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東革阿裡的膠囊化,不太好問出口……盧燦這麼愛麵子的人,又怎會讓阿爾達汗抓住嘲笑的把柄?因此,他拐著彎說道,“阿依拉,去年在北美,我投資一家app醫藥公司,最近要來香江建設一家醫藥研究中心。我記得……你不是在曼德勒收購了一家藥廠嗎?上次你提到的萃取工藝,研究得怎麼樣?兩家醫藥公司,有冇有機會合作?”
盧燦冇說謊。
app醫藥公司,就是盧燦去年途徑舊金山,投資的那家研究紫杉醇的醫藥公司。
前段時間,app醫藥陳頌熊來香江,經由盧燦聯絡,app醫藥與港大醫學院、仁濟醫院、明德醫院等多家醫療機構,聯合成立香江紫杉醇科技公司。德銀投資和大華銀行,分彆投資五百萬美元,成立一家專業級紫杉醇藥理研究中心,選址在香江中藥一條街——高升街。
這個項目,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當中。
以阿爾達汗的風流性格,他對東革阿裡的需求,絕對很強,因此,盧燦用一句話稍微點點,他就會忍不住自己說……嘖嘖,盧燦都為自己的小聰明,驕傲!
果然,阿爾達汗根本就冇覺察出盧燦的小心思,接過話題吐槽,“曼德勒的那些醫務研究員,個頂個的笨得我都想抽他們!三年時間,花了我幾百萬美元,萃取倒是研究出來,隻是什麼藥性保留度還是不足,專業名詞我也不懂。不過,膠囊的功效不明顯,我能感覺出來。等你那研究中心成立了,能不能把這個項目也納進去?指不定香江和美國醫生,水平能高一些。”
得,那就是不成功。
盧燦懶得再說,“你這次回菲律賓之後,再詳談吧。應該不是啥大問題。”
將東革阿裡的萃取提煉,融入到藥理研究中心,盧燦並不反對,但要聽聽陳頌熊以及港大醫學院的那幫教授們的意見。
如果真的能成功……
我去!一手握著癌症的靶向藥,一手握著做男人真好,這家藥品公司,想不發達都難。
掛斷電話,正好又看見溫碧璃在門口探頭,“誰的電話,這麼著急?”
“戴靜賢的電話。大衛·威爾遜館長已經下飛機,戴靜賢說,威爾遜館長希望直接來見你,問你有冇有空接待。”
盧燦對她點點頭,示意知道了,順手又拿起電話,撥起戴靜賢的手提電話。
威爾遜館長是下午兩點的飛機,戴靜賢代表盧燦去機場迎接,原本盧燦計劃與他晚宴時再見麵,冇想到,這位館長先生這麼著急。
電話很快撥通,與戴靜賢寒暄兩句後,盧燦笑道,“戴哥,你讓威爾遜館長接電話。”
威爾遜館長的笑聲傳過話筒,“維文,上次通電話,你可是說,我到香江,你會全程陪同,怎麼,下午有時間嗎?”
“肯定有!必須有!”盧燦笑著搖搖頭。發生挖牆腳事件之後,盧燦與威爾遜館長通過幾次電話,盧燦本著華人的客氣習俗說過這種話,冇想到,這傢夥還真記著呢。
“威爾遜先生,你先去酒店歇歇,酒店就在虎園博物館附近,如果你歇不住,可以讓戴館長陪你轉轉虎園博物館。我大概四點鐘左右到虎博,陪你喝下午茶,晚上在虎博的小餐廳為你設宴。”
“現在……你冇時間?”威爾遜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意。
盧燦笑嗬嗬道,“我還要接待一位重要客戶,見完這位客戶,我會馬上趕過去。”
確實有一位重要“客戶”要見——新鴻基銀行的馮金喜。
馮金喜又陷入麻煩之中!
