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們若有本事便收了我,哼……”
地生胎身上的銀光越來越大,亮得這群人睜不開眼,無形的威壓從其等頭頂落下,他們頓時覺得手腳痠軟,周身力氣如同被抽乾。
“怎麼回事……”
黑衣人皆慌了陣腳,不曾想自己尚未出手,已被眼前的小娃娃給製服,想來真是憋屈。
地生胎滿身怒意漸甚,他向來鮮少動怒,一旦有了怒火便會傾儘周身靈力置對方於死地。
他知曉此處已被人盯上,這些人來此便不能再留其活命,否則姐姐也難逃一劫。
“啊……我的手……”
“我的腿……”
黑衣人一陣騷動,但凡身上被白光所照之處,皆出現了裂紋,此景甚是恐怖。
“你們膽敢來此擾我清修,便該自食其果。”
地生胎白淨的小臉漸漸泛紅,忽聞身後一人大叫:“完了,我們不該擅闖地生胎府,此處靈氣最盛,在此與其爭鬥,不如說是自掘墳墓!”
黑衣人雖後知後覺,但為時已晚。
地生胎眸色異冷,無一絲憐憫,白光直透眾黑衣人體內,其身軀頓時四分五裂開來,不多時竟化成一灘血水。
“啾……”
地生胎抬頭望去,一隻單腳白鶴淩空盤旋,鳴叫數聲直入雲霧之中……
不好,單腳白鶴定是去通報訊息的。
地生胎麵色異樣,邁開腿便朝洞府跑去。
“姐姐……”
長依猛然睜開眼,望著地生胎小臉紅撲撲得樣子心頭一怔。
“怎麼了?”
地生胎嘴唇動了動,忽然上前緊緊握住長依的手道:“姐姐不是要尋不死水嗎?”
長依點了點頭道:“不假,但眼下不急於一時。”
“怎能不急,”地生胎喘著粗氣道:“姐姐救我一命,我理應回報姐姐,姐姐要尋的不死水,實則就在我的眼睛裡!”
長依錯愕,望著地生胎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
“你的眼睛裡怎會有不死水?”長依故意打趣,抬手便戳了下小娃娃的腦門子。
隻是多日相處,她一直覺著他的眼睛水盈盈甚是好看。
“我的眼睛裡真的有不死水,姐姐,我的雙眼……實則是泉眼,不死泉眼!”
地生胎一字一句將話說了出來,單腳白鶴已經去通風報信,倘若自己再不為長依姐姐做些甚麼,怕也隻能淪為他人工具。
長依平靜地臉上並無多少欣喜,反倒是一如往日般的恬靜。
“小娃娃,我雖救了你的命,卻冇想著要你用眼睛來償還。
縱然你的眼中有不死水,但凡要傷及性命的,我寧可不要。”
這番話令地生胎深受感動,此時他已有了決斷。
速速將眼睛給她,不然就晚了……
不顧長依反對,地生胎忽然抬起雙手嵌入眼眶之中,乾脆利落地將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取了出來。
“小娃娃……”
長依驚呼一聲,臉色已經鐵青。
“姐姐快拿去……來不及了。”地生胎手在顫抖。
“拿了它便離開這裡,我用萬年靈力供養此泉眼,因偶得姐姐血液澆灌,此時它已認了姐姐為新主,此靈可護姐姐出崑崙,但需得姐姐附身於洞外的一隻白兔之上,其他的,姐姐自求多福了。”
“不,我不能要。”
淚水奪眶而出,長依不知是怨自己冇用,還是替小娃娃這般仗義不值。
血淋淋的眼珠子……轉眼變成兩顆藍藍的珠子,淡淡的華光不停閃爍,分外奪目。
“姐姐,緣起緣滅,這是你應得的……”
地生胎身體漸漸萎縮,聲音越來越低,轉瞬間,消弭於無形。
“小娃娃……”
長依含淚俯下身,呆呆坐在冰冷的地麵,眼前空無一物。
不死泉眼在長依眼前旋轉,帶著魅惑人心的光華,“嗖”地一聲,鑽入了她的眸中。
晶瑩的淚水不停滑落在地,地麵上奇蹟般長出了一棵綠苗。
長依默然……原來是這就是不死水,地生胎用自己性命換我不死的淚水……
洞府外的無名樹下果然蹲著一隻白兔,長依欺身蹲在白兔跟前,身體化成一縷光融入白兔體內。
她要先離開崑崙山,再做打算。
“快……在就在前方洞裡……”
又一群群黑衣人從四麵八方趕來,領頭的正是那白衣朱發的英招大人,而身旁的麵色妖豔的女子不是黃馨又是誰?
眾人趕往洞府之中,竟發現空無一物,黃馨眸色淩厲,她自然不知若此時長依正躲在暗處。
她一直認定長依是個無用之輩,故而輕敵了些,僥倖留了其殘魂於崖底苟延殘喘。
掀不起風浪的東西便無需花太多心思對付,崑崙山仙靈深厚,一道殘魂一旦出去便會灰飛煙滅。
黃馨已算準了長依必死無疑。
可方纔,她竟隱約感應到長依魂體的氣息……
她有些慌了。
故而,內心深處湧上的無名之火直接發泄在了白鶴身上。
“廢物!”
“娘娘息怒,白鶴不會謊報。”
英招眉頭微蹙,拱手替身後的白鶴辯護開罪。
崑崙山何時有過如此開山之舉,若不是上頭壓著,他英招這些日子何以這般窩囊。
“是嗎……”黃馨垂眸,秀美的臉上浮現一抹陰冷:“大人護短,這麼說,是我誤會他了。”
“小神不是這個意思。”
英招極力剋製住內心翻湧的怒氣,他不能得罪她。
黃馨緩步來至白鶴跟前,嘴畔冷笑,一巴掌便打了過去。
這一掌帶著黃馨的七分怒意,白鶴淬不及防,踉蹌撲地。
血紅的手印觸目驚心。
英招向來體恤下屬,心疼得一雙拳頭緊握,恨不能立馬還擊。
可眼前之人身後有少君撐腰,自己實在無力與其抗衡,且為彌補之前的過失,他便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
身後的騷動,更是一波接著一波。
黃馨甩袖,麵露冷意。
“英招大人,你當知少君待我的好,不死精魄已有了蹤跡,若不仔細盯緊緻使功虧一簣,我會十分不高興。”
這番話不輕不重,偏叫英招聽得心底發毛。
長依來不及逃離,便就近尋了處雜草堆裡躲了起來。
方纔的一幕她看得清楚,那占了自己真身的女子,果然在外頭行不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