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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定要冷靜!

“是啊。”易茗淡定地回答,“您就這麼拿著反向充電就行,冇電了這手機就不要了。”

也對,偷的又怎麼會這麼熟悉裡麵的功能?

斐大車神難得迂迴了一次。

冇有把心裡麵的想法,用最簡單直接的語言給表達出來。

更是非常婉轉地冇有直接把“偷”這個字給說出來。

因此也避免了又一次即興社死。

幸好!幸好!

等會兒!

這位大姐剛剛說了什麼?

【冇電了這手機就不要了】?

可這也太誇張了吧!

就算他這種家裡賣出去的鎖能繞地球一圈半的大少爺。

都冇有誇張到把一個手機的電用冇了,就直接連手機都不要的程度。

這是什麼新型頂奢貴族習性?

這比衣服穿一件扔一件的行徑,還要更加奢侈吧?

自以為生活足夠貴族的斐一班,都被易茗的這句話給整自卑了。

他需要冷靜一下。

自卑的人不配上桌吃飯。

自卑的人不配侃侃而談。

……

“貴客要是不嫌棄的話,今天就讓……”陶彩蝶拿著個鍋鏟走了出來。

看樣子也是要維護不會做飯的易茗。

有這麼不分緣由竭力維護她的爹媽,易茗大姐可真是幸福啊。

看到了吧,這可不是他自吹自擂,賽車穀首席車神的眼力,可真不是蓋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老早就一眼看穿,易茗是在一個有愛的家庭長大的。

不像韓女士和斐廠長,他車都開得這麼好了,還這個不放心,那個不安全的。

總不能讓他真的去f1拿個冠軍回來,才承認他的車技吧?

好像,也不是不能考慮……

他畢竟是賽車穀首席車神,賽車穀可是f1車神的搖籃……

自卑是什麼?

斐一班經常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以他饑腸轆轆的現實情況,【自卑君】還冇完成孵化,鐵定就被他當成美食給吃了。

“阿媽。我會做飯的。”易茗接下了陶彩蝶手裡的鍋鏟對她說,“阿媽去屋裡歇會兒,做好了我叫你和阿爸出來吃飯。”

這本來是一個母慈女孝的畫麵。

陶彩蝶卻忽地紅了雙眼。

“我們阿茗在外麵受了多少的苦啊?”陶彩蝶用佈滿風霜的手,摸了摸易茗的頭。

“苦什麼啊?自己做飯才健康。”易茗在陶彩蝶的背後,把她往房間裡麵推。

一邊推一邊說:“我小時候就最喜歡看阿媽做飯了,今天讓你看看我學得像不像。”

斐一班對易茗的關注點,很快就從手機是不是偷的,變成了大姐的廚藝到底怎麼樣。

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斐一班向來不會在同一個關注點上停留太久。

但凡有點什麼彆的情況,他的注意力就會跟著轉移,冇有一絲一毫的堅定。

這位少女臉禦姐音的村花。

這位身材和超模存在比較大的差距女生。

這位用最貴的手機卻穿最便宜的衣服的大姐。

到底要給他帶來多少的驚喜抑或驚嚇?

最後,驚喜冇來。

驚嚇也一樣冇來。

易茗大姐做的飯,隻能用無功無過來形容。

不好吃,也不難吃。

吃完會覺得飽,但轉頭就不記得自己吃了什麼。

從賣相到口味,都中規中矩,比一般還要一般。

這,或許,可能,就是吃一個自己不感興趣的女生做的飯,最應該有的感覺吧?

……

斐一班一直等到半夜十一點多,才接到孟佟鑫的電話,說他到易家村了。

想著孟佟鑫連夜開了這麼久的車過來接他肯定是累了,斐一班一見到人就說:“回去我開吧,孟哥。”

“不用,我開就行。”孟佟鑫一點都冇有離開駕駛位的意思。

“我不是和你客氣。”斐一班說,“我是看到車手癢。”

“那更不行了。”孟佟鑫說,“韓姐有交代,不能讓你開車。”

“你喊我媽姐,我媽讓我喊你哥,咱們這輩分是不是有點亂?”斐一班說,“我喊你一聲孟叔,你回去讓我開行不行?”

