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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金錢與飛劍

尚玉仙道:“李道友,我有些不明白,你要見識這些做什麼?”

李柃道:“有備無患而已。”

尚玉仙道:“好吧。和他們打交道可千萬得小心,地煞門多狡詐貪婪之輩,莫到時候說我害你。”

李柃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尚玉仙道:“你似乎對黑市訊息有興趣?先帶你見過與我尚家往來較多的人吧,他叫做戚丘山,是在這邊辦事的情報頭目,好歹比較靠譜一些。”

說罷就帶李柃和九公主往街市的一角走去,很快進了一個小巷,來到屋舍深處的府邸區中。

不多時,尚玉仙來到了其中一家府邸前,上去叩門。

一名彎腰駝背的凡民老仆打開大門,略帶幾分警惕道:“三位有何貴乾?”

尚玉仙掏出一麵令牌遞給他,道:“我是來拜訪戚管事的,這是我的憑證,你可以告訴他是尚家代為引薦。”

老仆略帶驚異看了她和背後的李柃和九公主一眼,道:“請稍等,容我進去稟報。”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門後傳了出來:“不必了,我剛好想要出門,冇曾想是尚姑孃親自到訪,當真有失遠迎。”

那是一個身穿織錦法衣,方庭闊臉的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兩名隨從模樣的勁裝修士,的確正打算出門的樣子。

“戚管事,冒昧來訪,真是打攪了,我這次是想引薦兩位客人……”尚玉仙簡單介紹了一下,停頓之中,似乎又傳音解釋了李柃和九公主的背景。

戚丘山麵露些微的訝然,抱拳道:“幸會幸會。”

李柃道:“戚管事看起來正好要出門,要不然改日再登門拜訪。”

戚丘山道:“當值而已,去不去都無所謂,倒是貴客臨門,蓬蓽生輝,還請堂內說話。”

於是引著李柃等人往堂中而去。

李柃表達了一番自己對黑市情報的嚮往,並提出要獲取他們在玄辛國內和吉港這邊的聯絡渠道,戚丘山略作沉吟,就答應下來。

這不僅因為李柃是尚家引薦,還因他在金錢會中擁有著正式的會員身份,而且一入會就脫離了新客的階段。

原本新客就可以經過簡單稽覈,擁有這些便利,更高級的成員,直接就免去了。

這甚至都不必消耗人情,完全可以公事公辦。

李柃隱約猜到了幾分緣由,暗暗點頭。

看來金錢會的確很吃得開,主脩金錢大道的,都認這一層關係。

戚丘山提醒道:“李道友,除您所需之物外,我再給您一份此間的地煞秘冊,倘若今後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都可以找本門之人,我們的宗旨是拿人錢財與人方便。”

李柃笑道:“好一個拿人錢財與人方便,我明白了,多謝。”

不知不覺間,談話也有一段時間,李柃便起身準備告辭。

轟隆!

突然之間,一聲巨響傳來,如同雷霆震撼四方。

李柃有些莫名所以的轉頭看向一邊,尚玉仙和戚丘山卻是神色大變。

“出事了!”

戚丘山道:“眾位抱歉,聲音好像是我們那邊的方向,我得過去看看。”

李柃識趣道:“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離開府邸之後,李柃看著對方帶著數人匆匆往東邊趕去,不由得搖了搖頭,對尚玉仙道:“我們回去吧。”

尚玉仙看著他,有些意外道:“我還以為你會提出要跟過去看一看。”

李柃道:“我來找黑市之人是為了方便以後有什麼不時之需,至於方纔那聲音,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愛瞧熱鬨。”

尚玉仙恍然大悟,道:“也對,那我們就先回去吧。會館那邊有法陣保護,還有築基高手當值,怎麼說也比外邊安全。”

不久後,一行人便回到了下榻之所。

結果才和尚玉仙分開,李柃就傳音對九公主道:“我去瞧個熱鬨。”

九公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夫君,你不是說不瞧熱鬨的嗎?”

李柃道:“那不是騙她嗎?剛纔你和她都在身邊,可彆出了什麼意外,但回來之後我可以神魂出竅,有免費的熱鬨不瞧豈不浪費?”

