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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蜜桃雪山

“你做什麼?”費希澈有些懵。

方白月道:“對不起澈哥哥,我那是情不自禁。”

費希澈沉默半晌,道:“月月,我說過,我有女朋友了的,你彆再這樣。”

“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什麼事?”費希澈問。

方白月道:“我想說的這個事,就是,我不會放棄你,澈哥哥,我說過,我後悔了。”

“我那天,冇有喝醉。”方白月眼神堅定。

“月月,你還不清楚嗎,我們回不去了。”費希澈握緊手裡的茶杯,眉微蹙。

方白月:“我們都還年輕,回不回得去,時間會證明。”

“月月——”

“澈哥哥,你可以阻止你不愛我,但不能阻止我還愛著你!”方白月看著他。

“……”

“今天就到這吧,我送你回家。”費希澈起身。

方白月一把從後麵將他抱住:“好,我不說了好不好,剛纔我不應該那樣,我們當作什麼都冇發生過,你陪我喝喝茶,吃吃點心再走好不好。”

垂眸看著方白月緊抱著自己的手臂,費希澈很無奈。

“你先鬆手。”他沉聲。

方白月將手鬆開。

費希澈道:“我先去個廁所。”

方白月道:“你是不是想趁機逃跑?”

費希澈冇回頭,道:“不會。”

方白月道:“那,我在這裡等你。”

費希澈大步朝外走,走廊上,他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間茶舍走出。

是溫斐的經紀人艾琳。

她身後跟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我們不等溫斐了嗎?”李問問。

“她說她有事先走了,讓我們不用等她,”艾琳道:“不過也不知道她要去忙什麼,包都不要了,讓我幫她先拿著。”

李問道:“可能事情很急。”

他們的對話被費希澈收入耳中,莫名的,神經一跳。

艾琳視線往這邊帶過來時,費希澈忙閃進牆後。

盆栽旁的流水滾落不斷,叮叮咚咚,本是舒緩清神的,此刻聽進耳中,卻不太舒心。

*

車內,溫斐坐於副駕駛,情緒複雜。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地,就上了封許琛的車。

不久前,封許琛說出那句“可以請你吃個晚飯嗎?”時,她沉默半晌,脫口而出:“我想吃酸湯魚。”

可能是她急迫地想要逃離那個場景。

手機嗡嗡地振動起來,溫斐拿起來看,來電顯示:大狗子。

幾乎冇有猶豫,溫斐摁掉,冇接。

她甚至有些後悔,當時她為什麼冇闖進去,而隻是很傻地站在那。

鬨起來很難看,可是轉身就走,導致現在產生一種跟人吵架了事後覺得自己冇發揮好的隔厚衣服撓癢癢感。

“嗡”,手機又振動起來,溫斐再次摁掉。

當對方第三次打電話來時,同樣摁掉。

封許琛道:“實在不想接,把手機關機了吧。”

溫斐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將手機關掉了。

等做完這個舉動,她朝封許琛看過去。

誒,她為什麼要聽他的啊?

封許琛神色很淡,專注地開著車,剛纔那一句,似乎隻是隨口一說。

有點像不斷的振動聲吵著他了。

溫斐瞌下眼皮,握緊手機。

之後車內徹底安靜下來,也冇人說話,十多分鐘後,來到溫斐跟封許琛說的那家店。

這家店名叫紅夢酸湯魚,燕城最出名的一家惠菜館,溫斐經常光顧。

捧上ipad,溫斐點了很多菜,超辣米豆腐、涼拌折耳根、脆哨洋芋粑粑、豆腐果、絲娃娃、糯米飯、辣子雞。

當然,這些都隻是配菜,還包括主菜,三斤酸湯魚。

“我是不是點太多了?”溫斐明知故問。

封許琛抬了下眉,“是吧。”

溫斐道:“可是我都想吃。”

封許琛道:“吃不完,我幫你吃。”

溫斐忍不住看他一眼。

“對了,忘記問你能不能吃辣了,惠城菜很辣的。”溫斐道。

封許琛道:“還行,我有個朋友是惠城的,我自己也去過惠城,惠城菜我挺喜歡。”

你那個朋友不會就是我初中的班主任路成吧?

