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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西海生變

清源妙法至道元蘭積香真君……

這即是赤雲子代表天庭應許之名位,也是李柃作為一方大修士聽調不聽宣,但卻同樣能夠晉位地仙的重要憑依。

它在向世人宣告,李柃從此投在仙道,為天庭效力了。

“臣李柃,接旨!”

李柃舉起雙手,接過傳旨天官遞交過來的玉封法旨。

“恭喜恭喜!”

“清源妙法至道元蘭積香真君……”

“從此我仙門正道再添一擎天之柱,實乃可喜可賀呀!”

待得李柃收起法旨,引使者入殿之後,眾人都上來道賀。

李柃麵帶笑意,逐一迴應後,宣佈慶典正式開始。

此時已是六月中旬,恰逢積香宗成立一百一十六年慶,雖然不是什麼整數的大日子,但也因著與天庭關聯的特殊意義而大行操辦起來。

焚香節,靈食宴,丹會,鬥香會,坊市墟會,論道會接連舉行。

二弟子舒長生,三弟子朱利生,四弟子宋陽,五弟子洛英,六弟子羅道,七弟子楊子瑩,六大真傳俱皆已經成家立業,各自有了自己的門派和麾下勢力,也有了自己的親傳弟子。

甚至於,舒長生的都開始培養出一位名喚安翮的真傳弟子,其他諸人門下也各有英才。

恰逢盛會,帶過來懇親聚議,李柃夫婦作為開創宗門的道侶,一起接受這些小輩的覲見。

“徒孫伏惟謹拜二位老祖,願二位老祖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覲見完後,李柃大手一揮:“賞!”

好幾件精品法器,奇珍異寶,百十件靈材就此開銷出去。

然後又是一幫附庸勢力,香市部屬。

李柃大手又揮:“賞!”

各方大修士,前輩高人雲集,頗是帶了一些隨從和英才。

為了給這些小輩們見識場麵,結交人脈,也煞有其事的舉報一場弟子演武,優勝者能於山上廣場鬥法演武。

李柃作為東道主,亦將有所表示。

於是大手再揮:“賞!”

幾天功夫下來,就賞賜千餘人次,開銷各式低階法寶數十件,各品法器百餘件,下品靈材數百件,不入流品靈材數千件。

而在此之上,羅經緯,龔茌,通天樓諸高手等各方追隨者也獲得了不同程度的封賞,花費法寶數十件,靈材數百件。

這些自有門下弟子統計,然後聶英智親自經手,報知結果。

李柃道:“念想昔年我在玄辛國為駙馬時,一年所得財資也不過百件不入流品靈材而已,這還是踏入煉氣之後,經營香事局之後所得的數量,如今卻是一口氣賞賜成千上萬件出去,連法器,法寶也各有不少。”

聶英智笑道:“師尊如今局麵,自是與當年不同了。”

李柃道:“其實當年我也曾抱怨,老祖為何不給更多資糧,甚至念及玄辛峰和天雲宗偌大個產業,竟不知我香道有用,潛力巨大,著實目光短淺。

如今方纔明白,當時還是太天真了。”

聶英智身為二代宗主,執掌俗務,對此感受頗深:“是呀,家大業大,開銷的地方也多,真正的好辦法,是種莊稼一般施肥澆水,時不時的鋤土,捉蟲即可,不是時時刻刻精心嗬護。”

現實之中運行的社會規律,比他所說殘酷得多。

現實的邏輯是你有才能,你有潛力,你就要做更多貢獻。

宗門不是開善堂的,能夠無限供應資糧寶物給你,恰恰相反,得你供養它才行。

不要問宗門為你做了什麼,先問問你能為宗門做什麼。

金錢大道的運作規律同樣如此,你眼光好,財力雄,本事大,就能不斷擴大“田地”,種養“莊稼”。

李柃道:“這樣一想,昔年老祖在我煉氣境界就能給予每年百餘件靈材的扶持,已經是極大的偏愛,因為修為境界纔是亙古以來的判斷標準,是真正的硬規矩。

我不覺得本宗體製已經完美無缺,縱然唯纔是舉,也不可能做到有才華,資質,就一定能出頭。

但宗門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利用體製牽絆維繫,令得莊稼無論成與不成,終歸還是自己來收割。

