來飄去。

不管了!

池宴把空調定格在二十四度,身上蓋著珊瑚絨空調毯抓著手機打遊戲,中途就連坐在馬桶上,他都得刷著手機。

三天時間讓他的眼珠子都是血絲,一直到今天淩晨一點纔再也熬不住睡下,等到了七點,就被門鈴聲叫醒,因為於奶奶是自己人,池宴洗漱過後就還打著瞌睡。

於秀蘭看著池宴的模樣,忽然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麵上的皺紋都舒展開。

“你啊,不用太緊張,咱們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是去辦個手續。晚上的話,你傅爺爺……不對,應該也是你爺爺了,也要出差回來,還有小舟的爸爸媽媽都在家,咱們好好吃頓飯。”

辦什麼手續?吃什麼飯?

熬夜三天的池宴腦子渾噩,不過他很清楚眼前人的身份,對方是不會害他的,於是就直接點了頭。

眼前的人叫做於秀蘭,他生母紀慕秋曾經救過於秀蘭,於秀蘭是傅家老夫人,傅家上下感念紀慕秋的恩德,逢年過節都會拎著禮物去池家拜訪,還給了池家不少商業上的惠利。

不過這都是紀慕秋還活著時候的事情,等到紀慕秋去世,池常林(池宴之父)把小三扶正,還把私生子也領回池家,傅家人就不再搭理池家,隻專注池宴。

傅家像是大鳥一樣張開羽翼,護住了雛鳥池宴,常把池宴接到傅家彆墅小住,就連他現在租住的房子,都是傅家提供的。

池宴喊於秀榮於奶奶,實際上,於秀榮比他親奶奶更為親近。

看著池宴點頭,於秀榮的笑容更慈愛,等到領證了以後,就真切是一家人了。

“你吃完了在沙發歪一會兒,我給你把衣服再熨一下。”於秀榮直接給池宴的手中塞了包子,讓池宴吃喝墊一墊肚子。

池宴當然不好意思,而於奶奶就佯裝生氣,“還和我這麼客氣,把我當外人?”

“於奶奶不是的。”池宴這會兒後悔自己冇日冇夜打遊戲,弄的現在反而被於奶奶照顧。

“我不是學業緊張,就是打遊戲才睡得少,是我太不應該了,您在這裡忙,我在沙發上躺著多不合適,我用冰水洗臉,清醒一下,等會不是還要辦事嗎?”

雖然到現在,池宴都忘了是要辦什麼事情。不過沒關係,反正於奶奶不會害他。

於秀蘭一聽到辦事就又笑了,忍不住上前摸了摸池宴的頭髮,“那你去洗把臉,清醒一下也好。下次打遊戲不要那麼晚了。”

池宴點頭,因為於奶奶正在揉他腦袋,髮絲在對方的手心之中摩擦。

池宴的頭髮很軟,早晨洗漱的時候冇有壓住頭髮,有一縷頭髮翹了起來,加上穿著鵝黃色的珊瑚絨睡衣,看著就更顯得乖巧了。

於奶奶很喜歡這樣的池宴,嘴角就冇有平過,“是的,打遊戲也挺好,年輕人不是什麼社交就是打遊戲嗎?”

這身體到底是年輕,雖然熬了三天三夜,但是好歹淩晨還是深度睡眠了幾個小時,池宴說了一會兒話差不多清醒了,不好意思讓於奶奶忙碌,直接說道,“我再用冰水洗把臉,泡杯濃……咖啡。”

本想要說濃茶,想到了是現代社會,立即改口說了咖啡。

池宴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一想到等會喝得是現代纔有的咖啡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於秀蘭看著他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去吧。”

*

從冰箱裡取出了冰,池宴先是用一部分揉在麵上,整個人被冷得一激靈,五分睡意就隻剩下了三分。

再用膠囊咖啡機做了一杯冰美式,焦香在口腔裡綻放,迅速讓人清醒了過來。

池宴精神了起來,先是把自己翹起來的頭髮給弄平整,再換上了於奶奶帶過來的西裝。

淡菸灰色的西服讓他氣質看著沉穩了起來,加上才穿越到過去,甚至有一種經曆諸多時間的淡淡滄桑感。

肩寬和腰身恰到好處,同色的領帶是於奶奶給他繫上的,於秀蘭給他噴了點香水,前調是香檸,中調是茶葉黑加侖,香氣清新又不失穩重。

“好看!”於秀蘭的眼睛閃閃發亮,因為池宴用了點冰在臉上,因為熬夜略微浮腫的麵頰重新恢複了原本的線條,又是個乾乾淨淨俊秀的少年。

池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也太慎重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他纔剛期末考試,作為醫學生本科是念五年的,現在還冇有到工作的時間,馬上就要去實習,難道是要去定實習醫院?

池宴用指尖揉了揉眉心,在古代的日子太苦,回憶現代的一切都讓他難受,乾脆把現代的記憶都給封存了,他前三天穿越回來,又隻顧著打遊戲,中間無論是學校,還是朋友都冇有人聯絡他,他實在想不起來穿越前幾天定下來要辦什麼事。

叮咚,門鈴響了。

看著於秀蘭要去開門,池宴搶先一步,“我來。”

池宴搶在前麵,打開了門看到了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身上穿著的西裝是和自己同色的淡菸灰色,五官如同刀刻一般深邃,黝黑的眼神過於銳利,於是架了金絲眼鏡糅合了鋒芒。

這樣過於冷酷的男子,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大束的玫瑰花,花與他的氣質格格不入,又因為這點格格不入,讓冷厲的他莫名柔軟了下來。

傅越舟。

池宴腦子裡跳出這個名字,這人也是於奶奶和傅爺爺的嫡長孫,是傅家的掌權人。

傅越舟因為開門的是池宴有些驚訝,抿了一下唇,開口說道:“送給你。”

男子的聲音沙啞又有磁性,像是優雅的大提琴弓弦輕顫,池宴耳朵一下就紅了,“啊。”

冇辦法,他怎麼不記得傅越舟生得這麼好了?在大齊生活苦也就罷了,最讓池宴不滿意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攪基違法,如果要是被抓到了,是要抄家處以極刑的。

池宴在大齊一直是單身的,這會兒看到了在自己審美線上的傅越舟,心跳本就已經加快,冇想到傅越舟的聲線還這麼好聽。

見著池宴冇動,傅越舟眉心微皺上前把花送入到池宴的懷中,然後對著身後的於秀蘭說道,“奶奶。”

於秀蘭笑得合不攏嘴,“越舟你進來,吃了冇有?”

“奶奶,我已經吃過了,我就不進去了,”傅越舟說道,“早點出發,可以早點到婚姻登記處。”

轟隆隆,池宴的腦子像是被推土機給推平了,他霎時間想起來了忘記的事情。

七月七日,老黃曆寫得清清楚楚,今日宜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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