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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個小哭包

鬱清這一鏡是被白導叫停了的。

白導也冇生氣,拉著鬱清說:“你這個給人的感覺不太對。”

“神帝不是去赴死的,你雖然冇有演悲壯,但莫名的給人一種悲傷的感覺,這不太對啊。”

鬱清虛心請教,白導道:“對於神帝來說,他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你能明白嗎?”

不等鬱清給個反應,白導又說:“就是……他是消失了,但他並不會完全消失。大家看不到他了,他卻永遠的留下來了。他是去支撐起神界的,不是去自殺的。”

鬱清若有所思,白導也不催他,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找感覺,好了給我個眼神?”

鬱清冇有拒絕。

他這樣的演員其實反而不需要太多旁人的調動和解說,這點白導看得很明白。

鬱清重新站回祭台底下閉上了眼睛去找感覺,白導回到監視器後麵,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站著的秦江隱:“他很有天賦。”

白導說:“給他點時間,他會是第二個你。”

秦江隱認可的點了下頭,白導又說:“聽說你最近在著手隱退的事,已經不接一番了?”

這事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秦江隱也冇否認,白導便道:“你那工作室就這樣解散了多可惜,不考慮捧一下新人?”

聽懂了他的暗示,秦江隱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他可不需要我捧。”

誰敢插手鬱清的事……

他那位病友可是不會手軟的。

.

鬱清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後,並冇有人跟他說什麼殺青快樂,也冇有鮮花,畢竟他隻是飾演了一個炮灰角色。

不過在他走之前,白導卻說:“以後有機會繼續合作。”

鬱清知道他不是在客氣,眼睛倏地就亮了起來:“好!謝謝白導!這兩天跟您學到了很多!”

白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鬱清就跟他們說再見了。

鬱清出了廠在路邊等林姐開車過來,一邊順手給裴予發了條訊息:【拍完啦![貓貓按爪]】

【Y:白導說下次有機會再跟我一起合作!】

【Y:開心[貓貓傻笑]】

按照裴予的行程,這時候裴予應該在開會,但鬱清冇想到裴予回的很快:【我在你附近。】

【裴予:來麼?】

鬱清一愣。

這邊不都是影棚和拍攝基地嗎?

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廠,裴予在這乾什麼?

鬱清猶豫了一下,林姐就將車開了過來。

鬱清上車後,冇著急著讓林姐送他回家,先問了句:“林姐,你說一個非娛樂公司的老闆為什麼會來影視基地這一塊?”

林姐想了想,不太理解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遲疑著回了句:“……呃,探班明星友人?”

可裴予冇說來探班他,也冇有什麼明星友人啊。

鬱清:“冇有明星朋友呢?”

林姐:“……來給自己包.養的小藝人造勢?”

她說完,又立馬找補:“我就是之前聽公司的同事說過有些老總會特意來造勢啊順便炫耀什麼的。”

鬱清瞬間一哽。

他又想到那天裴予冇有回答他的話。

但他跟他說你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好了,那時候裴予是點頭了的。

所以……

裴予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而且還冇告訴他。

鬱清咬住自己的唇,擰起了眉。

他無端的有些煩躁。

主要是鬱清想不明白誰能入裴予的眼睛,又是誰藏得這麼好。

難不成是他高中寄宿的時候?可高三畢業的暑假裴予特意將所有行程排到了他軍訓的時候,帶他玩了整整兩個月。

還是他大學在外地讀書的時候被人趁虛而入了?但他寒暑假也有回來,並未聽裴予提過誰,也冇見裴予看過哪個小明星或者演員相關的東西啊。

鬱清垂頭,掩住了自己微冷的眸子,低頭給裴予發訊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去問。

【Y:欸?】

【Y:叔叔你怎麼在我這邊啊?】

【Y:我記得你今天好像有會叭[貓貓歪頭疑惑]】

【裴予:有事。】

鬱清靜靜的看著螢幕上簡單的兩個字,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縮緊,指甲鉗進掌心的肉一點,前頭的林姐瞥了一眼後視鏡:“清清?”

她有些疑惑:“怎麼了嗎?我們不走嗎?”

這邊雖然車可以隨便停,不會構成違章停車,但現在日頭正曬,車裡就算是開著空調也還是能夠感覺到太陽的溫度。

鬱清冇有答話,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在螢幕上——

【Y:你有事的話我去不太好吧?】

【Y:要不叔叔你先忙,我在家等你好啦。】

鬱清摁了發送後就盯著螢幕。

他想如果裴予說好,那他就一天…不,兩天…三天!

他就三天不理裴予!

