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醫生摘下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合上手上的病曆本，斟酌了一下道：“看得出來，林小姐的病情這些年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
他微頓了一下，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一如其人：“看來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阿佑的確將她照顧得很好。”
這些年來他每次來到林家，看到的都是小姑娘寸步不離地黏著男孩，看到他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晶亮晶亮的。
聞言，林夫人怔了一下，不自覺地往外看去。
其實何止葉笙，每次隻要女孩出現，男孩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她，明明是那麼疏離淡漠的一個人，卻總是無底線縱著女孩，眉眼溫和耐心。
林夫人欣慰地揚起笑容，感慨道：“是啊……”
這倆孩子的確有緣分……
“那……”
溫醫生收起了笑容，嚴謹地跟林夫人解釋：“但這並不能夠說明林小姐已經全好了。”
“林小姐在不斷長大，過往的記憶逐漸被覆蓋，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總有一天她會徹底康複的。”
女人眉頭輕蹙，她知道溫醫生的話還冇有說完。
果然——
“隻是這需要確保林小姐今後不會再收到任何強烈的刺激，否則……”
林夫人心裡一緊，心裡想的是最壞的結果：“否則會怎麼樣？”
溫醫生望向花園裡笑得開心恣意的女孩，微歎道：“否則有可能會回到以前那種狀態，亦或者……”
他安撫地笑笑：“亦或者想起過往，徹底康複也說不定，這都需要看林小姐的意誌力了。”
心性強大，那邊安然度過，重獲新生，徹底康複。
反之……
那就難辦了。
……
送彆了溫醫生之後，林夫人獨自一個人在玻璃花房裡思索著，就連什麼時候門開了也不知道。
“媽……媽……？”
女人猛然回神，抬頭便瞧見少女臉頰紅紅地站在自己身邊。
“怎麼回來了？”
女人溫柔地問道，看了眼她身後並冇有跟著少年，疑惑道：“你哥哥呢？”
葉笙見女人回過神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哥哥去幫我拿水了。”
女孩想到剛剛叫了幾聲女人都聽不見，關心地問：“媽媽剛剛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林母正想回答，精緻的玻璃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陽光透進來連帶著幾分外麵的暑氣。
女人一看見來人眼角就漫上笑意，但不知道想到什麼眉目間又帶了點愁緒：“還不是想著你哥哥升學的事情。”
進來的白衣少年身形一頓，接著先將手裡調好的百香果蜂蜜茶遞給女孩，這才無奈地看向話裡有話的女人。
“媽，我有分寸。”
提起這件事林夫人就來頭疼，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小孩從來冇有讓他們操過什麼心，一路都是極為拔尖的存在，是彆人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怎麼現在這麼固執呢？
難道是叛逆期晚到了？
“你說說，有什麼理由能讓你拒絕去市裡最好的私立高中？”
林夫人在他開口前先堵住了他的話：“你彆說是因為笙笙，這丫頭也完全可以自己考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