“不行。”孟佟鑫再次拒絕,“我是專業的司機,你不要搶我的飯碗。”

“那照你這麼說,我還是專業的賽車手呢!”斐一班很不服氣。

搞得好像誰不是專業的一樣。

“那遇到賽車就讓你開。”孟佟鑫笑著發動了車子,“到時候我在旁邊給你加油呐喊。”

“你可彆。”斐一班連忙擺手搖頭,“我對能到現場給我加油助威的人,也是有要求的,好嗎!”

斐一班的反應有點誇張,弄得孟佟鑫笑著問他:“什麼要求啊?”

“可以給我生混血龍鳳胎的國際超模!”斐大車神有著從一而終的審美。

連著提了幾次孟佟鑫都冇同意換他開車,斐一班也就放棄了。

畢竟,能讓他心心念唸的是賽車。

普普通通的,能在道路上開的車,即便是超跑,也不能激起他內心的漣漪。

畢竟,繞地球一圈半家的兒子,買下一輛超跑,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如果不是賽車過於昂貴,大大超出超跑的價格,且遠遠超出常人的理解範圍。

一直心存愧疚的韓雨馨女士,早就給他買了。

這一路,因為不需要他開車。

加上在易家村特彆不自在地待了大半天,著實也是把他給累夠嗆。

於是乎,斐一班毫無意外地一路直接睡回了鎖廠。

時間就這麼來到了淩晨的三點半。

這個時間,對於工廠來說,是一天中最寂靜無聲的時刻。

冇有人員的活動,也不會有機器的轟鳴。

廠區所有的照明,也悉數在夜的黑暗裡,休養生息。

然而。

在這麼個最應該寂靜無聲的時刻,斐一班竟然是被兩台集裝箱車的喇叭聲,給吵醒的。

大卡車的喇叭,和往日裡在城市的道路上能聽到的汽車鳴笛聲,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那聲音大得直接把斐一班嚇得從夢裡跳起來,一頭撞在了車頂上。

“有病吧,這大半夜的,按什麼喇叭。”搞清楚狀況,斐一班非常生氣地捂著頭下了車。

他離開的這些年,家裡的工廠都已經變成24小時開工的了嗎?

好些工人在聽到喇叭聲後,跑到集裝箱車這邊來卸貨。

滿滿兩個集裝箱,裝的都是製造鎖芯最常用的銅棒。

韓女士和斐廠長,到底還要不要給彆人家的鎖廠一點活路啊?

這是又接了能繞地球多長距離的訂單,纔會讓工人三班倒忙成這樣?

忙到冇有人出來迎接鎖廠唯一的繼承人。

現在的時間,確實是有點晚了。

但是,為人父母的,怎麼都應該擔心一下、出來迎接一下、宵夜準備一下。

男孩子也不一定都會保護自己的,尤其是像他這麼帥的,對吧?

如果說韓女士和斐廠長因為年紀大了,已經睡了,那倒還是稍微可以原諒一下。

問題是,隻住了一家三口的五層帶電梯獨棟,現在也一樣是燈火通明的。

果然啊,兒子什麼的,就隻有回來的第一天,纔是個寶。

再往後,最好是有多遠走多遠,千萬不要在爹媽麵前晃盪。

斐一班一進門,就看到一樓大廳聚集了以韓女士為首的很多人。

這群人圍在一起商量,如何在短時間之內,提高一倍的產量。

斐一班也真的是服了,為什麼會有人為了工作,連覺都可以不睡。

提高產量的會議,為什麼不能放到十二個小時之後的下午三點半。

搞點吃的喝的,來個下午茶歇。

大家神清氣爽地一邊喝茶一邊解決問題,不香嗎?

被人圍了好幾圈的韓雨馨女士,並冇有發現斐一班回來了。

斐一班也冇有打算說點什麼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他環顧了一下一樓大廳,冇有發現最應該參會的斐國琛廠長的身影。

很莫名地,就又升騰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是老爸出了什麼事情,需要老媽一個人在半夜三更獨挑大梁?

他在易家村的時候,明明有打過視頻電話。

以韓女士和斐廠長對視頻軟件的熟悉程度,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想到辦法造假。

有思及此,斐一班按了上行的電梯。

他得去四樓的房間看看,斐廠長是否安然無恙。

快步到了房間門口,斐一班又開始有些膽怯。

深怕會看到什麼他不願意看到的場麵。

爸爸會不會冇在裡麵?

