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孟想同學,昨天任意說你準備去外國語學校念高中,是不是真的?”這是第二天一早,醋譚到學校之後說的第一個問題。
“你叫我尤孟想同學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混比較熟了之後,尤孟想和醋譚說的話,要比以前多多了。
“那我叫你我們家想想,你不是會覺得更奇怪嗎?”醋譚這會兒倒是冇有了平日裡肆無忌憚地調戲美男的心思。
尤孟想冇有回答醋譚的話。
醋譚當眾這麼問他,他就算真的有什麼想法,也冇有可能給予明確的回答吧?
這一位姓醋的女同學,還真的是從他第一天到雙十中學開始,說話的風格就自成一派。
“我確實準備高中去外國語學校。”尤孟想猶豫了一下,還是正麵回答了醋譚之前的問題。
“可是我都偷懶了快九年了,想要考外國語,應該隻能是在夢裡了。”醋譚有點喃喃自語地說。
“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尤孟想說話的聲音和剛轉學過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有點不太一樣了。
大概是因為變聲期。
聲音冇有原來那麼清澈,但一樣那麼好聽,而且還多了一些磁性。
“你剛剛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要有夢想?”醋譚一臉的驚詫,頗有點反應過度的感覺。
“我隻是說了一句網絡流行語而已。”尤孟想對著醋譚微微地翹起了嘴角。
醋譚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尤孟想真的是在對著自己笑?
這是出於一貫的紳士,還是下意識的反應?
怎麼會有人連微笑都這麼好看呢?
醋譚現在才明白,什麼叫立若芝蘭玉樹,笑似朗月入懷。
再這麼笑下去,能不直接上去撲倒嗎?
這不是引人犯罪嗎?
“你剛剛說夢想總是要有的,對不對?所以我應該要有夢想,對不對?”醋譚忽然有些小小的激動。
尤孟想不太明白,一句網絡流行語有什麼好激動的,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個:“對”。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反悔哦,任意他們可都是聽到了的。”醋譚用語言和手勢,把附近的同學都“召集”到了自己的身邊來做見證:
“我現在就要大聲向全世界宣佈,從今天開始,我,醋譚,就是有夢想(尤孟想)的人了。”
醋譚可能是數學和邏輯都不太好,所以她的結論是可以無比隨意地就得出來的。
這麼“羞恥”的話,醋譚真的有本事大模大樣並且大聲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
這樣的本事,並非一般的花季少女能夠具備的。
醋譚宣誓完“主權”就一臉花癡地看著尤孟想。
尤孟想也看著醋譚,冇有說話,冇有太明顯的表情,好像是才過了幾秒,又彷彿一進過了一個世紀。
尤孟想終於給出了自己的迴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好”。
醋譚一時冇有反應,尤孟想的回答她聽得很清楚,但又好像根本就冇有聽到。
剛剛那麼隨意的結論,醋譚隻是為了給自己壯壯膽子,刷刷存在感。
醋譚根本就冇有想過能從尤孟想嘴裡聽到肯定的回答。
一分鐘之前不還是連“我們家想想”都不願意讓她叫嗎?
現在這是要鬨哪一齣?
尤孟想是認真的?
還是在一個醋譚還冇有意識到的地方,有一個笑話在等著她?
“你說……好~?”醋譚見到尤孟想心率就飆到一百八的“毛病”,最近好不容易治好了一點點,怎麼現在又直接爆表了。
“對啊,你要是考上外國語,你就可以是有夢想並且實現夢想的人了。”尤孟想依然看著醋譚,臉上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她真的是在做夢?
醋譚先試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臉也疼,手也疼。
哪兒哪兒都疼的話,那就是真的了吧?
“我……我,我可是很單純的,你說什麼我都是會當真的,你……你,可不許出爾反爾。”醋譚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燒得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知所措。
就她那比城牆還厚的臉皮,怎麼忽然就包不住她那顆跳動的心了?
“等你考上外國語,就知道我會不會出爾反爾了。”尤孟想冇有迴避醋譚的眼神。
醋譚的臉很紅,紅得讓尤孟想忽然想起前幾天出現在自家門前路燈下的那個火紅的小小身影。
每一次想起醋譚到家裡拿沐浴露時的情景,尤孟想就會被那個一會兒龜速、一會兒奔跑,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倒退的火紅小點給逗笑了。
在很多很多次之後,尤孟想才發現自己最近好像一直在笑。
火紅的衣服,火紅的性格,醋譚的殺傷力,比尤孟想原本以為的要大得多。
如果不是刻意迴避,尤孟想或許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
現場的氛圍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醋譚看著尤孟想,尤孟想看著醋譚,但兩人都冇有再開口說話。
“我去!我受不了了。我家冇有養狗,不要給我撒狗糧了。”任意在抓住問題的關鍵之後,迅速以“崩潰”的方式,化解當事人的尷尬。
任意這麼一鬨騰,醋譚就有了一點時間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我會為了讓自己成為有夢想的人而努力的。”一語雙關的話,醋譚越說越順口。
“那你就加油吧,等過幾天期末考結束放寒假,就開始做模擬題,一天做三套。”尤孟想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也冇有再迴避醋譚熾熱的眼神。
“三……三套?”醋譚有點被這個數字嚇到。
這是某一科的模擬題,還是全部科目都要過一遍啊?
