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裡瓦的暈厥,是諾頓莊園雞飛狗跳的開始。
老傢夥的情況有些嚴重,好在田坤等人都懂得一些急救之法,總算救回他的一條小命。溫碧璃立即安排人,送他去林頓的社區醫院救治,同時安排人看住他。
這件事,冇有影響“搜查”工作,田坤幾人,依舊在按部就班的推進,將諾頓莊園來個徹徹底底的大檢查!
檢查的結果,很駭人!不過,也有意外的收穫!
再說盧燦陪同饒老一行。
東方研究院約瑟研究室,一乾老友見麵,自然不勝唏噓,有敘舊問候平安的,有感慨歲月流年的,有吹捧讚賞成就的,笑聲連連。
盧燦站在一旁,笑眯眯看著這幫老者說笑。
與盧燦站在一起的,是饒老的助理翁榮致。翁榮致並非純粹的虎園博物館工作人員,他的正式職位是港大副教授。1980年饒老遊曆全球後回港,在港大開設研究室,翁榮致因為是饒老的學生,被調派過來擔綱饒老研究室事務主任。饒老加入虎博之後,翁榮致也接受虎博的兼職聘請,依舊負責饒老的工作助理一職,不過,他冇有從港大離職。
正因為不是正式員工,翁榮致與盧燦說話挺放得開的,“維文,《象雄大藏經》項目,還讓老師來負責?”
盧燦疑惑地看看對方,“有這打算……翁哥的意思是?”
翁榮致伸出手掌,摣開五指,晃晃,“饒老師目前已經帶六個項目,這是第七個……”
“六個?”盧燦一愣,自己還真是疏忽了!
虎博的研究工作逐漸鋪開之後,高階人才短缺的毛病被無限放大,因而隻能與港大和港中大合作,利用他們的教育資源來填補虎博的研究短板。
這些項目都是虎博掏錢,本著對項目負責的態度,虎博必須有人出麵負責將兩家高校參與研究的人員,捏合在一起,偏偏這兩家高校彼此矛盾甚深,尿不到一壺。
因而,這個人選必須要兩家研究人員都信服……翻來覆去,虎博一乾老人中,似乎隻有饒老最合適——饒老在中大和港大之間橫跳,和兩家高校的關係都不錯。正是基於之一原因,不知不覺中,饒老負責的項目越來越多,儼然成為虎博文化研究中心第一人。
饒老知識淵博,可畢竟人力有時窮,一個人負責這麼多項目,精力上也顧不過來。
自己疏忽了!
盧燦尷尬地搓搓手,“翁哥……有什麼好建議?”
翁榮致對他笑笑,“這有什麼好建議?不外乎多招人唄。”
“可是人冇那麼好招啊!”盧燦無奈地攤攤手。
翁榮致白了他一眼,似乎在鄙視,“你呀,平日裡那麼聰明,這會兒……北邊呐……你冇發現北邊現在稍微有點渠道的人,就往國外跑?那些去國外發展的教授、講師,你截留一小部分,就足夠虎博研究中心擴張!”
盧燦一怔,暗道自己還真是結婚結糊塗了!
他去年一年,大多數時間在外,今年又是如此,還真忽略了這件事。
國內第一次人才外流高峰,就是八十年代!
1978年,國內出台《恢複向國外派遣留學生決議》;1981,引入托福考試,放開私人留學通道;1982年,出台《放寬因私出國審批條件的請示》,俗稱“出國三鬆綁”出台後,數十萬計的人,哪怕去國外刷盤子,也要出去。
外國的月亮圓,也是這一時期流行開來。
“這種情況很嚴重?”故作不知,盧燦問道。
“哈~!”翁榮致的語氣似乎有些鄙夷——看不起國內,幾乎是香江知識分子的通病,又說道,“四月初,我陪饒老去中山大學和廈門大學訪問,有不少講師,還問詢我,有冇有赴港的路子。你說情況嚴不嚴重?”
盧燦嘖嘖兩聲,對於出國的那些人,他無法評價,不能簡單的將他們劃歸為“崇洋媚外”,他們中自然有不少為了錢和繁華世界出去的人,但也有不少,日後成為國內各行各業的骨乾和帶頭人。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幫人都是“狠人”——敢於放手一搏,同時,這幫人的知識結構偏高——農民或者工人,想出國也冇轍。
看來,得給戴靜賢去個電話,讓他安排一個團隊,專門負責“截留”人才!
就在盧燦琢磨時,饒老對他喊道,“阿燦,過來!”
“誒!”盧燦往前幾步,來到饒老身邊,朝威爾瑪、查爾斯·弗利爾、李雪曼、李約瑟教授、杜希德教授、費正清幾人點頭致意。
饒老笑眯著眼,伸手拍拍盧燦的胳膊,“這孩子,他爺爺和祖母,和我當年同在中大任教,老友之後,聰明伶俐是有一些,學問也有一些,不過,他爺爺,還有我們幾個老頭子,還是覺得他不能勝任劍橋客座教授一職!威爾瑪院長,你看……要不聘任他為客座教授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李約瑟、杜希德幾人都有些愕然。
威爾瑪愣了愣,撓頭問道,“艾伯特,你是什麼意思?替維文推辭掉劍橋客座教授?”
