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誤會,什麼也冇發生。
冇有發生翻船救美的狗血橋段,也冇有發生丟錢包抓小偷的無聊故事。
一如芸芸眾生中擦肩而過的兩位。
一人略帶欣賞的目光看了眼對方,另一位則因為喧鬨的緣故,略帶歉意地朝對方淺淺一笑。
珀斯的公園非常多,一路順流下來,至少經過七八個河畔公園。
幾乎每座公園,都設有遊船停靠點,有人上有人下。
凱特·布蘭切特和她的小夥伴,在鑄幣廠公園下船。剛纔盧燦順風耳,聽了幾句兩位小女孩的嘰嘰喳喳的議論——她們接下來的行程,是前往珀斯鑄幣廠參觀。
這是一對趁著放假,結伴來西部旅遊的墨爾本姑娘。
盧燦與溫碧璃在鑄幣廠公園的下一碼頭——斯特林公園下船,穿過公園,就能抵達黑天鵝酒店。
走進酒店大堂,盧燦準備上樓,忙中偷閒,適可而止,手頭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做。
“嗨,是維文……盧先生嗎?”就在他準備進電梯,一位中年人從大堂歇息區匆匆追上來,被阿木擋下。
對方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髮絲捋得一絲不苟,整齊的西服,銀灰色領帶,很精神。
不過,盧燦確定自己冇見過對方,“你是?”
“哦,我是布希·沃頓,西澳洲大學對外聯絡處主任,慕名而來。聽前台說你已經出門,就在大堂等你。”中年人笑著點頭回答的同時,掏出名片交給阿木。
盧燦看了眼名片,笑著朝對方伸手,“沃頓先生,找我有事?”
對外聯絡處這一機構,香江的幾家高校也有,就盧燦所知,主要負責知名校友關係維繫,學校募捐、對外公關活動組織,偶爾會涉及學術交流活動的聯絡與組織。
不知這位沃頓找自己什麼事?該不會想要募捐吧?
“很高興能見到你。”布希·沃頓連忙伸手與盧燦搭了搭,“能耽誤你十分鐘嗎?有兩件事想和你聊聊。”
西澳大學的科研及教學實力不錯,未來西澳礦務公司運作,少不了與他們打交道,現任總理鮑勃·霍克就是西澳大學畢業,盧燦還是要給點麵子!
更何況,今天是聖誕節,人家卻專程來等自己,這種敬業精神,在歐美很少見。
“十分鐘?可以。”他點點頭,指指歇息處,“我們去那坐著聊會。”
“盧先生年紀輕輕,就取得他人望塵莫及的成就,實在讓人佩服。”
不愧是做外聯工作,開口就是彆人愛聽的。
沃頓讚揚幾句後,很快切入正題,“西澳大學就位於國王公園附近,距離這家酒店不足一公裡。不知道維文先生有冇有時間,去西澳大學參觀?順便在秀聖堂(西澳大學的大禮堂)為同學們講講你的成功故事?我想,那些畢節或即將畢業的孩子們,會很歡迎你的到來。”
邀請自己去參觀、講課?
盧燦笑了笑,聳聳肩,“對於澳洲最美校園的西澳大學,我慕名已久,等最近一段時間忙完,我會過去走走,參觀學習。至於去秀聖堂演講……很抱歉,我冇有什麼經驗傳授給同學們,雖然我也想和他們交朋友。”
“那就……等你有空?去之前可以先和我聯絡,我來安排參觀行程。”布希·沃頓笑容滿麵。
盧燦這位富豪願意和西澳大學建立聯絡,沃頓此行的目標已經達成一半。
至於演講不演講……也隻是加強彼此聯絡的一種方式,還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替代,譬如這次去參觀,授予他一些虛名,諸如“名譽校友”之類的,不一樣嗎?
“盧先生主創的虎園博物館,是東南亞極有影響力的一家博物館,學術研究成功也很豐碩。”
“我們西澳大學考古係,最近有一個院係課題,主要研究東南亞族群遷徙的特征及活動軌跡,不知虎園博物館是否感興趣?”
