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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天賜良機

李柃殺死瀖臼之後的不久,訊息就傳到了城外艦隊上,三當家血獅子麵色難看之極。

北霄島上,商會的頭腦們同樣大感意外。

“瀖臼死了?”

“究竟是海盜內訌,還是草莽高手黑吃黑?”

“我更在意的是,那人暗中劫走了瀖臼手中多少財貨?”

“海盜重視財寶,搶掠到的東西當場就要瓜分,連大頭目都冇有辦法截留太久,他手底應該是有錢的,難保一些隱藏的高手見財起意。”

“是啊,草莽之中臥虎藏龍,隱居的高手也著實有不少。”

“這件事情極不尋常,但無論如何,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當真無影無蹤,你們今後注意坊間動向,黑白兩道,都盯緊些流散出去的財貨。”

“是!”

“除此之外,海盜占領的東城區似乎也發生了騷亂,連血獅子都主動退卻,回到海麵上,是時候該修補大陣,甚至作出反擊了!”

一番商議之後,眾人各自領命而去。

兩件事情都與李柃有關,既要幫忙修複大陣,也要在今後盯著些香市,看看是否會有被海盜搶去的香品流散出去。

得配合追查其來源,揪出那個人。

自己追查自己?

李柃還能說什麼,當然是滿口答應了。

此後幫忙修補大陣,暫無時間理會海盜不表,血鯊盜一方見到北霄島這邊的動靜,當然不會坐視不管,很快又再一次發起了侵襲。

不過明顯可以察覺到,攻擊的力度減弱了許多,商會征集起來的寶船上麵同樣配有神機弩,霹靂炮等法器,針對海盜的主力發起了反攻。

麾下人心浮動,又因吃飽喝足而多有懈怠,血獅子乾脆下令撤退百裡,先離開靠近海岸線的地方再說。

陣基附近,坐守在那裡觀戰的林箕私下裡對李柃說道:“那些海盜,有可能想要逃了。”

李柃問道:“何以見得?”

林箕道:“海盜們從來都是來去如風的,大規模集結風險不小,這一次因有結丹高手庇護,停留在這一帶月餘,已經夠久了,而去他們也撈到不少好處,再不跑就真的是傻了。”

李柃想想,也覺得有理。

海盜上了岸,那他還是海盜嗎?

難不成想要占領北霄島,學人開門做生意不成?

血獅子就算是三當家,也不可能差動那麼多歸心似箭的海盜,除非以性命相威脅。

“海盜們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的確冇有必要再冒險,趕緊開溜纔是真。”李柃若有所思。

當天傍晚,他再次找了個機會開小差,卻是研究起自己秘密獲得的寶物水月鏡。

主島上,某處供商會高層暫歇的會館內,李柃關好門窗,又再仔細檢查了一番附近,確認無人窺視之後,方纔將其取出,與妻子隱秘談論起來:“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呀,若我能夠運用它,便相當於擁有了結丹境界的神通,能夠把人困在小洞天內任意揉捏。”

慕青絲道:“可傳言不是說,它被祝家祭煉了數千年,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利用嗎?”

李柃道:“確實如此,所以要想想辦法進行破解。”

慕青絲道:“夫君,要像過去那樣以信靈香供奉,加速祭煉嗎?”

李柃道:“那是以前發明的方法,有些落後了。”

慕青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柃略作沉吟,道:“一個完善而成熟的道途理應是自洽的,這個自洽,包含了從凡人境界修煉至頂尖的道路,除此之外,還要能夠應對絕大多數的局麵。

香道通幽,以香佈陣,賣香為業,熏香煉氣,食香煉魂種種都是明證,冇有道理解決不了這件法寶。

如今我所擅長的是演繹人香,當以眾妙化香訣模擬祝家族人氣味,改變自身氣機以進行欺騙。

不過這樣一來,祝家殘留的那個築基仍然還是有可能感應到此寶,甚至將其奪回。

以後還是要用信靈香洗煉,徹底將其據為所有。”

說到這裡,李柃就開始嘗試起來。

欺騙這件法寶明顯比寶囊困難許多,他費了好大功夫,方纔試得和祝況一模一樣的氣息。

當他成功模擬這股氣息,掌控禁製的時候,立刻就發現,裡麵殘留著許多人的氣機,而且幾乎每一道都彼此獨立。

“傳聞果然不假!”

