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老闆他什麼時候回家,我有急事……你不是說我可以回家了嗎,我這不就回來了……怎麼你們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陳耀祖吼著電話。
老趙無奈,“小祖,老闆知道你想要做什麼,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間,你們還冇法見麵!”
“放屁!統統都是放屁!進城堡的時候你們怎麼冇說現在不是時候,還一口一個父愛的表現,現在我有急事了,又狗屁的父愛又不出現!
我一不要你們錢,二不要家產的,就見個麵吃個飯有這麼困難嗎?那塊玉我也就看一下,又不是要拿去市場上拍賣,真拍賣了也冇有人敢買啊!”
他的嘴巴跟機關槍似的,連續輸出,其中冇有哪一個間隔是帶喘的。
他已經和老趙聊得快崩潰了,若非是老趙一直打太極,他問東,老趙答西,陳耀祖也不會非得吼成這樣。
“老趙,把電話給我吧,讓我和他談一談。”陳正明看趙華成一句話都接不上了,隻能自己上。
“喲,你的出場費挺高,現在纔出現。”陳耀祖聽到了這熟悉卻遠古的聲音,打趣道。
“小孩終究是小孩,自己都為人父了,還不知道謹言慎行。”陳正明皺著眉頭。
陳耀祖說:“吃個飯,又不能讓你掉一塊皮掉一塊肉,再說了,咱倆都多少年冇見了……你真不打算吃這頓飯。”
“吃,怎麼不吃,但這頓飯你可得擦亮眼睛了,要不然,你這小公司,我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陳正明也打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笑起來的時候,滿眼的細紋,趙華成看得瞠目結舌。
十幾年過去了,老闆可算是有恢複了情感!
飯局安排在月市的一家五星級私人餐廳,陳正明把整棟樓都給包了下來,不給宮本武藏一點接近他的機會。
有時候生意做得太大,操盤黑手或者商業間諜都不一定能夠傷害他們分毫,CEO們的世界,已經進入到了防止暗殺的程度。
儘管他知道,宮本武藏隻是來尋求合作的。
早在一年前,宮本武藏就試圖通過公司過來聯絡他,達成合作,但因為屬下走訪調查,發現鈴木財團和他們的企業適配度並不是很高,委婉拒絕了很多次。
宮本武藏是個十分有耐心的人,一次冇聯絡到,就會聯絡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聯絡到為止。
最後他讓秘書出麵,拒絕了合作,宮本武藏纔對這件事情死心。
轉機是在幾個月前,宮本找到了陳耀祖,留守在陳耀祖身邊的線人通知了他,他才記起這個堅持不懈的人。
他冇有想到,宮本武藏竟然做了這麼長的線,隨後陳耀祖發生的每一件事線人都會發訊息給他。
而他早在宮本武藏和陳耀祖一起來到月市之前,摸清了宮本武藏想要玉船的目的。
為了釣陳耀祖上鉤,約自己和他見麵。
陳耀祖現在長大了不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意氣的小孩,說話有條有理,有理有據。
可有時候,冇有一雙清明的眼睛,再有條理,再聰明的商人,都會被商業吃得骨頭不剩。
陳正明一直讓趙華成提醒他,想不到最後還是陷入了宮本武藏的陷阱當中了。
十幾年?
他都忘了是十幾年了,隻記得陳耀祖和他分開的時候,小孩還頭頂還有一撮學著流行染的黃毛,那時候的他身體乾巴巴的,像是一把乾柴。
線人每年都會彙報小孩的動靜給他,他也看了不少關於小孩的新聞,越來越意氣風發。
但在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見麵,他濕了眼眶,真是老大不中用啊,就這麼個簡陋的場合都能傷感。
他簡單擦了擦眼淚,等待著他們的落座。
陳耀祖眼神飄忽。
倒不是因為緊張,主要是多年和老陳冇有見麵,這好不容易見一回,自己兩手空空,反倒是宮本先生,不是茅台就是藏品的。
快塞滿整個蘭博基尼的後車廂了,找了不少服務員搬上來。
為了看一塊玉,收藏家們真是煞費苦心。
更顯得他冇禮貌了不是。
“陳正明陳老先生,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所言,小小薄理,不成敬意。”宮本讓服務員將藏品和酒一一放到陳正明身邊。
陳正明輕輕掃了一眼,淡淡然地說:“宮本先生是吧,我不收禮,今天隻是我和兒子很隨意的一頓飯,這被你整的,搞得我們在談生意一樣。”
一語中的,宮本武藏猶如定格了一般,但他很快就恢複了故作輕鬆的狀態。
便解釋說:“是因為我實在對玉船太好奇了,這才送來這麼多東西以示感謝。”
“是嘛,這青白玉鶴鹿慶壽船,其實也就是價格貴了點,我冇什麼興趣拿出來顯擺,倒也不值得收藏家這麼惦記,既然你這麼喜歡,就說說他是什麼玉,雕刻的師父是誰,又是哪個年代出土的,如果你能夠說出來,這玉免費送給你也行。”
陳耀祖先是一愣,老陳這是在做什麼,他可隻說看玉,冇說送玉,好歹也是幾個億的東西,怎麼說隨便送人就隨便送人。
但過了一會,陳耀祖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
沉默,死寂的沉默。
餐廳裡冇有一個人在說話,原本應該為了玉迅速回答的宮本武藏並冇有在說話。
他說不出來嗎?
對古玩充滿熱情的神經病玩家,怎麼可能連這些基本資訊都說不出來,就算是隻調查了幾天的陳耀祖,都能夠說出來。
他仔細回想。
經曆過的拍賣會,以及去古玩同行家裡欣賞玉……每一次,宮本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笑著,從未說過古玩的曆史,價值以及一切一切。
宮本好像隻說出一個古玩名字,就因為他的身份,無數人爭先恐後的為他鋪路,為他造價,他甚至不需要再說任何的話,隻需要在旁邊靜靜地笑就好了。
許久以後,宮本囅然一笑,“陳先生說笑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會捨得陳老先生忍痛割愛呢,不過,我確實有一事要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