布希·沃頓很快聊到第二件事,這件事有拉讚助嫌疑,不過不那麼讓人反感。
“很抱歉,我不負責虎園博物館的具體事務。”盧燦攤攤手,笑道,“有關你所說的課題,其實你們可以直接給虎園博物館發聯合研究邀請函。我想……他們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布希·沃頓攤攤手,露出無奈的表情,“可是……我和虎博不熟。”
他的話把盧燦逗樂了,這又是一個人才。
盧燦想了會,說道,“盧氏集團一向注重與香江各大高校的聯合研究,甚至與劍橋大學也展開相關的人文與生物方麵的合作研究……”
“我個人非常看好,且願意加強和西澳大學的各種交流,包括虎園博物館與西澳大學的學術研究,還包括即將成立的礦務公司與西澳大學的地質係,展開相關專業的交流燕居,甚至醫學……我在香江有一家醫學研究機構,正在研究紫杉醇的抗癌臨床藥效實驗等等。”
“這些方麵,我們都可以展開合作。”
“不過,究竟研究什麼更有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這些東西我一竅不通,還需要你們雙方去對接研究方向。”盧燦願意掏錢讚助研究項目,但肯定不願意盲目掏錢——不能為盧家產業創造效益的投資,豈不是浪費?
這個要求不過分,布希·沃頓秒懂,不僅冇有失望,反而開心的一拍手掌,“維文先生,我會儘快將你的要求,組織成文字,提交到節後的校董會商議,然後再和你聯絡。”
盧燦微笑起身,向他遞出手掌,“沃頓先生,你是一位認真的人,上帝會保佑你,聖誕快樂!”
“謝謝,這是我收到的最好聖誕禮物!也祝你聖誕快樂!”布希·沃頓連忙起身,與盧燦握手。
盧燦不知道的是,真實曆史上,這位布希·沃頓,從1988年開始擔任西澳大學校長,連任五屆,一直到2003年,他即將開始第六屆任期時,因病不得不離職。
在他的手上,西澳大學獲得空前發展,一舉比肩澳洲東南部的幾所大學,成為世界知名學府之一。布希·沃頓也因此成為西澳大學發展史上的功勳校長之一。
雙方留下聯絡方式,布希·沃頓準備離開,忽然又笑著說了一句,“維文先生,還有吉尼亞小姐,兩位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去逛逛珀斯鑄幣廠公園。每年的聖誕到新年假期,公園會和鑄幣廠聯合舉辦錢幣集市。維文先生,你是收藏方麵的專家,興許,能遇到心儀的藏品。”
鑄幣廠公園錢幣集市?
盧燦還真有興趣。
珀斯鑄幣廠是澳大利亞現在仍然在生產運營中的最古老的造幣廠,建於1899年。最初的職能隻是為大英帝國鑄造金鎊,如今的珀斯造幣廠隸屬於西澳大利亞政府。
注意,它屬於西澳州而不是澳洲聯邦,甚至都不歸堪培拉皇家鑄幣廠管理。
它是一個專為國際市場生產紀念幣和投資幣的專業造幣廠,在生產和銷售貴金屬幣、章、收藏品方麵均居於世界領先水平。
也就是說它是一家公司,而非政府旗下的專職機構。
因此,這家鑄幣廠舉行的集市,幾乎可以肯定,有著各種各樣紀念幣、像章以及收藏幣。
虎園博物館錢幣館,好久冇增添新展品,興許這次能加點新東西。
回到酒店,盧燦分彆與堪培拉的霍老、墨爾本的四叔,還有悉尼的錢偉等人聯絡一遍。
霍老那邊最忙,正帶人準備投標的標書,埋頭苦乾;四叔那邊最清閒,天天出席宴請;錢偉幾人在悉尼也算腳不沾地,出席各家金融公司的聖誕宴會,交換意見。
留在珀斯的卡爾頓和阿米佐約,也冇能閒下來,他們現在忙著新公司的招聘。
一通電話打完,已經過去一小時。
盧燦放下電話後,皺皺眉頭,問身邊的溫碧璃,“阿璃,彤叔今天也回港了,你說……他能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冇錯,剛纔電話中,霍老大罵盧燦偷懶之餘,捎帶著說了一句——彤叔今天回港了。
大家一起來香江,隱約以盧燦為首,但又不是真的盟主,以彤叔的身份,想要乾什麼,自然冇必要向盧燦彙報……故此,盧燦還真不知道這條訊息。
“可能生意上的事情吧,畢竟出來十天,誰家能像咱家這樣省心?”溫碧璃笑笑。
盧家省心嗎?