九公主知道他已經憋了好久冇有夜遊,隻得道:“那你小心一點。”

李柃道:“幫我點上返魂香,等我回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

說罷就到床上盤坐,瞬間出竅,離開會館。

此刻天色還冇有完全變黑,沿途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雜役和夥計的凡民,也隱約有些帶著神識探視的氣機,但都隻是一掃而過,對靈魄毫無察覺。

李柃麵上含笑,築基境界的真實修為早已把神識外放,一眼就將那些藏在大街小巷裡麵的暗樁看了個清清楚楚。

不過在更裡麵,房屋的所在,一團團宛若球狀的氣機力場籠罩,把那些屋舍都保護起來。

這是一種法陣的基本運用,就連建築材料都摻雜了靈石,在探視之下自帶靈光,使得感知隻見一大團光芒,效果更加明顯。

李柃一時無法穿透它們看清裡麵的真相,也無心探究,而是往此前發出巨大聲音的東邊趕去。

不多時,他就來到吉港深處的夜市街,發現一人當空飄浮,宛若有靈的梭狀飛劍雷光閃爍,絲絲電芒如小蛇躥躍。

此劍長約尺許,通體密佈著古樸鳥紋和符篆紋路,表麵生出宛若實體的藍白雷芒,隻是懸空而起,就猶如雷球,蘊藏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此劍附近,一人青衣布服,傲然挺立,周身上下鋒芒顯露,神識感召之下,靈光濃烈,更是擁有著至少三五百年以上的渾厚氣機。

這人顯然是位主脩金性罡煞的劍修,一身神通法力與身前寶劍相通,氣機混如一體,整個人也像是一柄利劍當空而立,隱約的雷蛇浮遊,閃現在身外數尺之處。

在李柃好奇目光落在他身上,並以神識探照的時候,對方似有察覺,看了過來,但見那處空無一物,而且神識感應之下毫無反應,又轉過頭去,看向下方破敗的建築和眾人。

“閣下,夜市的規矩是貨物出售,概不退換,請不要令我等為難……”

說話的是一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他身邊站著個白髮老者,俱皆一臉苦澀,耐心向天空中那人解釋。

“什麼規矩,老子不認!我隻知道,我被騙了!”雷劍劍修麵含冷笑,毫不客氣道,“我再說一遍,我就隻有三個要求,一,退貨退錢,二,賠禮道歉,三,對我出言不遜那人……死!”

“這不可能!”中年男子和白髮老者連連搖頭。

“嘖嘖嘖嘖……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是啊,這位劍修好像是築基中後期的高手啊,這修為法力,明顯強於吉港這邊的兩位築基供奉!”

“短時間內,想要從外地調集人手過來恐怕也不行啊,倘若結丹不出,隻怕很難對付此人!”

“照我說,這就是該的!誰叫這些黑心商人一味坑蒙拐騙,這會兒踢到鐵板了吧!”

“冇錯,隻有我們煉氣的才受這鳥氣,那些築基前輩,結丹高人們,哪裡耐煩這些……”

“想不到吧?築基高手也會扮豬吃虎,裝成閒人逛夜市,可笑那愚蠢攤主當真以為水魚上鉤,抓來就一頓好宰。”

“笑死爺了……”

一眾修士在上百丈遠的樓上圍觀,各自眼神交彙,以氣機壓迫聲音,竊竊私語。

李柃飄浮在他們頭頂,感受著飄然而至的熱烈芬芳,不由暗自納罕。

這是類似彩虹花中喜樂花瓣的氣息,聞起來微甜。

自從食香煉魂,神念力量突破百斤大關之後,李柃就能聞到五行元氣和日月精華的氣息;

之後築基,出入幽冥,更是對七情六慾倍感靈敏,不唯過往的善惡兩分。

他可以確認的一件事情就是,這些群眾好像真的很開心,就跟過年一樣。

與之對應的是場中那些黑市商人和正麵對峙的築基供奉,各自散發出苦,辣,酸的氣息,憂思懼憤交雜。

但更多的還是苦……簡直苦得齁人。

雙方還在談判,對峙之間,築基供奉似乎傳音向對方說了些什麼。

李柃大致猜測得出來,他們是想找個台階下。

黑市商人當街做生意,自有自己規矩,倘若人人都像這名修士那樣不高興了就翻臉,其他人豈不有樣學樣?

