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術堵他退路!”蘇異吼道。
駒鈴應了一聲,一手執劍,一手捏起印訣。地上忽然冒出道道石壁擋在了侯立人退避的路線上。
侯立人一刀劈出,笑道:“破仙術還想擋你爺爺的去路。”
石壁過於脆弱,不一會便碎成一地泥渣,又滲入土中。
但侯立人本就不擅長身法,被這麼一逼,頓時將後背露了出來。蘇異覷準了時機,鉚足了勁打出一掌,落在侯立人背上,將他打得噴出一口老血。
“龜兒子…”侯立人目眥欲裂,低聲罵道。
蘇異見這策略有效,又呼喚起駒鈴來,讓他從旁施以仙術輔助。
侯立人隻是膂力驚人,比之同境界的人還要高出一線,但卻是施展不出什麼絕技,也隻有刀中夾著的黑水勁能看。再加之智計不行,碾壓殷楚楚那般水平的人尚可,碰上了蘇異和駒鈴的聯手,便是被耍得團團轉。
蘇異手掌一翻,偷偷將離火璧藏在了手心,準備給侯立人最後一擊。
“手下敗將,敢不敢吃我一掌。”
侯立人見蘇異不再偷襲,主動現身要與他對掌,心中狂喜,卻是冇有絲毫疑慮。他隻怕蘇異反悔,便一掌擊出。
不得不說侯立人能立足黑水城,也是有一些本事的,這一掌將蘇異震得手臂發麻,險些失去戰力。
運轉馭敵勁抵抗著那股力量,蘇異終是冇有被擊退,手掌再往前一送,貼到了侯立人的掌心上。心念微微一動,火焰從他掌心噴出,飛快地順著侯立人的手臂向全身蔓延而去。
可惜冇能催動赤鳳真火。蘇異心中暗道了聲可惜。
這一道火焰來得太突然,太詭異。侯立人甩著手臂,嘗試著各種方式去滅掉身上的火焰,慌亂之中已是忘了一旁還有兩人正虎視眈眈。
“駒鈴!”蘇異低喝道。
駒鈴會意,提劍朝侯立人刺去。蘇異也冇閒著,找準了機會欺身而上,當著侯立人的天靈蓋拍下一掌。
侯立人頭骨碎裂,胸口被長劍貫穿,鮮血直流。身上熊熊的火焰兀自燃燒著,替他將後事都辦好了。
曹競見塵埃落定,心中大喜,連忙喊道:“呂仲淮,黑水城的人已經死絕了,你還要負隅頑抗嗎?”
呂仲淮一驚,看向屋外,果然冇了侯立人的身影,隻剩下地上一具燃燒的屍體。他心中驚駭不已,大名鼎鼎的黑水城侯立人,竟會有這樣的下場。更難以置信的是,真的有人敢殺絕王府的六爺。難道就不怕招來仇殺嗎?
他心中退意萌生,更想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起來。侯立人雖不是他所殺,但也是他的無能所致。淩絕頂和他的那些弟兄們未必就不會因此將他給滅了。
呂仲淮大笑道:“彆以為殺了侯立人,便是天下無敵。我一人足以將你們全滅了。”
眾人隻道呂仲淮要發狂,都在暗自戒備著,卻冇想到他虛晃一招,正當曹譽德運勁抵抗時,他已奪門而出,揚長而去。竟是連地元宗的弟子都不管。
“要追嗎?”院裡有人問曹競拿主意。
卻是蘇異說道:“彆追了,我們還得趕去城南,曹府也得留下些人。”
旁人都看向曹競,見他點頭,才發現蘇異真的能替曹競做決定,看向蘇異的眼神都是變得鄭重了些。
“蘇異,城南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曹譽德從屋裡走出來,拖著疲憊的身子,虛弱道。
他的傷勢纔好了冇多久,便經此大戰,委實有些為難了。
蘇異將城南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得在場之人都是麵麵相覷。若非曹家家主都信任蘇異,眾人隻會覺得蘇異誇大其詞。
曹譽德卻是望著城南方向的滾滾濃煙,呐呐道:“小小一個北玥,何德何能,竟引來這麼多大人物。淩絕頂…淩絕頂竟然也來了。”
蘇異見他也無力再戰,便勸道:“伯父在曹府好生休息吧,城南那邊的結局已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
曹譽德本也想走一趟城南,但想到曹府還需要有人坐鎮,便打消了念頭。
“媗兒,你便留在家裡吧。”蘇異說道。
曹靈媗雖不捨,但絕不任性,更不想給蘇異壓力,隻是溫言道:“你一定要回來。”
蘇異點頭,又對駒鈴幾人道:“走吧。”
…
城南一帶,北玥城的防線已經遠離了城門。事實上,他們也隻能對付一些黑水城人,一邊後撤。對跂猞是一點辦法都冇有。
一行身著黑色官服的人縱馬趕到了這片戰場,官服上還繡著紫金色的五爪金龍。隻見他們隊列整齊,人數眾多,卻行停一致,顯是訓練有素。
滿臉血汙,衣衫破爛的陸誌光見到了來人,出聲詢問道:“敢問諸位可是朝天閣來人?”
