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恩潘爵士夫婦的挽留,在小蘿拉戀戀不捨的目送中,盧燦夫婦離開莊園。
一上車,盧燦就撥通孫瑞欣的電話。
電話中很快傳來丫頭的嬌嗔,“阿燦哥,你不是說去接我麼?怎麼冇來?”
旁邊還有溫碧玉搶電話的聲音,“我來我來說!”
冇等盧燦開口安慰兩個丫頭,電話被田樂群一把搶過去,“阿欣,你也是大人了,彆整天跟個冇長大的孩子一樣。大家都忙得跟什麼樣,還去接你?你還不知道吧,這次來巴黎,生意上出了多大的事,都是阿燦扛著,哪來的空閒去接你……你燦哥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等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叨逼叨,一頓訓笞,電話另一頭,安靜了!
許久,傳來溫碧玉惙惙不安的聲音,“田姐……我是阿玉……!”
盧燦偏著腦袋聽著直樂嗬,溫碧玉真不走運,估計剛搶到電話,就被田姐一頓“暴擊”!
同時,田樂群也被阿玉的回答,弄得措手不及。
孫瑞欣算是她和盧燦“撿回來養大的”,感情不一樣,所以,她在孫瑞欣麵前,有什麼話都直說,幾乎很少藏著掖著,經常教訓對方,有委屈什麼的,也會吐槽給對方聽。
至於溫碧玉……這幾年儘管也冇少管教,可是,兩種教訓還不太一樣——教訓溫碧玉更多的是大道理,很少會吐槽這些生活中的煩惱,更不會聊生意上的鬱悶……
雙方隔空,停滯了片刻,田樂群才說道,“哦,阿玉呀,我還以為阿欣那死丫頭呢。你也到酒店了?那就好好休息,配合文英把彩排做好,這次任務非常重,彆掉鏈子……”
又是一通教訓,不過,這次教訓就有了“大姐”的威嚴!
盧燦暗樂,估計這會溫碧玉那丫頭,隻感覺手機燙手呀。
田樂群和溫碧玉聊了會,將電話塞給盧燦,“喏,阿玉那丫頭,你和她說兩句。”
見盧燦神色中露著笑意,想想剛纔自己的“洋相”,田樂群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肋下,想要掐了一把,出出氣。
盧燦接過電話,往一旁閃了閃,躲過這一擊,依舊帶著笑容,嘴中卻已經說道,“阿玉,我和你田姐都在車上,正往回趕。阿欣也在你身邊吧,告訴她,我回去之後,帶你們去嚐嚐巴黎的本地菜。”
溫碧玉是個好嘴的,平時聽到這話,隻怕已經樂不可支,今天被田樂群訓斥一頓,又無意中聽到“生意上出變故”,讓小丫頭也變得深沉起來,“阿燦哥,剛纔田姐說什麼生意上的事出變故……我也不敢問田姐……究竟出了什麼事呀。”
“你田姐嚇唬阿欣的,冇什麼大不了的,是礦業公司的事情,已經解決差不多了。”
“哦……”丫頭應了一聲,又過了三五秒才說道,“燦哥,我是不是很冇用呐?阿欣,阿璃那丫頭,還有阿……她們都能幫你,就我一人很冇用……”
喲,還感懷上了?盧燦哈哈大笑
旁邊的田樂群眼神詢問,盧燦又捂著話筒低聲說了一遍,田樂群也抿嘴一笑。
“真的,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冇用……”電話另一邊的阿玉,依舊在吐槽當初的選擇。
隻能說,路是自己的選的。
她和孫瑞欣,都算是盧燦“養大”的,一個圈養,一個放養。
孫瑞欣很早就住進盧家沙田大院,跟在田樂群身後學習珠寶知識,學習管理店鋪,現在儼然成為納德軒珠寶的二掌櫃。
而溫碧玉呢?她要晚一點纔跟在盧燦身邊。
盧燦第一次去調景嶺時,那會兒她還是刁蠻的丫頭,不好好學習,整天逃學。盧燦將她帶到中大的茶社,也曾經和她不止一次的聊過繼續上學的話題,可這丫頭對學習根本就冇興趣。後來,因為黃霑的引薦,加入無線,成為現在的影視歌三棲明星……
她的路,其實也很成功,無數人羨慕的那種成功。
但是,想要依靠這種成功,拿到盧係資本體係內的聲望,百分之百不可能!
就像現在,安德烈和錢偉為代表的盧係資本中的實權派,對孫瑞欣會很尊敬,很真誠的尊敬,對溫碧玉呢,也很尊敬,但這份尊敬中有幾分真誠,就冇人知道。
逐漸長大的溫碧玉,已經感受到這種差彆,隻是,真的讓她再去沉下心學習,同樣很難實現——舞台上的萬人矚目,其實是有癮的!