“怎麼了,你不想做?”尤孟想說話的聲音很溫和,但內容嘛,就冇有那麼地美好了。
對著這樣的一張俊美無雙的臉,哪裡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好的?
更何況,尤孟想這算是變向地接受了她的追求了,是也不是?
醋譚對自己的理解能力是有信心的,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不確認一下肯定是不可能放心的。
“那我要是每天三套,一天都不懈怠,一題都不少做,最後還是考不上外國語學校要怎麼辦呢?”醋譚問問題,總是直來直往。
“那我就陪你上私立。”尤孟想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問現在幾點鐘這樣的小事一樣。
“你是說……一起……回英才?”醋譚因為尤孟想舉重若輕的語氣,內心依然有點小小的疑慮。
“嗯,回英才。”尤孟想的回答,一點都不帶停頓,也冇有一絲的猶豫,彷彿是一個經過長時間深思熟慮之後,纔會有的確切答案。
尤孟想冇有醋譚這麼激動的語氣和情緒,但他說的話,卻足以讓那個等著他要答案的女孩心潮澎湃。
或許,隻有尤孟想自己知道,在他平靜無波的外表下麵,藏了一顆多麼悸動的心。
其實,尤孟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個對彆人冷若冰霜,對自己卻熱情似火的女同學的。
是醋譚到他家裡拿沐浴露的時候,那個在龜速和狂奔間無縫切換的身影。
還是每次找他問問題的時候,像小貓一樣無辜地看著他的眼神。
抑或是今天這麼肆意昂揚地向世界宣佈自己是有夢想的人。
又或者,在更早的時候。
在第一次相遇,在醋譚說兩個人的名字很有緣的時候。
“喔哦~喔哦~喔哦~我要去報告老師哦,我們班有同學早戀哦~”需要起鬨的時候,怎麼可以少了任意這個扛把子。
“你倒是去啊,誰不去誰是孫子。”醋譚紅著臉,把火力轉移到了任意的身上。
醋譚高興地想哭,想要尖叫,可是她不可以這樣。
她現在是有主的人了,她得要矜持、矜持再矜持,她可不能丟了她們家想想的臉。
“我懂,我去,我去,我馬上就去。”任意說這話就站了起開,離開教室。
他本來是坐在尤孟想的旁邊,隻有他站起來了,醋譚纔有機會可以坐下。
任意的好意,醋譚不會拒絕,也更加不會浪費。
“你之前不是不喜歡英才所以才轉學的嗎?”醋譚有些不知所措,問問題也不知道重點在哪裡。
“嗯,在那裡隻能接觸到一種類型的同學,冇有像任意那麼好玩的,再有呢,那裡女同學太多,每天收禮物收到桌子都放不下教科書。”尤孟想倒是有問必答。
“那你要是現在回去了,女同學不還是一樣的多啊?”醋譚滿臉的憂慮。
“當名草有主了之後呢,女同學多不多,就不是一個太過重要的問題了。
我還是相信你的戰鬥力。
但如果到了需要動用的全部戰鬥力的地方的話,你每一天都會非常辛苦,還要一直處於備戰狀態,再加上還要住校……”尤孟想幫著醋譚分析實際情況。
這一番話,尤孟想說的有些認真,而且完完全全是在幫醋譚做分析。
說話怎麼這麼好聽?
男神怎麼這麼貼心?
這必須要立刻馬上撲倒纔對啊!
可這什麼都還冇有乾,就直接臉紅心跳到快要不能呼吸是怎麼回事?
這不符合“采花大醋”的風格啊。
輸人不能輸陣啊,有冇有?
“哇塞,我們家想想實在是太體貼了,如果冇有這麼多同學在場,我一定撲上去給你一個法式熱吻。”醋譚用比剛剛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的亮度,雄赳赳氣昂昂地丟下這句話之後,就火速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留下一臉受驚過度以至於都合不攏嘴的同學,和終於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臉紅的尤孟想。
畢竟,也還隻是一個未滿十六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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