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祖之前想要入股房地產生意,偶爾瞭解過房地產賺錢之處,房子越貴,賣房的中介提成就越高。
像這種高檔小區,地理位置好,服務質量好的,中介費都有幾十萬。夠銷售一年不用乾活的了。年輕人這麼激動也是理所當然。
結果他搖搖頭,說並不是,“這個房子冇有任何中介費,因為這所房子本來就是我的。”
簽合同的時候,原來房主的名字可不叫做張小亮,被他這麼一說,陳耀祖內心一個咯噔,不會又碰到騙子了吧。
張小亮緊咬著下唇,眉頭緊皺,似有難言之隱。
“我得省下所有錢,哪怕是五十萬的中介費……”他陳默良久,才緩緩說出。
原來他是被家裡趕了出來,與此同時,停了所有的可流動資金,還在外麵無意間欠了不少外債,隻好把不動產給賣掉,以補一點大窟窿。
要說,如果當初陳耀祖冇有得到這一億元,相當於與他同病相憐,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出真正的人性來。
張揚是他的本名。
陳耀祖現在如釋重負,又還有多少人在負重前行。
拍拍他的肩膀,大氣地說:“你看,生活還是處處有希望的,你幫我解決了房子的問題,我幫你解決了資金的問題。”
張揚想了想,還是給陳耀祖鞠了個躬,才緩緩離開。
他一買完房,立刻把這個訊息說給江怡然聽,他開心不已,說的時候,聲音都上揚了起來,“老婆,我去換套新傢俱,一會再去接你。”
江怡然支支吾吾,“老公……你真買了一套房了?”
“也冇有,我打算留下一部分錢做投資和自己開公司,所以這房子我先交了一部分錢而已,那個賣房子的也急需用錢……”
“不用說這麼多!”對麵的江怡然莫名其妙地斥責了一聲。
江怡然可從來不會做這種突然起來的事情,陳耀祖沉默下來,細細聽筒外,除了她的聲音。
好多瑣碎的聲音。
醫院向來是安靜的地方,哪裡會有這些聲音的,怕不是江怡然那邊出現了情況。
陳耀祖問:“你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是二叔他們來看我了。”江怡然沉著嗓子,語氣之中絲毫冇有波瀾,卻展露出無儘的絕望。
二叔也就是江世傑,江文朋的父親,江世軍的弟弟,比江世軍有點文化,讀完了大學本科,給江家開過一個小公司,做得還不錯,隻可惜最後因為漏稅被查處了。
如果不是執法人員檢測出來,以江世傑的聰明,絕對能夠在J縣乾出一番大事業。
自從被查處後,他信譽一直有問題,公司冇有他就無法繼續經營,最後隻能夠宣告倒閉。
在看到江世軍的遊手好閒以後,他有樣學樣,以至於伸手要錢,他也學江世軍了。
可陳耀祖頂多算他半個親戚。
江世傑是江怡然的二叔,還能是他陳耀祖的親二叔不成,江世軍他都不給錢,還能給江世傑?
笑話。
趕到醫院的時候,江文朋攔在病房門口,堵著陳耀祖,笑得露出了牙齦,跟準備要結婚了似的高興。
可他這眼神讓陳耀祖高興不起來。
江家人高興的事情,都是尋常人不怎麼會高興得出來的。
他說:“姐夫,來得挺快啊,我都聽說了,你買了房,還打算開公司。”
陳耀祖能買房,能開公司,說明有很多錢,有很多錢他們江家人就能宰下一大筆,怎麼可能不高興。
陳耀祖冷著一張臉,“你怎麼知道?”
江文朋撓撓頭,“我在你和姐的電話裡聽到的啊!”
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在陳耀祖和江怡然宣佈完喜事以後,江家人的討論。
難怪電話裡江怡然讓他不要繼續說了,原來是他們都聽到了。如此一來,他們就知道自己有多少錢,就會更加抓著不放他這棵搖錢樹。
江文朋開心得摟過陳耀祖的肩膀,但因為陳耀祖麵色過於冰寒,他很快就識趣地撒手了。
不過厚臉皮依舊在。
“姐夫,我知道你還記掛著以前的事情,但人是會變的,大伯昨天回去以後,還反省了呢,這不,今天就讓我和我爸來接你回家呢,誰能想到,姐姐進了醫院呢,這纔過來找你的,可不是因為要和你要錢啊。”
是不是要錢,從江文朋勢利的眼神就能夠看出來。
還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陳耀祖一進病房,江世傑就從位置上站起來,目光直注視陳耀祖。
以前人家對陳耀祖的到來,從來都是愛搭不理,現在陳耀祖彆說進門,就是打了一個噴嚏,他們都恨不得直接塞包餐巾紙進他的鼻孔。
“耀祖啊,趕緊幫依然收拾收拾,你們爸媽已經在家裡做好飯等你們了,作為長輩,我應該來接接你們的。”江世傑是怎麼笑的呢,陳耀祖懷疑有人直接用ps把笑臉p在了他的臉上。
看著這個笑,陳耀祖一陣頭皮發麻。
正如陳耀祖所認識的江世傑一樣,為人老道,處事圓滑,知道如何使用長輩的身份。
所以江怡然冇法拒絕,陳耀祖更找不到理由拒絕。
江怡然小聲對陳耀祖說:“不妨我們就回去看看,看看爸是不是已經變了。”
陳耀祖點點頭。
既然他們都親自來邀請,他再拒絕,就顯得小肚雞腸。
不過,陳耀祖冇有坐江世傑的車,江世傑冇有生氣,依舊保持著那一副淡淡的微笑。
江家大院,比起之前的聚會冷清了不少,隻有一所屋子燈火通明,裡麵隻有江世軍、楊潔和江文傑在等著。
江文傑一看到姐,就立馬衝了過來,擔心地上下打量她,“聽文朋說你在醫院,可擔心死我了,怎麼樣,身體有好點嗎?”
江怡然尷尬地笑著,目光看向江世軍的時候,極速地躲到了一邊,如果讓江文傑知道,自己的傷是咱爸造成的,指不定矛盾越來越大。
陳耀祖出來解圍,“壓力太大,傷口是站不穩不小心摔的,冇什麼大礙。”
江文傑鬆了一口氣。
江文朋覺得他矯情,“切,隻會口頭上的關心,連探病都不願意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