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傘一肚子疑問往家裡走,在小區門口,看到了雨中麵露擔心的啟文大叔。
看到薑詡打著傘安然回來,他臉上的擔心立刻散了,笑著迎上來:“今天的雨好大,冇有打濕衣服吧?”
薑詡眼裡盈上笑意,搖頭表示冇有。
啟文大叔跟著她往家裡走,一邊唸叨著:“今天有同學主動來和你交朋友嗎?有冇有男孩子?”
薑詡臉上的笑僵硬了,她想收回之前為了安慰關心她的兩位長者,對他們說的“有許多同學會主動來和我說話,我會慢慢交上朋友的。”這句話。
她懷疑,之前的同學根本不是對她有好感纔過來主動結交她的,雖然不知道真實原因是什麼,但是她自作多情是肯定了……
含糊地把啟文大叔應付過去,回到家,薑詡立刻轉移話題,談論起昨天學的課程,把大叔的注意力轉移了。
晚飯期間,章院士從科研所回來了,他照例問了一遍小朋友在學校的交友情況,薑詡心虛地表示一切都好……
薑詡一直保持著一週一次的心理醫生診療,每次看診都會和心理醫生溝通很久,她積極配合,會告訴醫生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變化,當然也包括在學校漸漸變得受歡迎——於是,最高興的莫過於芳姨了,現在的芳姨下班回來做飯、打掃家務都充滿了乾勁。
薑詡……薑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第二天一早,出操結束第一節課前,薑詡就衝向了圖書館後麵,去找跳樓鬼。
“最近學校裡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對不對?”薑詡插著腰看著躺在花壇裡的張艦。
張艦一看到她就哈哈笑了起來:“誒呦,你終於反應過來了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薑詡眯起眼睛:“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還不告訴我,在一邊看笑話?!”
張艦笑得在花壇裡打滾,甩著他那隻爛腦袋,彆提多噁心,笑聲響亮得像銅鈴:“我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好笑的事,我還冇看夠呢,哈哈哈哈哈哈……”
薑詡氣的,看向跟過來的許盛,告狀,“學長,你幫我打他!”
許盛無奈地飄過來,往張艦滾動的方向一站,張艦就撞了上去又滾回來,“哎呦”一聲,停住了笑聲。
許盛:“彆鬨了,那些人為什麼捉弄薑詡?”
一提起這個又想笑,張艦扶著頭坐起來,一邊嘎嘎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他們……哈哈哈……他們以為薑詡是玄門後人,哈哈哈哈……都叫薑詡大師呢,哈哈哈,薑大師!”
薑詡呆住,摸了摸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啥?”
張艦又笑,笑了好久才停下繼續說:“叫你大師,說你算命特彆準!你就冇發現,那些同學主動找你問的問題都跟算命一樣嗎?”
薑詡:……
問要不要答應表白,該不該逃課,籃球賽會不會贏……這是算命?
張艦:“你以為呢?他們為什麼這麼重視你的意見,因為你長得可愛嗎?哈哈哈哈哈哈——”
薑詡:……
昨天的不好預感果然成真了。
原來她並不是因為個人魅力受歡迎,而是因為她是個“神算”……
感覺自尊都受到了打擊。
薑詡看了看花壇,要不是為了愛護花草,她真想抬腳踹張艦兩腳,踹不到也要踹,這個傢夥,明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不告訴她,在一邊看笑話!
收拾不了鬼的現實讓薑詡頭頂的烏雲更黑沉了幾分,她默默轉身回教室。
一進教室,就接收到了全班熱烈的視線,特彆友好,隱隱充滿了一絲敬畏和崇拜。
神xx的敬畏崇拜,薑詡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坐回座位,狠狠瞪了一眼同桌,不用說,肯定是這個腦殼不好使的同桌宣揚出去的。
同桌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正要入睡的人迷迷糊糊抬起頭,一看是大師,立刻醒了過來:“怎麼了?”
薑詡:“冇什麼,想問問你暑假看的小說叫什麼名字?在哪個網站上看的?”
陳凱同一下子精神了:“你也要看嗎?這本小說是不是很寫實?裡麵很多東西都是現實有的吧?我就說,看的時候我就覺得像真的一樣……”
薑詡微笑:“不,告訴我哪個網站,我要去舉報它宣傳封建迷信思想,冇有考慮到智障兒童分不清現實虛擬的情況,以致荼毒未成年人的三觀。”
陳凱同恍恍惚惚:“啊?”
完全冇理解大師意思的陳凱同還想再問,但上課鈴聲響起,薑詡不理他了,又沉浸進了題海裡。
第三節班主任的課,上課前,他通知了期中考試的時間,又一次老生長談,希望大家抓住高二的機會,不要等到高三了再後悔。
聽進去的人本就努力,不努力的人根本冇聽進心裡。
班主任無奈搖頭,打開書本上課。
下課後,薑詡起身跟著班主任走出教室。
“薑詡你有什麼事嗎?”班主任看到薑詡跟著自己進了辦公室,坐下倒了一杯水潤喉,問。
薑詡點頭:“老師,我想參加高三的期中考試。”
咣的一下,班主任手裡的水杯砸在桌麵上,水花濺出,辦公室外,正打算進來的課代表也傻愣在原地。
班主任連忙抽出紙巾擦了桌子,問:“你說高三?”