萬萬千千個這樣的英才成長起來,就是包賺不賠的買賣,香道之興,由此而成。

我等如今要考慮的不是具體的公平,而是宏觀的公平,所以,維護好宗門的製度纔是第一位。

不過我如今想談不是這些,而是我們如今麵臨的也是相同的情況,隻是身份地位和視角不同。

天庭不是老祖,加入天庭,也不是過往在玄辛國,更不是我們四處招收附庸,培植勢力。

如今是反過來,我們自己纔是莊稼,纔是被招納和馴養的一方。

天庭庇護了我們,我們就要為天庭效力,今後多想想自己能夠為天庭與正道做些什麼吧。”

某種意義而言,老祖做事全憑心情喜好,不大愛講規矩,乃是真正的任情率性之輩。

但很明顯,天庭不是,那位不是……

人有愛好憎惡,也有親疏遠近,就好比這次各方門派帶過來參加盛會的弟子,除了真正精英之外,同樣存在一些湊數的庸才。

為何湊數的也能來覲見?還不是因為他們有個好父母或者好師父?

而一些真正的英才之輩,則因才華未顯,才能不得而知,仍要繼續苦熬。

這些李柃心裡都清楚不過。

所,要清醒認識到今日之榮耀光輝從何而來,又要如何才能維繫。

“傳我之令,從即日起,積香宗各方弟子多多參修供祭通靈之香品,尤其信靈香,生雲香,要切實符合天庭要求,儘快拿出滿意產品,提高產能……

返魂香一物,我也會親自著手進行改良……”

李柃決定對宗門大略進行一些調整,從過往專注投資回報的高利潤香品轉向對天庭有用的實用香品。

聶英智提醒道:“如此一來,我們與商會的關係就會淡了,那些人可不喜歡發展利潤微薄的香品。”

李柃淡淡道:“香道之興,自有我們決斷,如若一味考慮靈材資源方麵的價值,考慮金錢價值,是做不大,也做不長久的。

如今我們也算是小有基業,不久的將來,還能獲得仙界的靈蘊傾瀉,該是時候放棄那些蠅頭小利,追逐真正的利益了。”

……

慶典仍在繼續,接連的喧囂,令得各方修士熱議討論,自發將天庭和清源妙法至道元蘭積香真君的名頭傳揚出去。

由此,北海之地的修仙界方纔真正知曉天庭的存在。

這並非流通的知識,紀元更替,天庭變遷,都是築基以上修士,壽元突破百年之後才逐漸開始瞭解的東西。

就算是他們,也得機緣巧合,算上各種際遇纔能有所瞭解。

如若換成凡民百姓,普通煉氣之流,根本冇有那個條件。

“玄天……”

“清源妙法至道元蘭積香真君……”

這個時候,商會總會,金源島上,當值的大長老錢坤口中呢喃,也在唸叨著最新獲得的訊息。

慶典現場自有他的耳目,將他因在此當值而無法親赴現場瞭解的情況傳報回來。

突然,外麵的庭院中,一股宛若煙霧的黑芒泛起,如同幽靈魅影的人形之物踏出,逐漸化為一個黑袍男子。

他立在庭下,微微躬身,朝錢坤行了一禮,口中稱道:“見過錢長老。”

錢坤神色一厲,看向來人:“你怎麼又來了?”

“如今金源島上諸長老離開過半,出入禁製徹底掌控在您手裡,我等自然能來。”

錢坤不語。

黑袍男子道:“正好,趁此機會,我們可以談談過往未成之事。

如今的形勢,閣下想必也已經有所判斷,天庭大張旗鼓冊封李柃,扶植積香宗,就是要在大海之上佈下他們的棋子,擴大其影響力。

假以時日,積香宗必然成長為足以擔當其仙門之名的龐盛勢力,首當其衝者並非我冥宗,而是您四海商會,金錢大道!”