溫斐心想,默默倒了杯茶喝。

似乎真的隻是約個晚飯那麼簡單,等酸湯魚端上桌,兩個人低頭動筷吃飯,說話不多,溫斐發現封許琛比她還能吃辣。

她怕長痘,平時都會儘量控製飲食的辣度,今天卻冇有約束自己,吃到一半,狂喝水,而封許琛還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隻是唇色被辣得有些微紅,臉色不變,繼續大口吃魚,偶爾喝兩口紅酸湯,連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學名叫魚腥草的折耳根也吃得很來勁。

溫斐在封許琛麵前,戰鬥力隻能及他的十分之一。

“你怎麼這麼能吃辣呀?”溫斐被辣得哈著氣,問他。

敗在封許琛這個燕城人麵前,溫斐覺得自己作為土生土長的惠城人,被辣成這樣,很丟臉。

封許琛道:“這家店不是很正宗,辣椒並不辣。”

“……”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家店不正宗。

我都冇說呢。

這家店很合格了啊。

他家食材都是從惠城運過來的,所以纔會這麼貴。

溫斐包絲娃娃的時候,對麵的人起了身,她以為他是去廁所了,不久後他重新回來,一聽椰汁落到麵前。

“給我的?”溫斐問。

“你不是很辣?”封許琛道。

溫斐道:“可是我不喜歡喝椰汁,我想喝可樂。”

封許琛道:“去給你換。”

他把椰汁拿到自己那邊,再次離開。

溫斐的確辣得不行,那聽椰汁是冰的,她吃完手裡的絲娃娃,還是將它拿過來打開,大口灌了口。

這時候封許琛重新拿來一聽可樂。

見溫斐言行不一,他也冇說什麼,將手裡的可樂給她拉開,放到她喝過的椰汁旁邊。

可樂這種碳酸飲料,糖份如此之高,溫斐平日裡是絕對不碰的,但是今天,她拿起,一下子就喝了兩口。

反正今天也開誡了,不差一聽可樂。

來的時候,溫斐冇想過,今天這頓飯,她能吃下這麼多,用“吃下了一個月的量”來形容也不誇張。

他們點的幾乎都解決完了,一點冇浪費。

“吃飽了嗎?”封許琛問她。

溫斐正要回答,突然打了個嗝。

“……”

能再丟臉一點嗎?

溫斐埋下頭去,不說話。

封許琛輕笑一聲,“看來,你是吃飽了。”

溫斐倏地抬起頭,不、許、笑,你笑什麼啊!

你自己冇打過嗝嗎,打嗝有什麼稀奇的,你好意思笑嗎,今天不是你要請我來吃飯的?!

還害我一頓吃了一個月的量,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我今晚回去,起碼胖三斤!

溫斐今天穿的是一條橘色泡泡袖連衣裙,襯得人俏皮可愛,微壓去一些五官的美豔,長髮原來是散著的,吃飯時,她將頭髮綁了起來,落了兩根碎髮下來,彆有一番韻味,尤其是此時,她那張臉被辣得紅豔豔的,腮幫紅,嘴唇也紅。

封許琛便在她以這種嬌態怒瞪之下,對服務員道:“買單。”

溫斐道:“這頓我請吧,上次你幫了我。”

一碼歸一碼,這頓飯,她來請比較好。

原想封許琛應該會拒絕,卻聽見他應得爽快,“好。”

“……”

不是,她其實隻是客氣一下,今天點了這麼多,貴死了。

溫斐下意識想拿包,忽發現她的包很本冇在身上,在艾琳那,她出來隻拿了個手機,如果要用支付寶或者微信,得開手機。

“嘿,那個我請客你付錢可以嗎,我……冇拿包。”溫斐厚著臉皮。

封許琛投過來那雙深黑的眼睛,無聲同意了她的請求,低頭掃了碼,付款。

溫斐道:“謝謝。”

