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入侵可不是什麼小事。
如果單單是合作,尚未上升到入侵的程度,是雙方友好交流,並各自為利,並不會造成損失。
如果是資本入侵,可就不一樣了,當外來資本入侵,本土資本家會被入侵資本壓榨,本來是合作交流關係,轉眼就成了為了彆人打工的人,資本家一下子變成高級打工仔。
加高級倆字,無非就是錢多和錢少的區彆。
一個尚且不需要在意,但入侵資本一旦到了龐大的規模,整個國家的企業鏈,很可能隨時進入癱瘓狀態。
具體來說,大企業成了其他國家資本的打工者,小企業勢必被壓榨,起不來,更彆說新企業。
資本入侵有很多途徑,主要還是收購公司為主,這種方式的速度很快,就是誰花錢誰是大哥,隻要錢給夠,公司就可以被收購。
但也並非有這麼多大企業會落魄到被一個外國公司收購,再者,一旦收購達到部分規模,上麵便會出來扼製。
還有一種方式,就是慢慢入侵,時間漫長,具體方式,陳耀祖還冇有清楚,隻是有聽說過。
陳耀祖不得不重視起來,他挺直了腰板。
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發生資本入侵,損害的可不僅僅是林辰一家的利益。
許賀痛苦地搖頭,“不清楚,不清楚是宮本主導的日式資本,還是日式資本主導的宮本,總之,我們隱藏了很多年,但最近我們頻繁暴露,先是被一個廚師,接著是你……”
“你還以為我是宮本的人?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是不是真不相信我是陳正明的兒子!”陳耀祖哭笑不得。
許賀訕訕地嘟囔,“二鬼子得到的錢可不少……”
忍不下去了,陳耀祖直接揮了他一個榔頭,讓他清楚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他發出慘叫,“行!我相信!”
“我要你從內而外的相信……”他晃了晃大燈泡般的拳頭,警告倆人,“話說回來,你們是怎麼知道宮本可能是資本入侵呢,他現在可才二十八歲,年紀與你們相當!你們大學的時候,他也纔剛大學!宮本出名是在這兩年!”
歐陽旭之說:“大學的時候,我們防範的是另外一個外國人,後來那個外國人他家族內鬥得厲害,家族分崩離析,就消停了幾年,但這兩年,宮本又出現,我們又重操舊業罷了。”
“你?”陳耀祖鄙夷地打量著歐陽旭之,“你雖說名頭也響亮,但怎麼也跟商業扯不上邊!你參與什麼商戰?”
“你少瞧不起我們家,我們家上麵……”他戛然而止,差點就被激將法給逼出來了。
陳耀祖淺笑。
你就算不說,爺也基本清楚了。
突然,陳耀祖臉色一沉,目光犀利地掃視一圈周圍。
他們所處的位置不算偏僻,就在隊伍邊上五六米的欄杆處,旁邊還有不少人,絕大部分都是在欄杆邊等待自己的親人或者朋友從遊樂設施上下來的,有一小部分,是蹲在旁邊歇息的路人。
看著倒是人畜無害。
但是不是在旁邊偷聽誰也不知道。
慶幸周圍還算是吵鬨,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大聲。
“行了,這裡人多眼雜,具體的東西,我以為再問你們!”陳耀祖抻了下腰,故作輕鬆,不似剛纔那麼緊張。
聽完他們說的這些,還是心有餘悸。
好你個宮本,想不到內裡藏得這麼深,平日演著一張笑臉,真以為你對我多好,終於在合作不了老陳之後,給我擺臭臉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破公司也被他或者他代表的勢力入侵了,再想到這個計劃可能執行了許久,他們這些中小型企業全都冇有可突破的日子……
他的腦子就開始疼了起來。
並非是悶痛,更像是有一根針直直地刺入他的天靈蓋,讓他眼前一黑的痛。
等喘過氣來,腦門上的冷汗已經凝成汗珠順著臉頰邊滑落,腋下也基本被汗浸濕,呼吸的頻率加快,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
這事還關乎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如此寥寥的放過定然是不可能的。
突然,他感覺一道熾熱的目光從身後傳來,他展開雙臂,故作輕鬆地往後張望,並未看到有什麼人正對著他。
許賀並不喜歡這種接觸,尤其是這天還熱得離譜,黏膩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想要掙脫。
陳耀祖嬉笑,正如葉露說得那句話,“我和你們並非是敵人,說不定還能合作!彆抗拒嘛!”
倆人被陳耀祖壓得,大氣不敢喘上一聲,他們既不能拒絕和陳耀祖合作,又不能大喝陳耀祖。
隻能悻悻地垂頭,默許了這段關係。
萍萍從雲霄飛車下來,又做了彆的項目,一整天插隊的花費,都由倆人出。
許賀一邊掏著錢包嘟囔,“這哪裡是合作關係……根本就是寄生蟲和寄主的關係……”
夜幕降臨,不知覺的身邊的人開始擁擠起來,陳耀祖被擠了兩次。
他臉色發青。
遊樂場中最受歡迎的摩天輪和煙花,很多人不喜歡其他項目,就衝著這兩個項目趕來的。
為表白,為浪漫,為了陪小孩。
大萍萍想要坐著摩天輪看煙花,陳耀祖自然是什麼都願意給。
“萍萍,下車以後跟緊你寬叔,絕對不能夠放手!”上車前,陳耀祖照常叮囑。
萍萍比了個OK的手勢,嘴咧得可以清晰看到牙床,天真地蹦上了摩天輪的小車上。
下一輛車,歐陽旭之和許賀本能地往後退去,給下一個顧客讓路,卻見陳耀祖一步未動,接著便聽到陳耀祖沉聲說:“上車!”
“冇有必要吧,和小孩子搶摩天輪?”許賀詫異,想不到這陳耀祖還有童心。
三人最終還是單獨上了一趟車。
車子轉得很慢,能夠停上半個小時之久。
車廂上升半空後,能夠俯瞰整個遊樂場,摩天輪下麵,人頭攢動,遊樂場城堡方向的煙火,在如黑幕般的夜空中盛放,像是把空中炸開除了一朵朵形色各異的花。
陳耀祖呆望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