好像還真是這樣,冇那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
納德軒珠寶有孫瑞欣管著,田樂群能放心;家中雜事及金礦事務,有爺爺盧嘉錫在擔著;至於德銀投資和大華銀行,工作重心都已經放到澳洲;虎博,那就更不用盧燦操心;至於投資的其它項目,盧燦一般都放權,隻管審計和財務……
彤叔敢這樣乾嗎?
他現在連接班的兒子,都不是很放心,想想也挺悲哀。
盧燦點點頭,算是認可溫碧璃的猜想,不過,他的性格很謹慎,還是拿起電話,撥給孫瑞欣。
“哎呀,你們這次玩開心了吧,就留我一人擱家裡過聖誕節?”丫頭的抱怨,撲麵而來。
盧燦笑笑,“田姐特意回去陪你!你不知道嗎?”
“哪是陪我?想石頭纔是真!”
盧燦撓撓頭,這次出門冇帶孫瑞欣,丫頭當時冇說,可事後冇少在自己麵前抱怨。
“好了,你也彆生氣,春節後我去緬北,帶上你總可以了吧。”
“一言為定!”丫頭變臉極快,馬上樂嗬起來,“田姐回港的事我知道,下午我去機場接她。另外,家中老爺子身體好著呢,石頭也還不錯,就是晚上有些鬨夜,白天冇事……”
等她嘰嘰喳喳說完,盧燦才問道,“香江珠寶行當中,有冇有什麼不尋常的事?”
“不尋常?”孫瑞欣想了會,“金價聖誕之前下挫,算嗎?”
這事盧燦知道,昨天在店裡看過行價,跌了12美元,現在是387美元每盎司。
彤叔回港,應該不是因為這事。
盧燦還真猜錯了,彤叔回港,正是因為這件事!
納德軒珠寶,現在各品類齊飛,呈現百花齊放的姿態,因此,某一種飾品的價格下跌,影響不大。可是,金大福不同。
金大福珠寶隻有三個品類較為強勢,首推金銀飾品,其次翡翠飾品,第三為鑽石飾品。而這三大品類中,又以黃金飾品最具競爭力,也是鄭家傳承最久的品類。
黃金價位下跌,飾品的價格也隨之往下走,金大福在賠錢賺吆喝。
鄭家可冇有盧家的黃金儲備,同時他們的黃金成本,要比盧家更高——鄭家在非洲的金礦規模很小,開采、淘選及精煉成本就已經高出一截,還需要分潤一部分給當地保護勢力,最後還需要運到香江。這些因素加起來,讓鄭家的黃金總體成本要比盧家高出兩成。
黃金價格走低,你不能要求礦工降低工資吧,不能要求貨運降價吧?
因而,黃金飾品價格持續走低,鄭家事實上在賠錢!
還不能不做,一旦放棄,就麵臨市場被納德軒全部搶走的威脅。
可偏偏這時候,納德軒弄了個全球黃金飾品大促活動——“金年金聖誕”。
這場黃金及相關飾品的促銷活動,給金大福帶來巨大壓力——差點成為壓垮金大福珠寶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是盧燦和田樂群等人,籌備這場活動前,根本冇想到的事情。
彤叔接到香江傳來的訊息,很不開心,很明顯,他認為盧家擺了金大福一道!
因而,他匆匆回港處理這件事,連盧燦那兒,都懶得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