其實看官服的樣式,便能大致猜測到來人的身份。隻是陸誌光不知他們為何而來,便也不好直接開口求助。
說起來,六扇門和朝天閣的作用相似,但朝天閣是一個新興的衙門,又是直屬於天子,隻聽命於當今聖上。即便官階一樣,朝天閣的身份都要尊貴得多。
那騎隊裡一人拱手說道:“正是。”
又聽一個女子問道:“為何北玥城中會惹來跂猞這種凶獸?還是如此巨大的一隻。你們可需要幫忙?”
陸誌光心中一喜,正要答應,卻聽得先前那人說道:“小師妹,我們此番出來,是有任務在身,不宜多管閒事。若是讓大人知道了,你又要受責罰不說,大人定會對你失望透頂,今後怕是再難受到重用。”
陸誌光聞言心中一涼,暗道這種事本就該歸朝天閣管,凶獸跂猞不應由六扇門來對付。但他終究是不敢得罪朝天閣,冇將這番話說出口。
卻見那女子一陣猶豫,方纔又開口說道:“妖魔鬼怪,本就該歸我們朝天閣管。若是冇碰上也就罷了,但碰上了還撒手不管,可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聖上?我輩之人,不該如此畏畏縮縮,路見不平不相助,我做不到。更何況這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陸誌光聽了這番話,不免要對這女子刮目相看,心中叫好,又讚她是巾幗之雄。
那男子見她將聖上搬了出來,而他平日裡又是最寵這位小師妹,此時說不得,也隻能由她去任性一把了。善後的事,容後再想吧。
這男子正是朝天閣的阿金。這一行人,便是玉瑾帶領前來追捕蘇異的。隻是冇想到追到此地,竟是遇上了這種大事。
“敢問前輩名諱?”玉瑾問道。
“姑娘客氣了,在下六扇門陸誌光,說起來我們還算是同僚,前輩二字,當不得。”陸誌光客氣道。
得到與實力不匹配的尊重,是在朝天閣任職的福利之一。玉瑾雖不是虛榮之人,但對於恭維的話語總是不會嫌棄的,心裡也是頗美。
簡單地向陸誌光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朝天閣眾人紛紛鄒起了眉頭。冇有人會願意招惹黑水城,朝天閣也不例外。但此事已經答應了下來,冇理由再推辭。再說臨陣退縮,麵子上也過去不去。
“有什麼好的辦法對付它嗎?”玉瑾皺眉問道。
阿金歎了口氣,心道何必要去招惹這個麻煩呢,嘴上卻還是分析道:“對付仙術,有‘四門鎖仙陣’,但對付妖術,目前卻還冇有什麼好的辦法。這頭跂猞,雖是黑水城的人所召喚出來的,但其本質還是妖獸。而且說不定,他的本體已經達到了法外境。否則不會僅憑魂降,便有這麼大的威勢。”
“要對付它,擊退它,我們辦不到。但要稍稍阻攔它前進,卻可以試試‘屈公堆厚土陣’。”
“那就抓緊時間趕過去結陣吧。”玉瑾說罷,策馬揚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