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對於趙元樂還是有些新奇，她之前都上大學了都冇殺過生呢。
何菊將這一隻雞公倒吊著，讓趙元樂抓著雞腿，她自己一把菜刀拿在手裡，另外一隻手將雞公的頭埋進脖子，再扯了扯雞脖子處的毛。
一刀下去，趙元樂感受到了雞公的掙紮，努力著將這雞公抓住。
何菊把放了鹽和水的碗拿進，接住了雞血，等到這雞公不再掙紮的時候，讓趙元樂鬆開了雞爪子。
這時候灶上的水還冇開，何菊便去放泡菜罈子的地方挖蘿蔔和泡椒去了。
等到這邊何菊的配菜切好了，這邊趙元樂的熱水已經燒好了。
趙元蘭剛進來坐在火邊呢，就被何菊叫去草垛子那裡扯稻草。
趙元樂加了兩塊大木頭到灶堂裡麵，好奇的又跟了出去看何菊怎麼殺雞。
院子裡麵一個大盆裡麵倒了燒開的熱水，趙三成已經過去幫著何菊一起扯雞毛去。
趙大成也跟著要去搭手，被趙三成趕走了。
何菊笑道：“大哥你這個手，莫來，等下給你燙熟了。”
趙元樂看到何菊和趙三成滿是老繭的粗糙雙手，驚歎於她們的承受能力。
這麼燙的水，直接就上手扯毛，真厲害。
不知道她的皮膚之後要是有豬皮的厚度，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趙元同跑過來，圍著木盆拍手。
“吃雞肉，吃雞肉。”
何菊滿眼笑意看向趙元同：“給我們幺兒吃雞腿喲。”
趙元同高興的跑的更歡快了。
趙元蘭在趙元樂旁邊，小聲道：“我也想吃雞腿啊。”
趙元樂：“我想吃雞冠子。”
趙元蘭見鬼似的看了趙元樂一眼。
“你咋會想吃雞冠子呢。”
趙元樂：“你不信，今天吃吃看，肯定好吃。”
趙元蘭瘋狂搖頭：“那是男人喝酒吃的，我們女娃娃不能吃。
你發神了喲，還要吃雞冠子。”
趙元樂拍了拍趙元蘭的腦袋。
“你等著吃了就曉得了。”到時候又要真香了。
趙元樂覺得她這運氣還行啊，一過來這種地方還有雞肉吃，生活水平可謂很高了，看來那個豬神還行，冇太坑她。
圍觀了一會兒，趙元樂想起來灶火，又回了廚房燒火去。
冇過多久，趙元蘭又進來了，她端著小板凳坐在趙元樂旁邊。
“二姐姐，雞冠子好吃嗎？”
趙元樂：“等會兒吃飯，我保證好吃。”
趙元蘭：“你什麼時候吃過？”
趙元樂笑了笑：“不告訴你。”
趙元蘭哼聲。
“誰稀罕曉得喲。”
日暮西沉，趙元樂和趙元蘭在火邊，隱約可以聽到那邊殺牛的熱鬨。
趙元蘭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糍粑，放在了火鉗上麵烤著。
“二姐姐，你敢不敢吃那個癲了的牛。”
趙元樂點頭。
“我敢。”
她有什麼不敢的，到這個世界來體驗生活就要勇！
趙元蘭白了趙元樂一眼。
“你真是啥都敢吃，又不長肉。”
趙元樂：“你看你這個乾豇豆的樣子，好意思說我？”
趙元蘭傲嬌哼了一聲。
趙元樂看著灶裡麵跳動的火苗，心中的新奇感覺很是濃厚。
何菊很快處理好了這一隻雞公，一把大菜刀將這雞一分兩半。
一半放點菌子燉湯，給趙元同的爹喝，另外一半就和酸蘿蔔一起炒了吃了。
何菊：“蘭蘭，把背篼裡麵的油菜尖洗乾淨，到時候好吃。”
趙元蘭給趙元樂分了一半烤好的糍粑，跑了出去洗菜。
何菊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你個好吃婆，又偷糍粑吃，二回我把糍粑都鎖起來，看你還偷了吃。”
趙元蘭：“二姐姐也吃了的。”
趙元樂看著手裡一半的糍粑，剛剛那點感動很快冇了。
好傢夥，這妮子隻是想找個同夥而已。
何菊進來廚房，放了鐵鍋在火上，從碗櫃最上麵拿下來一瓶落了灰的油瓶。
趙元樂看著何菊十分小心的打開，在鍋燒乾了之後倒了一些油進去。
趙元樂忍不住道：“多倒點啊。”
何菊瞪了趙元樂一眼。
“倒那麼多了還倒，這裡還有點雞油呢，吃那麼多油，到時候吃空氣。”
趙元樂吐了吐舌頭。
這跟她看美食視頻的寬油也差太多了。
紅旺的火苗上，鐵鍋裡的菜籽油很快就散發出來特殊的香味。
趙元樂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她覺得這油是真的香啊，比她以前聞到過廚房裡的油味都香好多。
次啦一聲，何菊將雞油丟了進去，等到雞油都化了，她將切好的雞肉倒了進去。
一股子油脂和肉皮的香味，躥進趙元樂鼻子裡，從廚房裡麵飄出來，外麵趙元蘭聞著味道跑了進來，蹲在鍋邊眼睛都快掉進去了。
何菊拿著鍋鏟一腳將趙元蘭踢開。
“像啥樣子，幾輩子吃冇吃過那德性喲，走開點，擋到我炒菜了。”
趙元蘭吐了吐舌頭。
“上一回吃肉還是過年的時候了。”
何菊給了趙元蘭一個嫌棄的眼神。
“你數這些，自己看看其他人屋裡，有幾個像你們這樣每天還有乾飯吃，走縣裡麵你們大伯還給你們買少了的零嘴吃啊？
還饞，好像我冇給你吃過飯一樣。”
趙元蘭蹲到了趙元樂這一邊，火光裡麵，趙元樂和趙元蘭的臉都變得紅紅的，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何菊的動作。
雞肉炒的金黃了，一把辣椒大蒜撒進去，再來幾顆花椒今兒乾辣子，一瓢水倒入，蓋上鍋蓋。
裡麵的雞肉就開始悶聲唱歌，何菊這邊拿著圓鼎鍋，往裡麵加水，放之前在山上找到的野菌子，還有些平時家裡收的滋補中藥，雞肉丟進去，從紙包裡麵抓出來幾顆枸杞放進去之後蓋上蓋子。
這雞湯放在後麵慢慢熬。
趙元蘭：“娘，你說王老漢是不是要給我們送牛肉。”
何菊休息了一下，在圍腰上擦了擦手。
“他送點骨頭來最好，可以熬油，還可以燉了給你二伯喝湯。”
趙元樂也說了一嘴：“其實拿錢最好。”
何菊歎了口氣。
“算了喲，王老漢也是造孽的，他那兒子死的早，狗兒的娘又跑了，他送點骨頭就算了，我們屋頭也不好意思要他的錢。”
趙元樂：“我說著玩的。”
她也冇真想要錢。
－－－－－－題外話－－－－－－
除夕快樂啊！
祝親們新的一年萬事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