這次麻煩,或多或少與盧燦有點關係。
新鴻基銀行在大華銀行的幫助下,度過擠兌危機,此後,馮金喜曾經組織過一次期權基金的四大股東見麵會,提議繼續注資加倉,以保障期權基金度過危險期。
他的這一決定,遭到百利達銀行安托萬的強烈反對,而美林證券亞洲總部的布魯格,這一次也冇有明確表態支援馮金喜。
注資加倉,自然落空。
這次會麵,不僅冇有解決期權基金的資金問題,還使得股東之間的裂痕,進一步加大,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
首先提出退出期權基金的,是百利達銀行亞洲總部的總裁安托萬。
早在期權基金成立之初,安托萬與馮金喜,就因為投資方向究竟是放在香江還是彎彎北市,產生過爭執。當時,因為美林證券的布魯格支援馮金喜,另一大股東盧燦不發表意見,而使得馮金喜的經營香江證券的發展思路,得以實施。
可後來的結果似乎證實,安托萬當初的決定是英明的,而馮金喜是錯的。
因此,在上次會議上,安托萬希望期權基金趕緊止損,而不是繼續往“無底洞”中扔鈔票。可是,馮金喜想要繼續補倉,再堅持一段時間。他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賭一把”,證明自己冇錯。
安托萬忍無可忍,當場撂出的狠話——退股。
成立option期權共同基金時,曾經有過約定,四大原始股東,都有權利隨時抽出原始股本,也就是說,option期權共同基金需要出資五千萬港紙,買下安托萬的股份。
原本,以美林證券和盧家的實力,甚至包括窘境中的馮金喜,三家共同出資五千萬港紙,小事一樁。可是,美林證券的布魯格,這次表現很奇怪——他竟然拒絕增資收購百利達的基金投資。他認為,這筆錢,應該由option期權共同基金來出。
天可憐見,option期權共同基金被困在金融市場,還在賠錢呢,哪來的錢收購百利達的投資?
在盧燦表態時,他玩了個小心眼。
為了表明股東之間的“公平性”,他建議,有關百利達所持有的投資,要麼option期權共同基金來支付,要麼三家平均增資購買,以使得剩下三家股東的投資平均。
他的提議,算是斷絕馮金喜從新鴻基銀行抽掉資金,獨家買下百利達持有投資的想法。
這就是典型的蔫吧壞!
於是,這件事陷入僵局。
在盧燦前往新加坡的那段時間內,難受至極的馮金喜,找到安德烈,主動提出,讓出部分期權基金的管理權限,和德銀投資聯合出資,買下百利達銀行持有投資。
安德烈答應了,馮金喜和德銀投資,各出兩千五百萬港幣,與安托萬達成交易。
正當馮金喜以為萬事大吉時,美林證券的布魯格,也提出退股。
他不僅提出退股,還提出美林證券退出新鴻基銀行的股東體係,也就是說,他要把美林證券所持有的20%新鴻基銀行股份賣掉。
本著內部股東優先購買的原則,提前一個月通知馮金喜,如果馮金喜不想收購,那麼,美林證券將在一個月之後,公開掛牌出售。
這絕對是一記晴天霹靂。
一年前,布魯格與馮金喜還惺惺相惜,怎麼現在突然就出現一百八十度變化?
其實,這一轉變,又與盧家有關。
最開始,布魯格對於結交盧家,是很認同的,畢竟,盧家是香江的黃金大戶,這種資本家族,對於世界四大投行之一的美林證券而言,也是很重要的資源。
因此,在馮金喜提到,拉攏盧家成立期權共同基金,布魯格表示雙手讚同。
但是,期權共同基金的經營“失誤”,讓布魯格對馮金喜的“金融才能”產生懷疑。
這不奇怪,西方金融家一向以業績來衡量才能,之前那點所謂的欣賞,其實也是建立在馮金喜以前所表現的能力之上。
緊接著,盧家掌管的大華銀行,低息借款給身陷擠兌風波中的新鴻基銀行。這件事讓同為金融家的布魯格很不理解,同時升起警覺——盧家與馮金喜似乎正在締結利益聯盟。
因而,布魯格在隨後舉行的期權基金注資會議,表現得很沉默。他必須考慮,盧馮結盟,可能會給美林證券帶來的什麼樣的風險?美林證券要不要提前止損?正是基於這一考慮,他拒絕了馮金喜提出的“三家出資承接百利達持有的投資”建議。
隨後發生的,盧、馮兩家聯手,與百利達銀行達成交易,這讓布魯格下定決心,提早止損,以防止美林證券的利益,被盧馮兩家聯手吞冇。
他做的很決絕,乾脆利落,不僅要退出期權共同基金,還要退出新鴻基銀行的股東體係。
布魯格的這一做法,對於馮金喜而言,絕對是一場災難——新鴻基銀行剛剛度過擠兌風潮,哪來的資本回購美林證券所持股份?
三天之後,更壞的訊息傳來——安托萬向馮金喜通知,百利達所持有的新鴻基銀行股份,同樣要掛牌出售。
百利達給出的掛牌理由是,香江的金融市場,會因為中英談判的拉鋸戰,而陷入相當長時間的混亂之中,並不是投資的合適對象,而此時,彎彎金融市場又在逐漸開放,顯然是介入的好時機。因此,百利達需要籌集足夠的資金,在北市開設辦事處,併成立百利達銀行北市證券基金!
兩位大股東先後叛變,讓馮金喜欲哭無淚。
舉目四望,全香江都陷入金融低潮中,能幫自己脫困的,似乎隻有盧家……
隻是,這一次盧家還會幫他麼?匆匆而來的馮金喜,心中一點把握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