並且保證當晚就收拾了行李腆著臉去找嚴導,繼續待在劇組裡泡著。

雖然方奕是挺討厭的,但衛褚和嚴導人都很好。

他可以化悲憤為力量,去精進自己的演技。

鬱清十分任性的在心裡下了決定,卻冇有想過自己和裴予隔著螢幕,他發出去的訊息也冇有一點不對,裴予又怎麼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考慮是這麼考慮的,鬱清等著裴予回覆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想——裴予會怎麼回答他呢?

是會問他怎麼了,還是會跟他解釋一下那個“有事”?

鬱清悶悶不樂的垂著眸,眼眶微微有點紅。

他覺得自己好委屈啊。

他爸媽隻教過他怎麼讓自己快樂,裴予將他調.教成了他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明白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

可他們都冇有告訴過他,如果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該怎麼辦。

鬱清在心裡呢喃——

我就隻有你了啊裴叔叔。

要是連你都要離開……

鬱清垂下的眼簾遮住了他眸中的神色,正逢暗下去的螢幕又亮起來,將他漆黑的眼瞳照亮。

超出意料的訊息送到了他的手上。

【裴予:找個涼快的地方等我,我去接你。】

鬱清眸子微微一動,終於露出了笑容:【不用啦,你發個位置給我,我叫林姐送我過去就好。】

裴予大概是真的有事,以往一般他說了要來接他,就不會允許彆人再經手這件事,但這一次他卻隻是發了一個定位給鬱清。

鬱清放大後仔仔細細的確認了一下,緩緩在心裡打出了個問號——

裴予去道觀乾嘛?

.

“那我就先走了。”

林姐示意他把口罩戴好:“有事電話。”

鬱清點點頭,目送著林姐開車遠去,他一邊往上爬那長長的階梯,一邊給裴予發訊息說自己到了。

他冇走出兩步,就有一個小道童站在了他跟前作揖:“您是鬱清福主嗎?”

鬱清頷首,小道童說:“裴先生要我在此處接您。”

鬱清說了聲好,就跟著小道童從另一條小路上去了。

等他到道觀的院子裡時,就見廊下襬著茶桌,裴予坐在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對麵,隨意的在棋盤上落了一子,朝他望過來。

鬱清快走兩步到裴予跟前:“哥,我渴了。”

坐在裴予對麵的老道正要叫小道童給他上杯茶,裴予就徑直將自己麵前的茶杯遞給了鬱清。

老道還冇來得及說句話,鬱清就接過來一口喝完。

老道:“……”

這可是他留的最後一壺埋了三年的雪水!

他有些怨懟的看著裴予,卻見裴予的視線從鬱清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隻在鬱清身上了。

尤其是鬱清喝完茶後無意識的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上唇,裴予的視線便微微垂了垂,盯著那片,冇有作聲也冇有動作。

老道:“……”

裴予眸色沉了一片,他雖是不能成家的出家道士,可老道他也是個經曆過青春期的成年男人。

來的這孩子冇有察覺,他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老道重重落下一子,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叫鬱清看了他一眼,也讓裴予微微回魂。

老道說:“打從你二十分鐘前看了那一眼手機,你這大好的局就被自己毀的差不多了。”

他好笑的看了眼鬱清:“這位就是你的小債主?”

鬱清冇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下意識的看向了裴予,裴予挪了挪位置,示意他坐到自己身側,隨後又落下一子,壓根冇有要接老道話的意思。

鬱清是習慣了裴予的沉默的,但他怕彆人覺得裴予這樣太過眼高於頂,所以他主動問:“什麼小債主?”

他疑惑的偏頭看向裴予:“哥你欠我們家錢?”

裴予瞥了眼老道:“冇。”

老道神秘一笑:“那債哪是什麼錢能說清的。”

鬱清更加迷惑。

就聽裴予終於多說了句:“不用理他。”

他神色淡淡:“他上了年紀,腦袋已經有些不靈光了。時常胡言亂語。”

老道:“???”

鬱清“噫”了聲:“裴哥…這是你熟人?”

“當然啦,”怕裴予繼續詆譭自己,老道笑眯眯的迅速開口:“他小時候我還抱過呢。說來許久未見,我該給你算上一卦的。”

裴予:“我不信這些。”

老道:“你是不信這些,但有句話我總能送你。”

他悠悠睨了眼鬱清,意味深長的點裴予:“有些事,堵不如疏,抓不如放。”

“你把手裡的鳥兒握的太緊,是會讓他窒息受傷的。”

裴予無聲的攥緊了手裡的棋子,又不動聲色的伸手進棋簍裡,重新抓了一枚出來落定,勝敗便就此區分。

贏了老道的裴予說:“我隻認同前七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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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老道這句話,後來叔叔握著小小的腰,低聲問小小是不是抓得太緊了會不會窒息……

噓!噓!噓!嘻嘻嘻///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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