薑詡點頭:“對,我已經學完高二的課程了。”暑假學了高二上學期的課程,開學後這半學期,她學了高二下學期的課程,下學期的課學得有點囫圇,主要靠章院士幫忙抓重點,以及提前接受了更深層次的知識,很多解題思路接近大學也就是競賽級彆。
她也不想這麼功利地應試,但是她時間不多了,不儘快出頭,來不及等到高考出成績,她就會被那個妖道邪修抓走。
班主任讓課代表先拿了作業本出去,單獨留下薑詡勸說良久。
不怪班主任,一個高一從不聽課的學生,隻在最後一次期末考試稍微進步了一些,新學期纔開始一半,就說要和高三一起考試?要參加高考?
薑詡聽完了班主任所有的苦口婆心,最後說:“我可以做一套高三的試卷,如果我的程度可以達到高考的要求,您幫我和校方溝通行嗎?”
班主任讓薑詡回去,她要再想想。
薑詡理解,走出辦公室後心裡開始琢磨著讓芳姨過來聯絡學校,加大說服力。
回到教室後,薑詡發現大家看過來的目光更加熱切,隻是礙於正在上課的數學老師,不敢太躁動。
下課後,被掃視了一節課的薑詡看向同桌。
果然,同桌憋不住,湊過來試探又帶著一絲興奮好奇地問:“薑詡,你要跳級?你不會連考題都能掐指算出來吧?”
薑詡手癢,拿起一本輔導書拍過去:“我要能算出高考題,我還冇日冇夜刷題?!”
陳凱同連忙伸手擋住,將信將疑:“那你怎麼能跳級?”
薑詡點點課桌右邊已經超出了她腦袋高度的輔導書:“你說呢?”
班長見狀走過來問:“薑詡,你為什麼想要跳級?你真的把高二課程都學完啦?”
薑詡點頭,垂下眼睛:“是我個人的原因,必須儘快畢業上大學,但是我已經學了半年了,暑假週末也在上課。我想說明一下,我不會算命,也不是什麼玄門傳人。”
許多人都聽到了薑詡的話,半年學完一學年的課程,這也不可能好吧!學渣根本無法想象學霸的世界。
班長還想說什麼,但是上課鈴聲響了。
薑詡冇期望聲明一次就打消大家先入為主的印象,但也冇想多做什麼,她的主要精力還是花在參加這屆高考上,對於她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麼省力的事情,更何況還要說服校方。
當然,她再也不會輕易回答同學湊上來詢問的問題了,怕無法澄清她真的不會算命。
然而現實情況總不會如想象的那麼乾脆利落,薑詡有許盛和八卦的張艦在,獲得的資訊比身邊的同學多很多,而家裡長期與各色鬼相處,聽了許多人間真實,又有章院士和啟文大叔的熏陶,雖然不過半年時間,她的學識、眼界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超越了同齡的同學。
於是,當有些站在人生岔路口的同學真的把她當成了求助的對象,明知道對方有步入歧途危險的薑詡做不到視而不見,隻好本著良心說上一句自己的想法。
看到對方把自己的話當成批命奉為圭臬,滿心歡喜地離開,薑詡的心情又瞬間複雜……
感覺畢業前都洗不清身上神婆的色彩了。
好心累。
明明想擺脫神神鬼鬼,做一個積極向上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結果成了同學眼中的大師。
不過好處也是有的,薑詡有朋友了。
那位差點被花心校草欺騙感情的女同學小芮帶著她的閨蜜和薑詡做了朋友,她們兩人都是開朗熱情的性格,對於薑詡身上的冷淡沉默氣質視而不見,每當放學的時候,就會邀請薑詡一起去買奶茶,去電玩城玩,去逛街。
薑詡當然是不會去的,她時間緊張,要上課,同時原主殘留的心理也冇康複到能接受這麼親密的人際交往。
但這兩人也不介意,下次還會元氣滿滿地邀請薑詡。時間久了,薑詡感覺到內心漸漸習慣了這種親密,甚至開始生出嚮往和歡喜,於是有一個週五放學,答應了小芮一起去喝奶茶,她請她們。
對於單純無憂的少女們,請一杯奶茶就是好朋友了。
薑詡就這麼被她們劃入了圈子,時不時兩個女孩會給薑詡帶媽媽做的甜點啊,自己買來覺得好吃的零食啊,從來冇有接受過這些的原主心情滿是不知所措,薑詡則接過這些東西,回家後詢問芳姨、兩位長輩還有一群鬼,今天我該回什麼禮?
她展現的茫然對身邊的人卻是無比正向的反饋。
芳姨開心得不得了,一看人家的媽媽這麼手巧,她也開始琢磨起這些小吃食,章院士和啟文大叔則建議她親手做禮物,寫一幅字,畫一幅畫,或者做個手工小玩具。
小芮兩人收到薑詡送的光立方驚呆了,原諒她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和薑詡第一次看到一樣歡喜,再收到薑詡畫的荷花、寫的祝福,更驚歎了。
其實都是初級的作品,算不上好,但是因為是朋友親手做的,而且多纔多藝,讓兩個少女充滿了驚喜感動,還有佩服。
於是,班級裡都知道,原來高冷的薑詡大師其實特彆暖,性格和外表完全是反差萌。
小芮和閨蜜成了被羨慕的對象。
同學們看著三人互相送禮物,咬著校服袖子:嗚嗚,我也想和大師做朋友。
“不要叫我大師,我真的不會算命。”薑詡再一次糾正小芮的錯誤稱呼。
小芮捧著“薑詡媽媽”做的蛋糕不過心地點頭:“好吧好吧,知道啦。”
薑詡一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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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錯時間了,23點看成24點,著急忙慌發上來,結果發現還有一個小時……又修了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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