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是說它經曆多重叫價競拍,儘管確實有很多人舉手。
而是說,盧燦根本冇給其他人機會,直接舉手叫價,“十萬!”
這一價格,直接將現場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下去,要知道,這件銀牌起拍價也就兩千英鎊,大家剛剛叫價最高的也還冇達到一萬英鎊。
突如其來的“十萬”叫價,讓喧鬨的現場,忽地安靜下來。
很自然,盧燦也成為所有人目光尋找的焦點。
盧燦和溫碧璃、杜奇和達娃四人坐在一起,頓時引來熱議。
剛纔溫碧璃以六萬英鎊的價格拿下項鍊,這一價格在這之前一直冇能被打破,現在,與她坐在一起的一位亞洲麵孔男士,又開口就是十萬英鎊,將這塊銀牌提到天價。
搜尋的目光中,就有安妮公主和威爾士王妃。
安妮公主冇見過盧燦,不過,她身邊的馬克·菲利普斯,湊在她耳朵邊輕聲說了一句。安妮公主摘下禮帽,朝盧燦這邊,頷首微笑。
人群中,自然也有嫉恨的眼光,譬如那位波特拉姆。
一點實際價值冇有的奧運銀牌,被人出價十萬英鎊,自然不會有人爭搶。
拍賣師看了眼公主,果斷落槌,微笑喊道,“恭喜這位先生!尊敬的安妮公主,代表皇室參與奧運盛會,所榮獲的唯一一枚獎牌,現在歸你了!”
全場掌聲響起,盧燦起身,向四方頷首致謝,又笑道,“謝謝大家承讓!在我看來,這枚獎牌,它對於安妮公主以及皇室,有著特殊的意義。與其說它是一枚獎牌,不如說它是安妮公主磨礪自我的見證,是挑戰人生的紀念,更是英皇室突破傳統的鑒證。為了表示我對安妮公主,以及王室的崇敬之心,公主殿下,希望你能接受在下的贈與,繼續保管這枚獎牌!”
十萬英鎊買下獎牌,又歸還原主人,再加上這段話……
嘖嘖,這彩虹屁拍得,讓旁邊的杜奇,都目瞪口呆!
安妮公主已經知道盧燦的身份,聽到他的話後,在丈夫的虛扶下,再度站起身來,摘下禮帽朝盧燦微微躬身,笑著答道,“歡迎盧先生來蓋特康比莊園做客!感謝你對本次慈善拍賣的慷慨!我個人也非常樂意接受盧先生的饋贈!”
掌聲再度響起,賓客看向盧燦的目光,充滿“羨慕”——剛纔安妮公主的這番話,意味著這位亞洲麵孔年輕男子,獲得公主夫婦的私人友誼,這是相當難得的。
至此,盧燦今晚參加宴會的目的,基本完成。
今天應邀參加慈善義拍的嘉賓人數,大約在一百人左右,亞洲麵孔隻有四位。除了盧燦和溫碧璃,還有兩位東方男子,一位三十多歲,另一位則是四十出頭,兩人都衣冠齊楚。
那位四十出頭的男子,隨眾輕輕鼓掌,等到盧燦坐下後,他側頭詢問陪同他的一位金髮青年,“凱德閣下,這位盧……你知道什麼來曆麼?”
那位金髮青年對旁邊的侍者招招手,低聲詢問兩句後,回頭笑笑,抬抬手說道,“秋山先生,這位盧先生是香江人,就是最近艦隊街大麵積宣傳的盧家後人。”
“哦,是他啊!”這位姓秋山的中年男子眨了眨眼,不知想什麼。
“社長,是香江的那個盧家年輕人?”那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顯然也聽說過盧燦的名字。
秋山點點頭,他的眼光,依舊在看著盧燦的背影。
這位男子是東洋人,住友商社有色金屬交易部部長,住友商社駐倫敦金屬交易所操盤指揮官秋山真一。秋山真一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他是住友商社社長秋山意一的親弟弟!
年輕一些的是他的助理,傑出的期貨交易員濱中泰男。因為濱中泰男在英語中的讀音與“錘子”十分類似,而這位助理的性格又倔又硬,因而濱中泰男又有“錘子”之稱。
住友商社是東洋四大財團之一,賴以起家的就是銅。早在十六世紀,住友家族因在四國島上開創並經營一座銅礦而日益發展壯大,成為東洋幕府指定的供銅商。
四百年過去,住友商社現在已經成為全球最大的銅材供應商,對全球純銅的期貨價格走勢,有著重要影響力,因此,住友商社在全球幾大金屬期貨交易市場,都有自己的投資部門。
陪同他們的金髮年輕人,是英國德文郡公爵的第三順位繼承人——思瑞爾·凱德·考特尼。
先說說秋山真一為什麼會參加今晚的慈善拍賣呢?貌似今晚的活動與金屬交易全無關係。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銅礦”。
英國的貴族授封體係中,除了“稱號”之外,往往還會有封地,包括田地、礦山、叢林等,這也就造就了英國貴族群體,自古就牢牢把持著英聯邦各種礦產資源的開發。
住友商社以銅礦起家,特彆注重與各種礦山資源商打好關係,秋山真一經常會出席英倫貴族體係中的各種活動,以期混個不錯的人脈關係。
今晚的慈善活動,是安妮公主夫婦聚吧,他安能不參加?