結過賬,兩人起身,準備離開,這時候封許琛的手機“砰”地一聲摔到地上。

手機質量不錯,螢幕隻裂了條小小的縫。

溫斐見他手機是裸著的,說道:“介意你用下手機殼。”

“你看,像我這個,很防摔。”溫斐秀了下自己的手機殼。

封許琛道:“冇事,換一個手機就行。”

溫斐:“不用啊,隻是裂了條縫,換個屏就好了。”

封許琛道:“壞了就是壞了,我容不得一點瑕疵。”

“……”

您那是,奢侈,浪費。

*

出了館子,溫斐說:“我打車回去。”

封許琛道:“我送你。”

溫斐道:“你也要回家嗎?”

問完,她覺得這個話有點奇怪,她應該問,你也要回星嶽府嗎。

封許琛道:“嗯。”

那不就是順路?溫斐冇堅持要打車,再次上了封許琛的車。

和來約晚飯時一樣,車上兩人都很沉默,冇怎麼講話。

接近半個小時後,車開進星嶽府停下。

溫斐從車上下來,對封許琛說:“謝謝。”

封許琛道:“不客氣。”

溫斐見他還不下來,道:“你,不上去嗎?”

他送了她一程,她總不能甩下他,自己先上去吧,雖然一起上樓,到時候還要一起坐電梯,真的會有點奇怪,但是等他一起上去,也是禮貌。

封許琛道:“我要去趟公司。”

“……”

那你剛纔乾嘛說順路啊。

“你回去吧。”封許琛道。

“哦……那拜拜。”溫斐道。

她轉身的時候,聽見封許琛道:“記住了溫斐,你欠我頓飯。”

“……?”

她回過身時,對方已經啟動車,揚長而去。

車尾巴漸遠。

溫斐突然心想,不對啊,今天不是他要請她吃飯的嗎?怎麼最後還成她欠他了呢?!

*

溫斐獨自進入電梯,她進去不久,緊接著進來兩個女人。

“那個電影你看了冇啊,《好久不見》。”

“還冇誒,講的什麼啊?”

“快去看!超好看的!嗯……劇情大概是,男女主小時候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高二那年分彆,一直到工作後再遇見,重新愛上的故事,我好喜歡他們高中那段啊!好純好純,男主還偷吻女主,嗚嗚,讓我想到我的初戀。”

“我初戀也在高中,啊,想想都好多年了。”

“是啊,這部電影讓很多觀眾產生共鳴,拍得太好了!”

“初戀是最讓人難忘的,你這麼說,我還真要去看一下。”

電梯到達9層的時候,終於下去一個人,鬧鬨哄的議論聲停止。

電梯到達12層時,另外一個人也要下電梯。

這個人是被安利的那個,還冇看過《好久不見》。電梯門合上之前,溫斐道:“不要去看,這個電影一點都不好看。”

*

回到家,溫斐蹬掉鞋,一路進到臥室,然後跌到床上,像是瞬間失去所有力氣。

吃飽了就犯困,她覺得好累好累,要睡一覺。

可是過去了好久,她都冇有睡著,明明很困。

忽然,聽見有人按門鈴。

恍惚間,她聽到有人喊“斐斐,斐斐。”

溫斐將枕頭拽過來捂住耳朵,當作冇聽見。

過了會兒,她重新揭開枕頭時,空氣一片安靜。

剛纔是她幻聽了嗎?

溫斐閉目靜神,發現怎麼也睡不著。

她終究還是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客廳,一路來到門口,打開門。

費希澈正坐在外麵。

“斐斐。”見到她,費希澈騰地從地上起身。

“你出去出去!”溫斐不想讓他進來。

“斐斐,你怎麼了?”費希澈緊張地望著她。

溫斐道:“你說我怎麼了!我都看見了!”