他們維持秩序,甚至守護自身財產的成本將會劇增,層不出窮的試探,鬨事,將會令人應接不暇!

所以哪怕商會已經恨死鬨事之人,仍然要笑臉迎人。

還有自家那個嘴賤惹禍的攤主,也不能輕易交出,那樣會失卻商會威信。

然而技不如人卻又是一個事實,李柃看了看四周,當街就是一個深達丈許的坑洞,多個攤販掀翻,貨物散亂滿地。

這名劍修擺明瞭就是來鬨事,真要翻臉,一劍把黑他錢財的人劈死,逃之夭夭,商會之人反而要長鬆一口氣,心照不宣的發出通緝,處置善後。

這早不發作晚不發作,等你供奉趕來之後再架起在火上烤,不就是等著獅子大開口嗎?

雙方之間的交流似乎不太順利,商會這邊的供奉身上,辣氣沖天,麵色陰沉得彷彿能夠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劍修突然再次出手。

他身前那柄飛劍如同霹靂落下,巨大轟鳴之中,電芒四射,重重轟擊在下方。

商會供奉隻來得及架起護罡,就被流瀉的雷光擊中,身軀猛的一僵。

劍修手掐劍訣,氣機彷彿隔空傳輸,瞬間湧現在劍體之上,原本被擋下的飛劍猛的撕開護罡,那名中年供奉慌忙躲避,卻隻來得及避開要害,瞬間就被劈中肩膀。

碰的一聲,劍鋒見血,他吃痛捂肩而退。

這一擊之中似乎暗藏著什麼玄機,整條手臂瞬間就無力垂落,連傷口都焦糊了大片。

在中年供奉受傷之時,白髮老者出手了。

他手中忽的擲出一件外形如同金元寶的法寶,金光燦燦間,砸向劍修。

劍修身影一閃,轉瞬衝向地麵,金元寶隨之而落,如同長了眼睛跟蹤過來。

但最後關頭,劍修向旁邊躲開,金元寶餘勢未止,轟隆一聲砸在地上。

小小元寶,竟似有數萬斤之重,連帶著快速墜落的力量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給過機會,是你們自己不要的!”

劍修冷笑,手指隔空一點,氣刃化劍,連連襲擊。

在雙方動起手來的時候,遠處的圍觀修士不由得暗中叫好,各自幸災樂禍,四周充滿快活的空氣。

不一會兒,遠方的天空遁光疾馳而來,有個人影當空一閃,撒出大把金錢,如同霹靂子的劇烈爆炸轟然而響。

劍修急忙躲避,很快被一股無形的氣機抓住。

原來是那人施展出了一門金錢大道的神通,無形罡煞凝鍊陣網,當頭兜住對方。

“無錢難行!”

這似乎暗合冥冥之中的天地法則,極大的限製了劍修的行動。

但就在他祭出另外一件金元寶,砸向對方的時候,劍修突然操控飛劍向其襲去。

這劍修非但冇有及時防護自身,反而把更多的法力灌輸在其中,使得飛劍快上加快,猛的貫穿罡元氣勁,將來人身影劈成兩半。

劇抖之中,元寶歪了一下,勢頭大挫。

咚!

劍修身軀被砸了一下,悶哼之中,受傷飛退。

但他絲毫不驚,反而一把抄起那個元寶,將其緊緊握住。

“不自量力!”

他順手召回飛劍,哈哈大笑間,氣機更盛。

“林供奉!”

短暫的交手間,雙方各有損傷,但看起來還是商會方更加慘重,不僅一條街被砸,財貨在混亂之中被人捲走不少,連築基供奉都一傷一死。

此前的兩人駭然上前檢視,但見來援之人隻是一個不留神,就身軀當中而裂,鮮血灑滿下方屋頂,死得不能再死。

“真的涼了?”

李柃吃了一驚,冇有想到築基修士竟然如此脆弱。

但轉念一想,卻又發現這才合理。

對方畢竟隻是普通築基,道體還不足以在裂成兩半的嚴重傷勢之下維持機能,更冇有自己這般神魂出竅,護持精神的秘術。

人和人的體質,果然不能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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