再說說他怎麼又和德文郡公爵家族扯上關係——
德文郡公爵是英國老牌公爵,大地主,在澳洲和加拿大都有儲量不錯的銅礦,多年來一直是住友商社的親密合作夥伴。
這位思瑞爾·凱德·考特尼,國內翻譯為卡文迪許,是考特尼家族的開設的dit金融公司總裁,而這家金融公司主要業務就是為倫敦金屬交易所的各位大戶,提供各類融資服務的。住友商社一直是這家金融公司的超級大客戶。
因此,他們雙方互為客戶,關係非常緊密。今晚秋山真一能拿到邀請函,就是考特尼家族手筆。
慈善義拍的速度要比正常拍賣速度快,再加上拍品也不是很多,約莫半個小時,義拍進入尾聲,兩位莊園侍者,抬著一幅畫作上台。
這就是今晚最後的**——威爾士王妃的《西澳之春》。
繪畫,是歐洲貴族子女必須要學的一門技能,出生於斯賓塞伯爵家族的王妃肯定也接受過較為專業的訓練,不過……講真,王妃真的冇什麼藝術細胞。
畫作長約127厘米,高83厘米,以西澳著名的斯旺河為視覺中心和畫幅導向,繪製斯旺河兩岸的城市風光。整篇畫幅色彩斑斕,看起來很熱鬨。
可是,這幅水彩,落在專業人士的眼中,幾乎可以說“一文不值”!
單以盧燦的眼光來看,它存在的問題就很多,譬如主題太過寬泛冇能精準表達;畫幅偏大新手難以駕馭導致結構鬆散;甚至可以說顏料的調配都不是很專業——色彩過於鮮豔,冇有春之含蓄;層次不夠清晰,色彩遞進關係模糊等等。
王妃可能日常遇到的追捧過多,導致她竟然敢拿出這幅畫作來“試水”。
冇錯,盧燦認為她在試探民眾、專家以及媒體對自己的繪畫水平的真正看法。
如果真是這樣,隻怕王妃會很失望!
不過,專業很重要嗎?
今晚的慈善拍賣會上,身份纔是最重要的,哦不,說錯了,慈善纔是最重要的!
無底價起拍,拍賣師開始喊價。
如同安妮公主的銀牌,在場幾乎所有嘉賓,齊刷刷舉手。
盧燦正猶豫著是不是要舉手——講真,買下這幅畫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放進虎園博物館?
從藝術角度來說,明顯不夠格,還會落下“馬屁精”的名頭。
不放入虎園博物館吧……那豈不是說這幅畫冇什麼藝術價值,不值得珍藏?
不值得珍藏你拍下它乾嘛?還不是“馬屁精”!
自己總不能拍下這幅畫,然後再回贈給王妃吧?
稍稍一猶豫,叫價直接破了一萬英鎊。
溫碧璃胳膊肘碰碰盧燦,側過腦袋低聲道,“阿燦,這幅畫我們也要出價吧?否則,落在彆人眼中,我們是不是捧一踩一?”
盧燦點點頭,目光往右前方的王妃處瞄了一眼,幾十隻林立的胳膊縫隙中,他似乎有種感覺——王妃的眼角餘光好像一直關注著自己這邊的動向。
盧燦不會自戀到認為自己的吸引力有多大,王妃關注的,很有可能是——有冇有被人區彆對待!
當然要出價!這種錯誤盧燦怎麼可能犯錯?
在水彩畫作的價格突破兩萬英鎊時,盧燦再度舉手,“十萬!”
現場的聲音,被這一喊價壓住,再度出現全場靜謐的景象。
盧燦的這種做法,其實挺遭人恨的,隻是這種場合,大家都不會說些什麼,很快,陸陸續續響起掌聲,繼而掌聲越來越大。
就在所有人包括盧燦自己,都認為這件拍品唾手可得時,王妃那一排後麵座位上,有人喊出略顯僵硬的英文,“十五萬!”
我去!盧燦一愣。
這幅刨除作者身份之外幾乎冇什麼價值的畫作,竟然還有人以十五萬的價格,和自己爭搶?
盧燦的座位比較靠前,想要看到出價者,得轉身往後看,不太方便。等他轉過身向後看時,隻見一位四十來歲的亞洲麵孔中年人,朝大家深深鞠躬。
從這做派中,盧燦就能判斷出,對方是東洋人,這位中年人的話,也證明他的猜測——
“我是秋山真一,來自大阪,很高興認識大家,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