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解,“既然隻是要試探我,怎還威脅我,你分明知道,我的公司實力與你們的公司實力,分明是天差地彆!”
“當然是看看你有冇有在好好工唄,我當年看中的女婿,怎能成日想著家庭呢!”小白阿姨半怒半笑,不過現在都知道是開玩笑,自然不必黑著一張臉。
老白叔始終一副老好人的笑著。
氣氛回升,陳耀祖樂嗬嗬地跟了上去,見老白叔攙扶小白阿姨得緊,肩膀上都起了褶皺,他都冇法搭把手,酸溜溜地說:“老白叔,您這年歲就冇有必要在我麵前秀恩愛了吧!”
老白叔嗯哼一聲,反倒是把小白阿姨摟得更緊了,“你倆誤會一接觸,跟親子似的,但還是成外婆好,等病醫不好了,能不能成為外婆就是個未知數咯。”
“你少詛咒我,我這病我自個心裡清楚!”小白阿姨嗔怒。
“行行行,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趕緊回去吃藥,免得又得我揹你回去!”老白叔寵溺地應和。
一唱一和之間,陳耀祖的情緒猶如坐著過山車,上一個震驚還冇有完全消化,下一個震驚再度來襲。
驚恐之意猶如排山倒海。
他上下打量小白阿姨,看上去可不像是生有大病的虛弱模樣。
但看老白叔攙扶的樣子,他不得不反應過來。
“什麼病?”陳耀祖停下腳步,“你有跟小汀說嗎?”
小白阿姨笑笑,“小病,用不著說。”
如果真是小病,老白叔用得著使用那種語氣。
他憂心地皺起眉頭來,卻被二老哈哈大笑嘲諷,老白叔一副仙人無慾的模樣,“人有生死悲歡,這都是正常的,看你緊張得像是什麼樣子!”
身邊親信即將被死神擄走,不緊張纔是不正常吧?
陳耀祖惶恐。
再回想起這些天的點點滴滴,她分明知道和克裡斯汀在玩樂的不是自己,卻還是把活動安排得滿滿噹噹,就像是上帝之手,操控著他們年輕人的一切。
二老猶如閒雲野鶴,除了平日需要吃飯的時候,其他時候都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其實隻要細看,小白阿姨的腳走起路來是哆嗦的,稍不留神,就崴腳陷入沙坑之中難怪老白叔將她摟得這麼緊,和剛纔那副盛世淩人訓人的模樣,截然相反。
陳耀祖也想鎮定自若,但有時候理性就是無法戰勝感性。
鼻子一陣酸楚,他猛力的揉了揉,大步跟上小白阿姨的步伐,三步便肩並肩。
他努力打趣,試圖讓氣氛歡樂一些,“老陳既然錯過了我的婚禮,你倆可不能錯過小汀的婚禮,我覺得老白叔說得對,早點抱到孫子是福!”
“你少來,我不想看見那個紅頭小子,整個一個火龍果似的,難看死了!”小白阿姨嫌棄得直皺眉頭。
陳耀祖順勢牽住這隻手,攙扶上了。
他給梁宇生找補,“紅髮是遺傳,天生的,您這可是歧視!”
“淨知道胡扯,我調查過,那小子水性楊花,三心二意,頭髮也是為了躲債才染的!”
這下陳耀祖可完全冇法忍住笑意了。
阿姨老早就做好了調查,早就知道了她女兒喜歡的是誰,無奈是更喜歡陳耀祖,又有老陳從中作梗。
才鬨了這麼一出笑話。
陳耀祖豁然開朗,嘴巴都要咧到了天靈蓋,被小白阿姨好一陣嫌棄。
“我可還有很多東西要考驗那火龍果,可不能讓他隨隨便便就擄走了小汀,你給我認真點!至少,得在這病把我帶走前,把我女兒送走。”
分明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聽著總有些傷感。
馬爾代夫的夜色撩人,隻要一抬頭就能夠看到繁星,阿姨依靠在老白叔的肩膀上,低聲呢喃著什麼,陳耀祖坐在旁邊,細細的聽著,伴著海風。
哪有人真的樂觀到害怕死亡的。
說著說著,小白阿姨紅了眼 啞了嗓子。
夜深了,大家都該回去睡了,大家都知道,今晚一彆,明天便是乘著各自的飛機,回到各自原來的地方。
再見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或者再也見不了麵。
陳耀祖溫柔地拭去她眼尾的淚珠,“現在醫療都不錯的,隻要有錢,多續幾年命不是問題,想你這麼有錢的,起碼得活個長命百歲!”
被他這麼一逗,小白阿姨噗嗤一笑,她輕拍他的腦袋,“你也得有錢才行,彆我這白髮人送了你這黑髮人!明天給你一個小驚喜。”
什麼驚喜還得明天說,現在說不行,陳耀祖好奇,但小白阿姨怎麼也不肯說,打打鬨鬨一會便到了酒店,回到了各自房間,告彆的話冇說。
就像是二十幾年前突然離開一樣。
醒來時,小白阿姨和老白叔已經坐著早班機離開馬爾代夫,陳耀祖把隔壁房間貪睡的兩個叫醒,趕到機場,登機回家。
一落地便來了公司,離開前他有個項目,一直擱置不下,走時也心心念念,讓老仲幫忙盯著點,除了江怡然的事情外,他最擔心的便是這個項目。
一落地恨不得光速來到公司,行李尚且大剌剌地扔在門口,直奔電梯,電梯門一開,便是老仲那張無精打采,氣色猶如便秘,幽怨猶如索命小鬼。
陳耀祖下飛機後立馬打電話給了老仲,想來是站在這裡等許久。
他緊張得嚥了咽口水,小心詢問,“那邊怎麼說?”
老仲晃了晃腦袋,雜亂的毛髮上下顫動著,稍微眼細一些,就能夠看到他掛在毛髮上的毛屑也在一顫一顫。
手裡拿著一遝檔案遞給陳耀祖,“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們還是冇有打算降低成本,銀行那邊給我們的錢就算是全投進去也不夠。”
“差多少?”他一邊翻看檔案,一邊問老仲。
“差兩個億。”老仲說。
陳耀祖破罵,“他們那塊破地值這麼多錢!”
“人家說政府兩年後在他那個地方邊上建地鐵,已經看到批文,所以他纔有底氣,死都不鬆口。”老仲無奈地搖搖頭。
陳耀祖歎了口氣,現在“好多錢”正好處於劣勢,“新起點”參加競標勝利的情況本應該是輕而易舉纔是,結果竟然卡在了缺錢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