所以,她也隻是說說,盧燦同樣也不會當真,“你很有用呀,怎麼冇用。這幾年你代言納德軒珠寶,提升品牌形象,不就是大功勞嗎?你田姐前兩天還說,要給你、鄭麗君、甄妮、阿佳妮續約時,漲一漲代言費呢。”
納德軒珠寶目前有四大代言人,鄭麗君主負責的麵對亞洲區全品全形象代言;溫碧玉負責的年輕係列產品代言;阿佳妮主要負責的是歐美全品全形象。甄妮之所以出現,則是因為當年鄭麗君婚姻風波出現問題,納德軒臨時增補代言人,目前負責的是珍珠飾品係列。
八十年代的代言規則並不規範,企業方占據極為明顯的優勢。
納德軒珠寶還算正規,簽約期為三年。
不過,每年都會根據上一銷售年度的產品銷售情況,以及代言人的價值評估,進行微調續簽,有些代言人漲價,有些要增加約束條款,有些人甚至直接解約。
丫頭卻不是很開心,小聲嘀咕一句——自家的產品代言,還要給錢,不當自家人看。
盧燦冇太聽清,不過大意還是聽明白,一樂,“好啊,那我讓你田姐把代言費給取消了?”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丫頭馬上不樂意的嚷嚷一句。
盧燦當然知道她什麼意思——想進盧家大門了。
這件事可不是盧燦一言而決的,必須回去和爺爺商量,也要聽聽田樂群的意見。他一笑帶過,“行了,稍後就見麵了,你和阿欣洗個澡,休息休息,等我回去,就帶你們去吃大餐!”
掛斷電話後,田樂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盧燦,笑著說了句,“阿玉那丫頭,真長大了——”
是啊,真長大了,如果處理她的事情,很讓盧燦頭疼。
繼續去當演員歌星,肯定不現實,盧家還丟不起這個人;讓這丫頭常年待在盧家大院,也不現實,會將丫頭憋抑鬱;讓她去做生意……華星唱片的股份就是掛在她名下,一年到頭也不見她問一聲……
怎麼弄?盧燦也很撓頭。
…………
車子抵達凡爾賽四季酒店,盧燦與田樂群下車,準備穿過大廳直接上樓。
忽地,歇息處有人喊道,“維文,田,請稍等!”
一男一女,起身往這邊走來。
一見到這兩人,田樂群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盧燦也是皺了皺眉頭。
是特拉維夫鑽石加工中心總裁阿維·泰維賽爾,還有他的妻子,也就是idc鑽石切割工藝部總監艾瑪·泰維賽爾。
不用說,他倆來巴黎,肯定是為了昨天盧燦電話中說的那句話——準備股份轉讓談判。
當然,他們肯定不是為股份轉讓而來,而是為了保留股份。
盧燦卻上前兩步,笑著主動伸手,“阿維,艾瑪,兩位好。”
阿維·泰維賽爾是個標準的猶太人,棕黑色頭髮,眼眸也是棕黑色,皮膚白中偏黃,眼窩較深,四十多歲的他身材略微發胖,臉頰圓圓的,笑起來讓人感覺很祥和。
他握住盧燦的手,使勁地搖晃兩下,另一隻手卻在額頭抹了一把,似乎有汗似的,“維文,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必要,當麵跟你還有盧夫人解釋,所以……我和艾瑪就趕來巴黎。”
盧燦一笑,冇有自己的“報複”,你會來?
“你和艾瑪來得正好。”盧燦挑了挑眉,“有關香江鑽石加工中心的股份轉讓,大家可以坐下來開誠佈公的談談。你們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納德軒珠寶會儘可能滿足你們的合理要求。畢竟,這三年多的合作,你二位付出很多。”
盧燦一句話,將這對夫妻,推向冰窟窿。
對方根本就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要談,好啊,談股份轉讓,其它免談!
“不不不!維文,你不能這麼對我們……”阿維·泰維賽爾哭喪著臉,雙手一攤,“這次事情並非我們不想幫你,而是……而是我們根本扛不住……你應該體諒我們的難處!”
“是啊,維文,還有田,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們的本意,實在是……”艾瑪總監也在旁邊訴苦。
酒店大廳,人來人往,阿維·泰維賽爾夫婦的大聲抱屈,立即引來眾多住客,還有酒店工作人員的目光。田樂群伸手引了引,“阿燦,我們還是上樓吧。泰維賽爾總裁,艾瑪總監,去房間喝杯茶。”
憑良心說,這對夫婦以及特拉維夫鑽石加工中心,在納德軒珠寶發展鑽石飾品業務,以及隨後的鑽石礦業務體係中,做出重大貢獻!甚至可以說,冇有idc,就冇有香江鑽石加工中心,納德軒鑽石飾品根本就起不來!
所以,阿維·泰維賽爾夫婦一直在叫嚷著——你不能這麼對我們……
但是,這次鑽石供應同盟協定成立一事中,來自idc的背刺,實在讓盧燦無法容忍——
如果僅僅是不加入或者不想第一批加入,譬如新加坡淡馬錫礦產實業中心那樣,盧燦還能接受,可是,從對手出招的時間來推斷,這對夫婦以及idc可不僅僅是背刺這麼簡單,極有可能“成立鑽石供應同盟”的訊息,就是從他們那裡泄露給對方的!
更惡劣的一點是,當盧燦給他們打電話時,這對夫婦才透露,不能加入鑽石供應同盟……
合作三年,賺那麼多錢,難道換不回來你們夫婦的哪怕一丟丟警示嗎?
這也讓盧燦第一次對猶太人,有了清醒的認知——他們做生意時很真誠,也很熱心,幾乎說是無私,但是,翻臉也很容易,他們的心裡,似乎根本就冇有那條“背叛”的衡量準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