錢坤終於開口:“就算如此,積香宗也仍然會與我們保持金錢往來,隻要一個宗門還需資糧外物,就得跟我們做生意。”

黑袍男子道:“這個我們確實無法否認,就算是我冥宗,也不得不考慮財侶法地。”

錢坤冷笑一聲,道:“那不就結了?我等立足金錢,多年以來,始終保持絕對中立,天庭是否拉攏積香宗,積香宗是否投靠天庭,亦非我等關注之事。

李柃本身更是我總會的名譽長老,素來與我等親善。

閻道友,此事休要多提,否則我會認為你在故意挑撥我等與積香宗的關係,這其實也是在破壞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也是與李柃一下和四海商會做生意的。

仙道是合作者,魔道也是合作者,各自所能帶來的利益還總體無差,又有什麼資格挑撥離間,嘗試讓自己倒向任何一方?

若真如此,他還更願意和冇有那麼多事的李柃好生合作,至少人家省心!

“唉!”黑袍男子也不是那種全無情商智慧的自我之輩,自然不難聽出這些弦外之音,“既然如此,錢大長老請自便。”

錢坤麵色稍緩,反過來安慰道:“閻道友,我在此重申一下本會立場和主張,我等為作為商會修士,崇奉的是先祖流傳下來的金錢理念,一心遠懸海外,保持中立,絕不偏向魔道或者仙道!”

黑袍男子點點頭,慢慢化為煙霧消失不見。

距離此間千餘裡,金源島東,一座僅餘殘垣斷壁的破敗廢宅內,數個人影相聚。

他們儘皆都是如同幽魂的鬼靈脩士,各自身上流溢著濃厚的陰煞氣息。

這些是冥道中人,幽魂宗與黃泉宗的修士。

忽的,煙霧升起,人影顯現,所有修士儘皆俯首行禮,口中稱道:“見過閻長老!”

他是閻台生,類似負責聯絡西海龍老仙,並給予他鬼仙法門的幽玉闕,韓休光等人,在此擔當冥宗使者。

所不同的是,他負責的部分更為重要,乃是涉及到總會高層的滲透遊說。

有一個看起來身份地位較高的年輕女子模樣的鬼仙站了出來,詢問道:“閻長老,那邊怎麼說?”

閻台生既無奈又惱然:“都是一幫老狐狸,堅持死咬中立,不肯有絲毫的鬆動!”

那女子道:“既如此,我們還跟他們糾纏什麼?”

另外一位鬼仙道:“話不能那麼說,這些人如此做派,無非就是利益不夠,尚不能打動他們倒向本宗而已。”

閻台生點點頭,道:“不錯,其實我來此之前就曾設想過,金錢道人首重利益,不拿出足夠的利益,絕無可能鬆動,但他們又不是那些血海之中的低階魂靈與鬼奴,能夠任由收割。

他們是收割天下之人,不是地麵上的韭菜,收買代價自是不同的。

為今之計,隻能考慮其他辦法。”

眾人皆道:“還請閻長老示下!”

閻台生顯然早已有所考慮,當下便道:“比方說,商會高層不可收買,四海商會也不可能轉移其意誌,但是任一個體都有可能背叛這個立場,為我們提供便利!

再比如說,大海之上,多的是其他草莽豪強,江湖勢力,同樣能夠為我等所用。

昔年故智,當我等占據上風,橫掃諸天之時,各方望風披靡,甚至巴不得主動投靠在我等門下,趕都趕不走,就是因為其等要趨利避害。

但這一切仍然涉及到方方麵麵的考量,我們此前為何不重在低階修士,而是要從這些難以收買的高層做其,就是因為其價值截然不同……”

“是啊,等閒豪強,根本毫無用處……”

閻台生冷靜道:“不,還是有些用處的,或許此間的破局關鍵並不在此間,反而是在西海,在北海,亦或其他各地!尤其西海局勢微妙,積香宗那邊新投天庭,還接受了天庭的封賜,本宗大長老決意給他個下馬威,必然要有所動作。

到時候,我們靜觀其變,轉機可能就會自己出現!”

正當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西海之中,某個荒無人煙的無名海島上,沉睡了多年的某物從腐枝枯葉裡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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