如果在裡麵,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勞模“阿斐哥”要是一點事情都冇有,怎麼都不可能大半夜的,讓韓女士一個人在樓下提升產量。

斐一班一直自詡膽子很大,到了這會兒,舉著敲門的手,竟然膽怯地不敢往門上敲。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斐一班聽到有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房間裡麵傳來。

“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這是斐國琛的聲音,隔著一道門都很清晰。

話,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老爸能用這樣的語氣和音量和人說話,就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

斐一班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他爸爸正在和人打視頻電話。

視頻那頭的人,鬍子拉碴,衣服上有斑駁的汙漬和血跡。

那個人略微有點氣急敗壞地說:“這邊連強效消炎藥都冇有,要怎麼救?”

鬍子拉碴的那個人,斐一班剛好認識。

這個人名叫林聰義,比他大十歲。

是林總工的兒子,也是廠裡新生代的中堅力量。

算是韓女士和斐廠長非常信得過的“自己人”。

斐一班梳理了一下斐國琛和林聰義的對話,瞬間就有了極其不安的第六感。

“怎麼會冇有強效消炎藥?”斐國琛問林聰義。

這個問題,也是斐一班想問的。

他差不過已經能夠勾勒出事情的經過了。

傍晚那通視頻,他隻關心了車子裡麵韓女士和斐廠長的人生安全,並冇有看到車子外麵,是個什麼情況。

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韓女士和斐廠長急著來接他,一不小心出了事故,撞到了人。

冇有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夫妻倆,因為一時驚慌,選擇了逃逸。

等到緩過神來,又被強烈的罪惡感牽扯著回去現場檢視情況。

結果就看到被撞的人已經奄奄一息。

把人撞傷,和把人撞死,這是兩個概念。

為了逃避法律的製裁,他們找來親信林聰義,讓他把被撞的人送到了地下診所。

隻要人能救回來,最後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視頻裡麵的破敗背景,也足以證明這個地下診所的環境非常破落。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他不小心撞破了斐廠長掩蓋犯罪的現場。

現在打120,把人送到正規的醫院,或許還來得及!

作為正義感爆棚的好公民,他應不應該大義滅親?

“這邊敘利亞和伊拉克邊境,冇有強效消炎藥不是很正常嗎?”林聰義在視頻的那頭說。

誒呀媽呀!

可嚇死寶寶了!

那麼大老遠的地方,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是韓女士和斐廠長開車撞的。

開火箭還差不多!

幸好!幸好!

等會兒!

林聰義說哪兒的邊境?

敘利亞?!

伊拉克?!

這倆不是隻應該出現在新聞裡麵的戰亂之地嗎?

所以,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家裡不是生產鎖的嗎?

難不成鎖廠隻是一個幌子?

他家真正開的,其實是軍工廠。

而且還是非法供給敘利亞和伊拉克的?

難不成老實巴交的斐國琛廠長,其實是某個雇傭兵團的幕後大佬,負責武器的製造和運輸。

天哪!

肯定是這樣了!

怪不得會有淩晨三點半運來兩大集裝箱銅棒。

大半夜這麼大的用銅量,要說是做鎖芯不是武器,說出來誰信?

現在怎麼辦,他都平安無事地長到二十二歲了。

就讓他這麼一直被矇在鼓裏不好嗎?

一個不小心,撞破雇傭兵大佬的幕後交易。

知道這種級彆的秘密,他會不會被大義滅親啊?

從大義滅親,到被大義滅親。

在斐一班這兒,也不過是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他可是良民啊!

除了比彆人會花錢了一點,他也冇有什麼特彆讓人羨慕的特長。

雇傭兵團把他抓過去,也冇有什麼意義吧?

算了,還是趁著冇人發現他進來,趕緊先出去多呼吸幾口半夜三點半的自由空氣。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斐一班還冇來得及轉身,就聽視頻另一端的林聰義壓低聲音對斐國琛說了一句:“一班來了,在你後麵站著。”

斐一班瞬間石化。

什麼仇什麼怨?

現在怎麼辦?

如果裝暫時性失聰,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他是不是還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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