李柃看得頭皮發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祖傳法寶了。

“尋常修士肉身精神腐朽隻需要千年,法寶卻有可能存續更久,像老祖這般的修士,臨終之前所做的一件重要事情,極大概率就是煉製一兩件頂尖的重寶,以鎮壓靈峰氣運。

最好還是自身擁有靈智的靈寶,免得為外人所奪取。”

以祝況的權限,想要利用水月鏡是不難的,但卻無法更改其所有權,也就無法以法寶主人的身份撤去所有保險,放任彆人奪走。

他是這一代的執掌者,但卻不是真正的主人。

李柃甚至從中察覺到了隱秘的結丹法力,那有可能是祝家老祖留下的後手,能夠與祝家的其他寶物遙相感應。

“果然有手段,幸好我一直都將它留在主島,不曾隨身攜帶或者放在月沙島上。”李柃心有餘悸的對慕青絲道,“你平常也少來藏這件東西的地方,待我解決了後患再說。”

慕青絲點了點頭,道:“但這一次,你打算動用它嗎?”

李柃道:“我尚未開辟小洞天,神魂往來攜帶諸寶不易,還是少用自己的法寶為妙。”

慕青絲道:“那倒也是。”

不久之後,水月鏡突破夜幕,在氣機的包裹之下離開北霄島。

李柃把其他法寶都留在了肉身上,交給妻子護法,隻以神魂出竅攜帶水月鏡遠行而去。

很快,他就繞過北小島的大陣,偷偷溜到外麵。

因為看過機密陣圖的緣故,這座大陣他也有所瞭解,懂得一些旁人不知的訣竅,甚至還擁有一定的掌控權限,事後能夠抹除痕跡。

這一番操作,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但就在這時,於半空之中漂浮的水月鏡突然有所異動,竟似不受控製般欲朝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李柃察覺不妙,連忙以法力將其攝住,然後以剛剛獲得的掌控之權安撫下來。

“怎麼回事?”

神魂無影,寂然浮空,但是神識的波動,彰顯著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這突然的失控,絕不會是等閒。

……

“我祝家的水月鏡還在那邊,但不知為何,無法感召來此。”

“會不會是被北霄島的大陣困住了?”

“也有可能,那暗下黑手之人本身實力不弱,更有快速破解禁製的手段。”

血鯊盜的艦隊中,一艘並不起眼的寶船上,數名鶴髮童顏的老者齊聚一堂,暗中商議。

其中為首者正是祝家最後一根梁柱,成名已久的築基後期修士祝誌平。

自水月鏡失蹤之後,他心急如焚,始終未曾停止以秘法與其溝通,卻不料李柃使用了信靈香供奉熏陶,隔絕雜氣,複又以自身精神將其鎮壓。

再加上守護北霄島的大陣的確擁有一些隔絕內外的能力,極大削弱了其召喚訊號,這纔沒有絲毫反應。

但李柃將其使用權限破解之後,略微放鬆,反而泄了氣機。

不過,祝誌平也冇能輕鬆奪回寶鏡,反而陷入更大的疑惑。

知曉這件事情的是家族內部絕對中心的嫡係核心,也是族內的族老,但隻有煉氣修為,頗有幾分愛莫能助。

“這可該怎麼辦纔好,我們祝家失了水月鏡,這纔是真正的大禍臨頭啊!”

“是啊,被商會針對的話,大不了下海就是,但失了寶鏡,連安身立命之本都冇有!”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奪回來!”

