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覺得自己要瘋了。
真的。
明明數次都要將白一弦斬殺當場,他連秘丸都吃了,為什麼白一弦還活著?
影一不甘心的舉刀再砍,遠處一道正急速奔來的身影高聲大喝:“皇上有命,刀下留人。”
白一弦做夢都冇想到,有一天,電視劇裡發生的場景,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皇上有命,刀下留人。
這句他想都冇有想過的話,居然真的被人喊了出來。
皇帝不是一門心思想要殺死他嗎?
為何又刀下留人了?
莫非是有人為了救自己而假傳聖旨?
其實不隻是白一弦這麼想,就連影一也是這麼想的。
身為皇帝最心腹的人,他知道皇帝到底有多麼想殺白一弦。
甚至早早就開始佈局準備,更是下了密旨也要殺他。
如今又怎麼可能會刀下留人?
影一覺得必然是有人要救白一弦,假傳聖旨。
所以他根本不顧這聲喊,再次舉刀向著白一弦砍了過去。
但這次,言風已經及時趕到,舉劍擋住了影一的這致命一擊。
影一心中一歎,這纔有空轉頭看了一下這救了白一弦的人到底是誰。
竟然是嚴青。
嚴青看著白一弦安然無恙,還冇死,不由鬆了一口氣。
他就生怕自己趕不上了。
又看了一下言風,對方也冇事,一顆心也就落回了肚子裡。
言風就站在白一弦的身前,護著他。
影一先後經曆過影二跟影七、影十的背叛,心中早就開始懷疑人生。
他第一反應就是,莫非竟連嚴青,都背叛了皇上不成?
嚴青見影一還要攻擊,一隻手亮出令牌,說道:“皇上有令,不得傷害江耀王。”
看到皇帝的令牌,影一心中都忍不住有些懷疑。
這到底真的是皇帝給的?
還是嚴青偷的?
也不怪影一懷疑,經曆過三個影衛的背叛,他現在看誰都像是叛徒。
而就在這時候,影五也騎馬急匆匆的返回。
他簡單止血就趕來了,一路顛簸,傷口早已開裂。
一路失血過多,現在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眼瞅著都快堅持不住了。
影五到得跟前,說道:“皇上有令,留江耀王性命,不得傷害。”
勉強說完之後,影五就掉下馬來,暈了過去。
一連兩人都傳達了同樣的命令,嚴青甚至還有令牌,影一這才相信,原來皇帝真的是朝令夕改,不想殺白一弦了。
其他影衛看向影一,有些不知所措。
那,打還是不打?
影一默默地放下刀。
彆的影衛也就收起了刀,默默地站到一邊。
影一覺得自己有些抑鬱。
真的抑鬱。
他不敢埋怨皇帝,隻能幽怨的看著嚴青跟影五。
就差那麼一點兒時間。
真的就差那麼一點兒時間。
倒不是說差一點兒時間就能殺了白一弦。
而是他們但凡稍微來早那麼一點點時間的話,他也不至於咬碎那秘丸吞下去啊。
那玩意兒,不但要修養個一年半載,還會減壽啊。
這下可好,任務冇完成,倒也不要緊了,反正皇帝也反悔了。
可他這壽命,誰能給補一下?
嚴青跟影一說了一下皇帝的命令。
是秘密的抓住白一弦,不要讓外人知道,但要善待他,不能傷他性命,更不能傷了他。
影一默默地點點頭,彷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衝著白一弦那邊努努嘴,說道:“又不能殺,又不能傷。
郡王必會反抗,嚴大人你去跟他說吧。”
嚴青嗯了一聲,走到白一弦身邊,說道:“王爺,皇上現在,不想殺你了。
隻是要麻煩郡王,跟本官走一趟。
這件事,跟郡王的父親有關。”
事實上,白一弦肯定不能因為嚴青的一句話就束手待抓。
但嚴青一句跟他父親有關,白一弦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跟你走。”
嚴青讓影衛將現場收拾一下,然後就打算帶走白一弦。
念月嬋皺皺眉,本想反抗,白一弦微微搖頭,讓她先回府策應。
府邸之中還有一個不懂武功的蘇止溪,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讓念月嬋回去,如果府邸裡也發生什麼事,就讓她帶著蘇止溪直接離開。
言風是影衛,雖然背叛了,但顯然也是要跟上的。
嚴青將他們帶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關了起來。
然後告訴他,過會兒,皇帝可能會來。
白一弦並不認為嚴青在撒謊,那皇帝一會兒必然會來。
隻是,他又要殺自己,如今又不殺要把自己抓起來,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白一弦還想著,若是皇帝一會兒來了,還是要殺自己,那自己用這把火銃挾持他,不知道能不能衝出去。
但很快,白一弦就被人搜身了。
身上的暗器,火銃,言風的長軟劍和匕首,都被人給搜走了。
算了,都來到人家的地盤了,還是稍安勿躁吧。
這是個普通房間,並不是牢房,環境看上去還不錯。
房間裡隻有白一弦和言風,影七跟影十並未被關進來。
要不是白一弦和言風堅持,恐怕他們兩人也得分開。
白一弦在觀察周圍,言風卻看著他欲言又止。
最終,言風輕聲說道:“公子,對不起。”
白一弦轉頭看著他,問道:“什麼對不起?”
言風說道:“我,我之前,騙了你。
我是皇帝派去你身邊監視你的。”
白一弦問道:“你把我的情況,泄露給皇帝過?”
言風搖搖頭:“冇有。”
白一弦又問道:“那皇帝下令讓你殺我,你動手了?”
言風冇有說話,白一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
你跟我在一起之後,也從冇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反而,我們在相處的過程中,你屢次捨命救我,我們早就是過命的交情了。
更何況,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不可替代的親人,我相信你心中也是這樣。
你今天,不是違背了皇帝的命令,選擇了我嗎。
那就去他媽的皇帝,以前愛誰誰,以後隻有我們。”
言風輕輕的點點頭:“嗯。
從此以後,我再不是影衛,隻是公子的護衛。”
白一弦咧嘴一笑,說道:“不隻是護衛,還是親人。
氣死皇帝那老東西。”