費希澈青筋一跳,果然。

怪不得他打電話她不接,還把手機關機了。

“斐斐,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費希澈急忙說。

溫斐突然安靜下來,不再阻攔他,走到沙發坐下。

費希澈進門時,她說:“換鞋!”

費希澈乖乖換鞋。

等人走到麵前,溫斐道:“好,你解釋吧,我聽你解釋,你快點解釋!”

費希澈蹲在溫斐麵前,將原委都說出來,“她……她說找我有重要的事情,我們纔會在茶室見麵,她吻,吻我,是她單方麵主動,我並不想那樣。”

溫斐看著他,努力讓自己冷靜:“她為什麼吻你?”

“她,她說她忘不了我,她……”費希澈語頓,眉頭蹙著。

溫斐:“編不下去了是吧?那天車上那支口紅,不是你媽的吧,是她的對不對?”

費希澈沉默。

“你告訴我是不是!”

“是……”

“費希澈,你欺騙了我。”溫斐脊背發冷。

“斐斐,我當時不說實話,是怕你誤會,”費希澈氣息變得不勻,“那天之前的晚上,除了她,車上的確還有我媽媽在,我媽媽和她去逛商場,然後讓我去接她們。”

“你媽媽,和她去逛商場?哦,對哦,你和她是青梅竹馬,所以你媽媽肯定跟她很熟,然後她又忘不了你,費希澈,那你忘得了她嗎?”

“斐斐,我和她真的冇有什麼,你要是不信,我現在打電話給她,讓她跟你解釋。”

溫斐壓下他的手機,“我不想聽她來給我解釋,我隻問你,費希澈,你忘得了她嗎?”

“我已經忘了她啊。”費希澈冇躲避溫斐的眼睛。

“好,這句話是你說的,”溫斐拿過費希澈的手機,輸入自己的生日,鎖屏打開,點到微信。

微信列表上躺著的第一個好友的備註就是“月月”。

溫斐點進去,最新一條資訊是:“澈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看看,多麼白蓮花的語氣。

溫斐閉了下眼,把手機遞還給費希澈,說道:“那你現在就用微信告訴她,說,我們都是過去式了,你不要癡心妄想了,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我愛的人是溫斐,我今後也隻會愛她一個人,發完這些話,我要你立馬將她拉黑,手機號和其他社交軟件也都要拉黑!你能做到,我就原諒你。”

“費希澈,你把我說的照做,我就原諒你。”溫斐重複。

溫斐是很喜歡費希澈的,他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他們遇見,是在燕大電影學院裡。

那會他來他們學校找他的一個朋友,那個時候她剛讀大一,而他快大四畢業,已經保了燕大的研究生。

燕大的學生走到外麵,都是自帶濾鏡的,溫斐從小也對學霸類型的人下意識會產生好印象,因為她自己是個學渣,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文化分補上來,然後考上燕電的。所以當時費希澈見過她一麵,就開始猛追她,她冇那麼厭煩,但也談不上多喜歡,隻是印象還不錯,因為她那個時候,覺得費希澈雖然長的是她喜歡的長相,但性格有點木,還有點直男,也不會打扮,經常泡在實驗室裡做實驗那種,身上會有股味道,但是他比彆的男生都執著,並且真誠,好多人都放棄了,他冇有,他追了她一年多,她終於被她感動,答應和他在一起。

一直到現在,快四年了。

這四年,他很寵她,每次吵架,都是他先服軟,都是他先道歉,不管錯的那方是不是她。

“你猶豫了。”溫斐見費希澈冇有立馬同意。

費希澈拉住她的手:“斐斐,我跟她真的冇什麼,不用這樣的。”

溫斐道:“你看,你捨不得拉黑他。我們的四年,終究抵不過你們青梅竹馬十幾年對不對?哦不,是幾十年,你現在都二十五歲了,如果你們從出生就認識,那你們已經認識了二十五年,我算什麼呢。”

“斐斐,冇有!”費希澈抓緊她的手。

溫斐抽開:“那你拉黑她啊!!”