商議一陣之後,其中一名老者對祝誌平道:“太爺,以我之見,那個奪走水月鏡,曝光弄玉館的,極有可能就是殺死瀖臼的神秘人物,絕不能讓碧眼妖王和血獅子先找到他,如若不然,他們也會知道我們手中冇有了此寶。”

“祝況這小子,自己死就死了,還把寶鏡都弄丟,簡直混賬東西!”祝誌平氣急敗壞,但卻無可奈何。

“眼下說這些也冇有用了,動用血祭,強行召喚吧!”其中一名老者決然說道,當場就從袖裡掏出一柄短刀,插向自己心口。

這是真正的愛族者,危難時刻顯現忠誠。

另外兩人看到,相視一眼,也猛的咬牙,引頸自戮。

不一會兒,現場就隻剩下一半人物。

祝誌平長歎一聲,下令道:“你們讓開點兒!”

祝家留藏的後手,乃是取與開族之祖相同的嫡係血脈奉為犧牲,憑空招引和重新祭煉,無論水月鏡被什麼人物奪取,短時間內,都難突破祝家數千年來持續不斷疊加的重重禁製,攻破這個最為核心的滴血認主程式,所以,極難奪取最高權限。

而水月鏡本身具有空間能力,隻要氣機交感,就能自己發動,憑空挪移至他們展開儀式的所在。

祝家經曆數千年風雨,不是冇有陷入過危機,水月鏡此寶也不是冇有被彆人搶奪過,但最終都有驚無險,就是靠的這一手段。

果然,這一結丹修士留下的後手非常有用,祝誌平以三人鮮血在地麵銘刻靈陣之後,立刻就感應到了冥冥之中彼此共鳴的波動,下一瞬間,觸發其妙用。

李柃正在空中飛著,突然發現,以神念攝住的水月鏡再次蠢蠢欲動。

“不好,又來了!”

這一次的預感非同尋常,李柃都無把握將其留下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福至心靈,以眾妙化香訣催化了一縷神念為返魂香,附著其上。

轉眼功夫,水月鏡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柃不禁停了下來,感覺大為震驚。

“到手的鴨子,還真能給飛了?”

但反應過來之後,卻又嗅見,極其輕微的氣味從東南方向數百裡傳了過來。

那是返魂香的氣息。

“哼,賭對了!”

李柃無聲狂笑,簡直要為自己的臨機決斷和極佳運氣拍手叫絕。

若非運用了香道法門作標記,若非對方所在距離並不遠,還真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水月鏡被祝家奪回去。

雖然事後,自己也可以運用夢境迴天等等大修士的手段加以追尋,但對方有了防備,說不定就冇有那麼容易得手了。

李柃略作感應,下一刻就以神魂遁法循著返魂香挪移過去,一瞬間來到目標所在。

“回來了!”

“老祖留下的水月鏡回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祝家的幾人正激動得老淚縱橫,為這件祖傳法寶的失而複得大為激動,渾然未覺,寶鏡微芒閃動,照映出的景象似乎把自己和周邊之物籠罩進去。

片刻之後,祝誌平才察覺不對,警惕的抬起頭來:“怎會如此?”

這是一個左右顛倒的世界,桌椅,台幾,乃至屍體諸般冇有受到精神意識影響之物都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常人可能還要大感疑惑,但祝家嫡係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被納入鏡中洞天,關押進小世界的表現!

“是誰動用了法寶?我根本冇有操控它!”

祝誌平目眥欲裂,隻感覺一股寒意陡然從腳板底湧出,直往天靈蓋上冒去。

這個念頭纔剛剛冒出,就見血鯊盜的二當家碧眼妖王立在身前,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他把長袖一揮,一團團尺許大小的光球憑空浮現,黑色的環狀光圈驟然閃爆。

隻是一瞬間,四散擴張的水元就把在場眾人擊得飛了出去,幾名老者身上罡元暴漲,劇烈碰撞,護身法器和符籙接連破損根本難以抵擋這浩然巨力。

在場隻有祝誌平一人能夠承受這股恐怖的衝擊,可仍然還是被震得七葷八素。

這襲擊實在太突然了,而且無法感知,無法躲避。

誰會無緣無故防備自己家中的祖傳法寶呢?族裡的典籍也冇有記載過這樣的事情啊!

恍惚之間,一股異香襲來,濃烈氣息蘊含著惑人心智的迷神之感,頓時天旋地轉。

朦朧之中,他彷彿連眼睛都難睜開,整個房間昏暗下去。

“不好……”

這是他最後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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