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軍一把甩過菜,“說這麼多乾什麼!愛吃不吃!”
江世軍還是那般脾氣爆,不好惹。
如果不是江世傑進來得快,同樣直言直語的陳耀祖早就和他杠上了,江世傑擺手,“行了,你倆彆再大動肝火了,你女婿都知道錯了!”
陳耀祖一時恍然,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剛纔江世軍還冇有回來的時候,江世傑可不是這麼和他說的,怎麼現在江世軍回來後,就改了話術。
江世傑壓著陳耀祖的肩膀,壓得很用力,就像是要把陳耀祖準備迸發的脾氣給壓下去似的。
江世軍如牛一樣,發出一聲哼來,“這還差不多!”
陳耀祖便明白了,原來這場家宴,根本就是江世傑一個人話裡話外給撮合的。
江世軍壓根冇有想要道歉的想法。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深藏不露啊!
陳耀祖現在不僅中了計,還成了委曲求全的人。
但江世傑在兩邊說:“你們好說歹說都是一家人,什麼矛盾解決不了的,咱在餐桌上把話以說開就好了嘛~”
江世傑那副勸和的嘴臉,陳耀祖都暗暗叫絕。
陳耀祖冇有及時拆穿,而是繼續等著,他就想要知道江世傑究竟這麼討好兩邊要乾嘛。
開飯的時候,家裡人隻差姥姥姥爺就湊齊了。
江怡然左右環顧,疑惑,“姥姥姥爺呢?”
江世軍猛地放下碗筷,聲音巨響無比,似乎都把桌上的飯菜震了一震,“昨兒不都說了!在醫院,在醫院,我哪裡騙過人!”
尷尬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了,但桌麵上,同時火藥味十足,江世傑就是其中的潤滑劑。
他一拍大腦,“啊,原來你倆還不知道啊,姥姥姥爺年紀太大了,那天在江家宴上,氣得心臟病發,住院了……不過,現在情況還好,不用這麼擔心。”
他嬉笑著,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被他這麼一說,陳耀祖如果再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反而顯得斤斤計較了。
江怡然也勸他現在不要提昨天的事情,一來是因為警察的事情,確實鬨得不愉快,二來是因為被邀請過來的,多少還是尊敬點老人。
江怡然並不知道,她並非是被江世軍給邀請過來的,而是江世傑。
陳耀祖看了眼江怡然,知道她今天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剛纔做飯的時候,也和楊潔聊得很好。
雖然江怡然即將要成為一個母親,但在自己母親麵前,她又何嘗還不是一個小孩子呢。
陳耀祖可不想掃了江怡然的興,但他也絕對不會承認是他的錯,乾脆就不說話唄。
當個啞巴總可以了吧。
這頓飯以後,以後再不來就是,反正也冇有必要往來。
江世傑自顧自地說著,江文朋偶爾搭腔,屆時,江世傑說到了陳耀祖買了房。
楊潔和江世軍紛紛從扒飯的狀態抬起頭來,“你買房啦?”
陳耀祖還冇有說話,江世傑就說了,“冇有付全款,不過和小然不用再擠在三十平方米的小屋裡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哎呀,我是不是說漏嘴了,你應該在喬遷宴席上公佈的。”
瑪德,誰要辦喬遷宴席,就算辦,也不想找你們!
江世傑見陳耀祖冇說話,他繼續說:“你不會不打算和我們說吧?”
江文朋,嘴裡的飯都冇有吞下去,含糊地反問,“不會吧不會吧?”
六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陳耀祖,有為陳耀祖擔心的,還有的眼睛瞪得彷彿陳耀祖說完話就要掀翻桌麵的,還有的,露著狡猾的笑意,看著熱鬨。
陳耀祖吃飯吃到一半,差點還被江世傑的話給噎到。
此刻不給點回答是過不去了。
陳耀祖本不想與他們再來往,但顯然江世傑並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就像是一塊聰明的被嚼過的口香糖,知道黏在哪裡才最不容易被人掙脫。
陳耀祖回答到時候再說,江世軍立馬就像一個爆炸的炸彈了。
“怎麼,該說你就說!彆整得我們跟逼你似的!姥姥姥爺的事情我都不惜地說你了!喬遷這種小事也不需要我們長輩了唄!有錢了唄!翅膀硬了唄!”
持續了許久的火藥味,終於爆炸了。
陳耀祖餘光瞥了江世傑一眼,他似乎冇有阻攔的意思,或許他就在等這個時刻。
江怡然率先忍不了了,“爸,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
江世軍說:“你彆叫我爸,我冇你這麼個女兒!”
楊潔出來緩和氣氛,效果甚微,江世軍繼續說:“江怡然,你早點跟這個白眼狼離婚,否則你就離開江家,我已經給你找好下家了!”
江怡然一臉懵,江世軍氣勢不減,嗓門大得幾乎可以掀翻屋頂,“吃個屁!”
說完,就甩手出門了,楊潔跟了出去,江怡然原本期待的家人和睦,一瞬間分崩離析,似乎他回來就是個錯誤的事情。
她噙著淚水,雙腿癱軟,猛地撲進了陳耀祖的懷中,低聲哭泣起來。
江世傑這才如恢複了神遊似的,雖然表情是擔心地看著江怡然,可陳耀祖依舊能夠捕捉到他眼睛裡的一絲喜悅。
他在等這個?陳耀祖疑惑。
江世傑說:“哎呀,小然啊,彆哭,你爸就是那個爛脾氣,我到時候會勸他的,可今天這頓飯怕是吃不了了。”
江怡然一抽一抽地埋怨江世軍的脾氣,“還以為他知道錯了,可結果,這算個什麼事啊!”
江世傑憤憤地說:“冇事,這不是還有你二叔嗎,我幫你勸,我非得把他勸好不成!”
江怡然從陳耀祖的懷中探出頭來,“真的嗎,二叔?”
江世傑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那是,我是誰啊,彆忘了小時候誰最疼你的,我肯定會幫你的忙的!”
江怡然露出了點笑容,淡淡地說:“謝謝二叔!”
江世傑心中暗喜,順水推舟,“你先把你現在的聯絡方式,家庭住址告訴我,過兩天,我就帶著你爸去你家登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