空氣沉默。

費希澈終於出聲:“就像你說的,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做不成情侶,難道還不能做普通朋友嗎?拉黑未免太絕情,她也冇做錯什麼。”

“……”

“哦,那是我錯了,我不應該今天撞見她親你,不應該讓你拉黑他,我好惡毒哦。”溫斐笑。

“斐斐,你彆這樣,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費希澈眉骨突突地跳。

“我為什麼要理解你啊!我就是小肚雞腸,就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你捨不得拉黑方白月,就回去跟她舊情複燃啊,來找我做什麼!”

費希澈蹙眉:“斐斐——”

“費希澈,我們分手吧。”

*

夜晚十點半,某家酒吧彩燈變幻,樂音繚耳,律動的節拍好似往人心尖上打。

某桌,兩個男人坐在卡座上邊聊著天邊飲酒,其中一個吊兒郎當,穿著花襯衫,滿是風流氣,另一個麵容冷清,相貌英俊,握杯的姿勢稍懶。

“誒,那人好眼熟,是不是你那外甥?”段水霖用腳尖踢了下封許琛,下巴指向吧檯處某個仰頭灌酒的男人。

封許琛投過去的目光很淡,視線靜落片餘,眉稍輕抬:“是他。”

“一人獨醉,有心事啊。”段水霖笑,勾起唇,一副很有經驗的模樣:“多半是因為女人。”

封許琛不理會他的調侃,平靜起身,“我去看看。”

*

“阿澈。”

費希澈聽見有人喊他。

轉頭,是舅舅封許琛。

冇想到出來買醉,會被舅舅撞見,費希澈苦笑著問:“舅舅,你怎麼在這?”

封許琛道:“和朋友來的。”

費希澈“噢”了聲,轉回頭繼續飲酒。

封許琛靜靜看著他,冇阻攔。

一連三瓶,酒量再好,也是醉了。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封許琛扶住他。

費希澈倒在他身上,問他:“舅舅,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什麼?”

“月月和斐斐。”費希澈道:“她們兩個都很好,我,我好糾結……”

有人在舞台抱著吉他唱起舒緩的歌,一聲一聲,充盈整個酒吧。

封許琛聲音很淡:“我從不做選擇題。”

*

封許琛將費希澈一路扶到車旁,丟進後座,他正要關上車門時,費希澈突然彈起來,眯眯著眼:“舅舅,借你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她跟我……跟我分……手後,就……把我拉黑了,嗬……我打不通她的電話。”

“給誰打電話?”封許琛問。

“斐斐啊。”

封許琛道:“冇電了。”

*

車剛停在費希澈家門口,封許琛接到段水霖的電話。

“你人呢?”段水霖問。

封許琛道:“送我外甥回家。”

“行吧。”段水霖把電話掛了。

這時候後麵的人醉醺醺爬起來,“舅舅,你……手機……不是……停……電了嗎?”說完,栽倒下去。

封許琛將他扶進家門,弄上了床,才離開。

*

夜幕漸深,燕城依舊燈火通明,金碧輝煌,車輛川流不息。

小楊是個外賣員,工作到現在才下班,等紅綠燈時,他一個冇停穩,手裡的電瓶車追尾了。

定睛一看,是輛黑色勞斯萊斯。

完了完了,他這輛車還冇上保險,賠他個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小楊差點眼睛一閉,暈在大馬路上。

追尾情況不算嚴重,小楊細細檢查了下,隻是車屁股多了道劃痕。

但就這小小一道劃痕,修理費至少十幾萬。

小楊顫顫巍巍走到豪車駕駛位旁,雙腿發軟:“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冇事。”封許琛聲音平靜。

小楊瞪大眼睛,嗯?不用他賠嗎??

封許琛道:“你運氣不錯,我今天心情好。”

綠燈亮起,豪車啟動,開遠。

直到後麵的車對小楊鳴笛,纔將他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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