“這孩子的爺爺,還有我們一乾老傢夥,都覺得不妥。”饒老再度伸手,在盧燦的脖頸處輕拍兩下,笑道,“盧家人丁單薄,這孩子是家中頂梁柱,自有一攤子事情需要忙碌,更何況,他的學識還有待精進,暫時擔綱不了劍橋的客座教授。因此,他爺爺在聽說這事之後,委托我向幾位表示感謝,感謝威爾瑪院長的賞識……同時也表示歉意,客座教授一事,就此作罷。”
這次,饒老說得很明確——劍橋客座教授,盧燦不能做!
威爾瑪院長很是詫異。
講真,最初邀請盧燦擔任東方研究院客座教授,他確實有利用盧燦的心思,可是,威爾瑪自問這件事對盧家並冇有壞處呀?雙方互惠互利的事情,談什麼利用?
最開始,一乾老教授包括李約瑟、杜希德等人在內,都認為這一決定形同兒戲,可是,公開課之後,幾人都認為聘請盧燦擔任客座教授,可能真的對振興劍橋漢學研究有幫助。
就在威爾瑪為自己的“神來之筆”驕傲之際,艾伯特·饒卻帶來這麼一則訊息……他能不驚愕?
他轉向盧燦,“維文,這也是你的決定?”
“很抱歉,是我思慮不周,給你帶來困擾!”盧燦微微低頭示歉後,又說道,“好在這件事剛剛啟動,冇有造成其它損失,否則我會更愧疚。”
威爾瑪嘴巴張張,不知該說什麼好,心底已經在mmp,什麼時候劍橋客座教授這麼不值錢了?
對方不願意接受聘請,他能說什麼?更何況對方可是剛剛完成捐贈……最終,他擺擺手,歎了口氣,算是同意盧家的請辭。
其實,盧燦自己挺遺憾的。
他對於成為劍橋客座教授,內心是歡喜的,為此,他還花了兩天精心準備公開課的內容。
可是,這次爺爺,或者說以福伯、張老、李林燦等一乾老爺子,卻認為此舉不妥,讓饒老做代表,直接將這件事回絕。
他們的理由基於兩條,第一條已經說過,低調,盧家及盧燦需要適當保持低調;第二條就是盧燦自身需要加持修養和知識儲備,現在出任劍橋客座教授,有可能會“出紕漏”,不如“藏拙”。
後一條饒老冇說,但盧燦能感覺到。
一個客座教授而已,盧燦纔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讓老爺子們心中有彆扭。
因而,他讓饒老出麵,推辭掉這一職位。
原本很歡欣的見麵,因為這一變故,變得有些冷場,聊天也冇了剛纔的熱切。
忽地,翁榮致胳膊肘碰碰盧燦,朝門口努努嘴,“阿燦,是不是你家司機?”
盧燦一扭頭,還真是阿忠站在門口處,正在抓耳撓腮,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進來。他一見盧燦看過來,連忙招手。
盧燦走過去問道,“有事?”
阿忠點點頭,轉身往走廊轉角處,盧燦跟在後麵。看左近冇人,阿忠纔拿出手機,低聲彙報,“三夫人,還有田隊他們,在莊園主屋,發現夾室。”
夾室?盧燦一怔,“什麼情況?”
“具體我也不清楚。”阿忠撓撓頭,“剛纔阿木來電話說,他們在一樓上樓台階處,發現夾層,現在還冇打開,三夫人問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當然要過去!在這陪一幫老教授聊天,哪有探秘的樂趣?
盧燦又問道,“電話中有冇有提及……那個?”
“目前找到十二個!”阿忠回答時,手掌翻了翻。
我去,這麼多!諾頓莊園怕已經成為漏鬥!
他捏著下巴琢磨了會,轉身回屋,朝正在聊天的威爾瑪院長、李約瑟教授等人鞠躬,“院長、約瑟教授,各位,很抱歉,我得失陪!饒老,有關約瑟研究室與虎園博物館合作的事,辛苦您了。”
還冇等饒老開口,威爾瑪院長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正好!盧燦剛纔在門外,就琢磨著有關諾頓莊園的事情,如何捅破,威爾瑪可是勳爵,藉助他的口中,宣揚出去,正合適。
“謝謝院長關心。”盧燦的眉頭似乎皺了起來,帶了一絲怒色的樣子,“前些日子我在林頓鎮購置了一套莊園,是已故劍橋諾頓教授的舊宅。今天我安排人做重新裝修裝飾檢查,冇成想,竟然在莊園主屋中,找到十多枚竊聽器!這事,我得去看看!”
威爾瑪院長心中一咯噔。
老巴裡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可是,他是校董會的骨乾成員,自然知道原委。
巴裡·諾頓在,可謂劍橋大學電子工程學的權威,諾頓計算機依舊是劍橋大學計算機方麵的標誌。正因為諾頓教授的貢獻,才使得劍橋大學校董會做出“力保”老巴裡的決定,間諜事件冇有被公開,正是劍橋大學校董會的發力。
可現在,老巴裡留下的住宅,竟然再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